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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幽魂新娘 第10页

作者:叶崴

“你走吧!”飞身而至的嵇扬,只感觉到空中漫着满天飞扬的青丝,及衣衫飘飘的白影,那原本停立桥头的身,影却已飞天而上,只留一声轻轻的催促。

“姑娘……”他不死心的又叫一声。嵇扬如愿的又见到那张令他辗转难眠的容颜,那殷玲在她踏风而去同时,不知何故又一回眸,若有所思的对他望了一望,那眼神像是充满了无奈的悲凄,以及永远解不开的惆怅。

“别再来找我了……”一语毕,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次在那张楚楚可人的脸上,嵇扬不再见着那夜的淡白青光,不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白,在惊鸿一瞥下的是一双带着灵气的黑眸及无语问苍天的无奈。嵇扬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落,他不相信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姑娘……姑娘……”他急起直追。

她并没因他的呼唤留下来。

“走吧……走吧……”风中仍留有这两个字不断的回荡……回荡着。

“别走……别走……”

嵇扬仍然慌乱的追赶着,转眼间都已追出了殷家大宅,却怎样也寻不到那身白影。

夜色中,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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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查到了!查到了!”砰!一声,司马浦安极不斯文地用力推开嵇扬书房门,大步跨进屋。

呵!这倒真是难得啊,一向只知上山办案下海缉凶的总捕头,今天竟也会乖在书房“埋头苦读”,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老大!你交代我查的事有眉目了。”司马浦安像等着受赞赏小孩,得意洋洋地站在书房中喘看着书桌后头的人,忙了七、八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司马浦安往前移了几步走近书桌旁,扬起一双手在嵇扬面前晃啊晃,他都说这么多话了,书案前的人却像个木头人一样连头都没抬上一回,敢情根本无视他这号人物的存在。再晃一晃,还是没反应!

“老大!”司马浦安不甘受冷落,索性将手往桌上一拍——啪!一声巨响,他就不相信这还唤不醒满脸失魂的嵇大捕头!

这小子,脑袋里不知道想什么东西想得这么出神,难怪刚才他敲得门板都快塌下来了,里面却连个回声都没有。

“把手拿开。”

如他所愿嵇扬是抬起头了,但紧跟在抬头之后的动作,却是满脸怒目及一声狮吼,这还不打紧,一双大掌就像拍苍蝇一样,用力气拨开他拍在桌面上的手。

“干嘛呀!”司马浦安迅速收回差点被他掌风劈到的手掌,怪声怪叫地。

“老大你吃错药了?我是你得力的左右手呀!怎么说砍就砍。”真是莫名其妙,开个小玩笑都不行啊,想以前我也不是没被你这样吓过,也没见我砍过你手,司马浦安心头直犯喃咕。

嵇扬像是听不见他鬼叫,注意力全放在桌面。

司马浦安一面嘀咕,一面注意着他的反应,这下看他又闷不吭声,心里真的有点担心了。“老大,你还好吧?”他从没看过嵇扬哪时候这样失常过,虽不成真像干娘说的,这小子也被鬼煞到中邪了。

昨夜,他才一回嵇府,嵇母便将他拉到房中吱吱喳喳说了一堆,说什么在他出门办事这几天,嵇扬也像中邪一样,不是一入夜就往外跑,直到天微亮才回府,要不就是独自一人坐在小姒房里呆望着小姒到天明。白天呢,更奇怪,关在书房里闷不吭声,三五时还来个长吁短叹,变得像个苦旦一样。

“我看他八成也跟小姒一样被鬼煞到了。”这是嵇夫人最后对着司马浦安下的结论。

“干娘,你别胡思乱想了,嵇老大那么神勇健硕,哪个鬼魂能近得了他的身,没被他阳刚之气吓跑就很难得了,别担心了。”当场司马浦安差点没被嵇母的假设笑掉大牙。

“我本来也这样想啊,但是浦安啊,你不知道,那天迎亲时就出了很多怪事,我看八成是那个殷水瞵真的找上他了,阿弥陀佛,这可怎么得了。”嵇母开始怀疑自己儿子没原先想像的那么阳刚,她真胡涂当初要他冥婚冲喜之前,应该先查查嵇扬的八字到底重不重,这下好了,连累到他了。

看嵇母越说越像一回事,司马浦安干脆来个狗改不了吃屎,开始跟着背后鬼话连篇起来了。

“这不很好吗?让大哥跟鬼嫂子两个多点机会亲近亲近,搞不好嫂子一高兴,小姒病情就会很快好起来了。”

“你这个蠢小子。”嵇母重重的敲他一记头。“你真要阿扬被女鬼迷住啊,这么一来嵇家的香火还有什么指望。”

“哎哟!好痛哦!”司马浦安夸张叫一声。“干娘!这是当初你自己说要冲喜,才帮他们撮合的,怎么现在又怪我了。”揉揉额头,他一脸的无辜。

“冲喜归冲喜,但我可没说让我宝贝儿子也跟着中邪,我要正常的儿子更要抱孙子。”嵇母激动地叫嚷着,她绝不允许宝贝儿子真被女鬼缠上。

司马浦安听得无可奈何,“干娘,不然你要我怎么办,难不成换我下海娶另一个鬼魂来冲喜。”

“当然不是,明天起我得要张媒婆加快脚步开始帮扬儿安排相亲,最好尽快娶个妾进门。”

“娶妾!哇塞!嵇老大还不是普通的好命,三个月不到,就要成两次亲,吃遍明阳两界,这不是齐人之福吗?”司马浦安鬼叫鬼叫羡慕死了。

“蠢小子,胡说八道!”想当然他又吃了一记排头。

昨夜干娘跟干儿子讨论到最后的结果,当然免不了是一场泪水与笑谑收场,但司马浦安嬉笑嬉归笑,他仍然不相信嵇扬会在几天之中变个样。

于是今天白天,他决定找嵇扬探探虚实。没想到从进门到现在,就只见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而那个主角自始至终都像泰山崩于顶而不动言色。

“老大,没事火气这么大干嘛,是不是太多天没睡觉,肝火上升啊……”循着他眼神看去,司马浦安也被桌上他刚才手掌压过的东西给吸引。

“咦!这不是你老婆灵牌吗?它不是被烧了吗?怎么又生出个新的来了。”

这个司马浦安真是天生皮痒爱找骂挨,刚明明嵇扬就是拨开他压住灵牌的手,不让他碰那块木板,现在他又一脸好奇的拿着灵位模模左右端详。

“放下它。”嵇扬发出自他进屋以来第二句话,口气冷的不能再冷。

“老大……”

“我说放下它……你查到什么快说吧!”嵇扬凌厉的眼神再次的扫过他脸,这一眼再笨的人都知道他真的冒火了。

“嘿!我放下,我放下……”司马浦安嬉皮笑脸的放下手上的木牌,还特别用袖口将手模过的地方擦了又擦。“别这样瞪人嘛,活像要吃了我一样。”一切举动虽然有点像是戏耍,但他脑子却快速闪着一串问题——这灵位是新刻的,上面的名字跟原本的不同,这是什么道理……

“快说!不准戏耍!”

“是!老大!既然你已经恢复正常,好,咱们先谈正事。”司马浦安抬头对嵇扬露出一个微笑,他有预感这位仁兄一定遇到某些事,而这些事情跟那个潜入他房间烧了牌位的人有关,只是连自己到现在都还很困扰,理不出头绪,所以还不打算跟他说明。

这是他依他对嵇扬个性的了解所做出的判断,否则他绝不是这样容易动怒的人。那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困扰?让他会如此失常呢?难道说……他真的碰上那个“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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