“你娘?”
“是啊!沈碧莹。”
“不,我不认得她。”原来是要风林儿来演苦儿悲情剧的,她不会上当的。
“但是……”
崖奇将风林儿往她眼前一推。“你仔细看一看,林儿跟碧莹夫人长得像不像?”
楚清雾故意移开视线。“别白费力气了,崖护法,这一招不管用,她绝不是碧莹夫人的女儿。”
“我不是我娘的女儿?为什么?崖大哥……”
“林儿,你先出去,我等会儿再说给你听。”该死!他又中道了,有些事根本不能当着林儿的面说。
“但是我现在想听。”怎么会有人说她不是娘的女儿呢?那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黑子,带小姐出去。”崖奇示意跟在后头的女孩听命行事。
“不要。”想当然,林儿姑娘又是一番反抗。
还好被关怕的黑子,很尽责的执行工作。“小姐,走吧!”她实在没力气再去泡水了。
“为什么要带她走?让她听啊!她根本不是……”好不容易风林儿才走到门边,楚清雾竟喊了起来。
这一叫,风林儿果然又有反应。“我要听,放开我,我要听……”
崖奇迅速点住楚清雾的哑穴,在她的耳边低声威胁道:“你最好别伤害她,否则我会要你好看。”
“哼!”楚清雾别开脸,不让他的眼神直穿她的心思,更希望他没听到因为他的接近而响如钟摆的心跳声。
风林儿终于被架走了。她一走,崖奇马上解开楚清雾的哑穴。
一能说话,楚清雾很不淑女的破口大骂。“哼!昂藏七尺之躯,却只会吓唬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难道对一个纯真的小女孩行诈骗之术,就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你是什么意思?”
“姑娘该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不管你到底是谁,别再拿风寨主女儿这套来唬骗一个纯真少女。”
“风林儿相信就行了,你应该听到她说的话了,她会将大王之位让给我。”
“我相信你应该发现林儿像极了碧莹夫人。”
“不,她一点都不像。”
“这么说来,你确实见过碧莹夫人。”崖奇嘴角一扬,逮到她的语病。
“不,我没有。”发现失言的她,心虚的低下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他不懂,她到底在迟疑什么?
“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风冽到底在哪里?”
“如果我说实话,你也会对我说实话吗?”他不答反问。
“我……我怎么知道你对我说的都是实话。”
“依你的说法,我们俩谁也不可能相信谁。”
“叫风冽来,我会告诉他。”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崖奇又被惹毛了。“我想,处在弱势的人是你,只有我有资格谈条件。”固执的女人,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怎样?”对拐中的两人各怀心机,只是,在那双黑潭深邃的凝望下,楚清雾心头突然莫名开始颤抖——
是恐惧!她竟然害怕他的凝视。
三个月来的谍对谍心战,到今天她真正有种落败的感觉,这个男人比她预期的难惹多了。光是眼神,就能击败她所有的一切伪装,包括骄傲、冷静。
难道,她这趟真的来错了?
“如果你真是碧莹夫人派来的人,我并不想与你为敌,相对地,我愿意帮你找出你要的答案。”他突然变柔语气,似乎想跟她和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搞不好你跟那个要杀我的人是一伙的。”她好矛盾、好无助,这个男人真能让她依靠吗?
“是不是一伙的,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会冒着中毒危险救你的人,还可能杀你吗?”
他不经意的提醒,让楚清雾又羞红了脸。
“谁知道你的心里存着是什么坏心?”每想到与他曾经的亲密接触,就让她不知所措。万一他是为了探知碧莹夫人的下落,才接近她的,那该怎么办?
崖奇被那张含羞带怯的脸庞给吸引,那对娇艳欲滴的红唇,似乎正等待着采撷,如果,她不是身份未明的刺客,或许,他会……
吻她!
他被脑子里突然的渴望吓一跳,连忙的吸回气,不准突发的情绪让他分心,他必须在凶手下一次出手之前问出答案,并且保护她。
“如果是心存使坏,你就不会安安稳稳的躺在这里,更不会活到现在。”他意有所指的提出讽刺,关她在竹屋其实是在保护她,寨里的人都当她是护法的女人,没人敢动她,当然除了那个暗算她的凶手之外。
“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黑风寨里大部分是男人,而且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的男人,多了你这样一个娇艳动人、甜女敕可口的美娇娘,你说能怎么样?”
“你在威胁我?”楚清雾张大黑白分明的瞳眸,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威胁她。
“不是威胁,是要你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露着薄薄地微笑,崖奇似乎很满意吓着了她,看来这个方法应该有效。
“崖奇,你真卑鄙!”楚清雾快被他气疯了,他的意思是说要拿她的清白换答案。
“我一点都不卑鄙,如果我卑鄙的话,你早就说了。”暧昧的语气、邪恶的笑容,再笨的人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你……”为什么她原先会认为他是个正气凛然的侠士,是草莽中的英雄?
“别光干瞪眼,说话啊!碧莹夫人在哪里?”
为了赌一口气,她撂下狠话。“我不说,不说,就不相信你真会杀了我!”
“你……好,我是不会杀你,但,相信我,明天你一定会全盘说出,失陪了。”他已经想好对付那颗顽固脑袋的方法,今天就让她再得意一天,明天!他发誓一定得到答案。
“崖奇……”望着迅速离去的背影,楚清雾突然莫名地起一阵疙瘩,他的坚定语气不像在骗人……
明天?他到底想怎样?
第五章
沉稳的黑风寨,难得弥漫着一股兴奋热闹的气氛,主寨院落从前院到后院,从大厅到穿堂,所到之处皆是充满着喜悦与快乐的笑声,尤其是在厨房附近更为显着,只见一篓一篓的山珍海味不断地被扛了进来,而堆积门外的猪羊牲畜更是高过人头,灶里的柴火从早上就开始猛烈的烧着,一直到傍晚这时候,火势更加茂盛,后方的小溪中,几名妇人掏米洗菜的手脚越来越迅速,整个黑风寨活像庙会一样热闹滚滚。这一切全是为今晚的狂欢宴。
今天,是黑风寨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要说它是小饼年也不为过。
每年小雪这天,黑风寨通常会完成这年度最后一次借粮行动,之后三个月,整个山寨将进入休养生息中,一直到来春雪融后,才又开始新的借粮行动,今天,年度最后一次行动,在崖奇的带领之下,又是一次完美出击,成功的“借”回京城某奸宦一年中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饼了今夜,黑风寨的各家妇幼,将完完全全拥有自家男人三个月,在这三个月中,他们的男人不需要曙光即出,半夜突击,更不用刀光剑影,上山下海,一家人真正享有三个月的天伦之乐。
楚清雾不懂崖奇为什么会派人将她带到大厅,还在来之前,要几名女仆帮她洗了个热水澡,并换上身上这件半透明的薄纱长衫。在这里她简直像个怪物,狂欢的夜,大厅上只有一个个醉态百出的黑风勇士。在一群狂饮后的男人中,她!一个清醒的女人,显得格格不入。
从白子口中她也听说了今晚的盛会,清晨时分,风寨主的黑风劲旅又大获全胜,借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金银珠宝,为年终画下辉煌的句点。没错,狂欢庆贺是必要的,但她却不懂为何她得出席这个专为黑风刀手设立的庆功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