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方才醒来?’招弟手拿锅铲奔向前来问。
‘是,晚辈方从睡梦中幽幽醒来,忽闻千里飘菜香,故急忙下楼来寻香,嗯,的确有妈妈的味道!’
既然老妈用古装剧的问答与他对话,他也只好从善如流了,谁教老妈是他第一号忠实读友,而这些对话刚好是他最新漫书力作中的对白,可见老妈闲来没事,除了帮人牵红线以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读他的漫画喔!
丙然儿子是自己的好。招弟满意的望着眼前造位风靡港台,‘上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漫画家儿子,满是得意洋洋的神情。
她用手轻抚他削瘦的脸颊,虽然曾有读友说,他削瘦的脸颊十分有个性,但身为他的妈,招弟却有点舍不得。
不过,她这个儿子除了略嫌削瘦以外,五官可是英俊得很呢!人又善良,且无不良嗜好,谁要是嫁给他啊,真是幸褔又美满!
季伦个性内向,从来不肯说出择偶的条件,那她这个老妈只好多费心一点,自动帮他开出择偶的条件啰。
纵合所有主观和客观的因素,招弟觉得嫁给老三季伦的女孩子,一定得要纯朴善良、天真无邪,这样两人的个性才能合得来;当然,她还得要精于烹饪,这样才能好好的把老三养肥!
又不在乎学历,又不强调家世背景,说实在的,这条件并不是很苛刻。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招弟心裹早已有谱了!要不然她这个超级大媒婆要怎么混下去?
‘儿子啊,你听妈的话,上楼好好梳洗一番,换一件称头一点的衣服,0K?’
‘妈,我这件衣服已经很称头了啊!’他说的是实话。
白色T恤,上面写著“小本经营个体户’;牛仔裤,酷毙了!虽然才两百九十九元真的,倒也挺合身舒适的,怎么会不称头呢?
‘我的意思是说,换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招弟忽然感到言语艰涩了起来。
‘妈,你知道的,我除了参加人家的婚礼与丧礼以外,是不穿西装的……’他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唉,真是令她左右为难,而且目的又不能说得太明白,真是急死人了!招弟险些捶胸顿足。
‘我没有要你穿西装啊?我的意思是说,你去把胡子刮一刮,衣服换一换,晚上有客人。’
明示不行,暗示总可以吧?
‘客人?你说宝媛啊?’他恍然大悟。
‘对!对!对!’她还以为儿子听懂了。
‘宝媛算是客人吗?’
‘宝嫒不是客人是亲……’她发现她话还没来得及讲完,老三已意兴阑珊的拿起老爸递给他的晚报往房间走去。
死老头,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专挑我在讲重点的时候出现?!你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吗?她暗地裹骂着,一把无名火准备发泄在王国身上了!
‘王国,去换衣服,客人马上就到了。’她命令着。
‘我去换衣服,你也得换啊!’
‘你管我?!’什么时候轮到你管起我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我是不敢管你啦!只是……只是你那三十九吋的腰身硬挤在三十四吋腰身的旗袍内,好像不太好看!我怕你的超级媒婆和准婆婆形象会毁于一旦。’他尽量斟酌他的用字遣词,以免惹祸上身。
‘你给我记住!’她狠狠的将锅铲往他脸上摔去,然后急忙回房换衣服遮羞去。
王国身手矫健的逃过锅铲这一击。
看样子,这年头说真话可得要先练就一身好功夫啊!
***
凯莉走进地下停车场,远远的即看见亚伦英气挺拔的坐在他那辆红色爱快罗蜜欧跑车内,打出他一贯专属的v字型手势迎接她。
他的容颜真的令人难以抗拒,否则她怎么会准时的出现在地下停车场内呢!
‘你晓不晓得这v字型的手语已经退流行了?’她一上车便没好气的‘打击’亚伦。
‘喔,是吗?’。
她点点头,‘亏你还是领导潮流的传播界尖兵!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手语标志早在一九九四年就退流行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自以为潇洒似的摆出这个退流行的手势了,OK?’
他点点头,没再多反驳,谁教自己喜欢被她‘虐待’!
车子驶进下班时段的车河裹缓缓前进,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凭良心讲,她还真不习惯这种气氛,谁教两人总是斗嘴斗惯了,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实在令人忐忑不安。
‘喂,今天要到哪裹去吃饭?’她不安的问。
‘你已经上了贼车,现在才问不嫌太迟了吗?’
调侃美女,讲一些是似而非的话让美女怦然心动,一直是他的看家本领,也是他的嗜好之一。
面对他这个‘毒古派’,她要是不想个办法以牙还牙制伏他的话,他还当真占了便宜又卖乖。
‘那倒好!既然你要把我当压寨夫人处理,那我就只好悉听尊便了,反正外面工作这么辛苦,有人要养就干脆急流勇退,免得以后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反而进退两难。’她顺势接口道。
‘你当真?’他忽然轻轻踩住煞车,转过他那张英俊的脸问。
她点点头。
‘喔!拜托!’他惊慌失措的求饶喊道。
丙然被吓到了?!
他的反应让她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五味杂陈!
原本只是想试探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的话究竟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没想到一句玩笑就足以把他吓得惊慌失措,可见他对她根本是无心的!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很显然的,他根本无心于她,只是喜欢在口头上占便宜罢了!
看样子,她真的可以对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坏胚子、下三滥、无聊透顶、莫名其妙的沙文主义猪!!
自命风流、自命潇洒、自以为是!
不!那不是风流,根本是下流!
她很想用口水唾弃他的自以为是,更想用尖锐的字眼让他难堪,但基于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原则,她打算先暂时不动声色。
她的思绪还来不及恢复正常,车子竟已进入北投极富盛名的‘海誓山盟’住宅别墅区。
‘这是我们今天晚餐的地点?’她别过头问他。
‘是的!我家。’
‘‘我家牛排’?’她误会了。
‘不是‘我家牛排’,是道道地地我住的家,寒舍。’
‘你家?’她吃惊得口水差点梗住咽喉。
他既然不承认两人的关系,又为什么把她带回家共进晚餐?难道他不晓得在传统的中国社会裹,把异性友人带回家与父母共进晚餐的那一层用意吗?他究竟打着什么样的算盘?
她实在是又惊又喜,但也真的感到愈来愈胡涂了。
‘王亚伦!’她很少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他,除非情势非比寻常的时候。
‘有。’
‘我问你,你我到底算不算是一对恋人?’她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他。
亚伦的特殊举动让她在失望边缘却又燃起了一丝的希望,所以,她干脆直截了当的问个清楚,她实在不喜欢.也不习惯男女之间模棱两可的暧昧情愫。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的101号表情。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表情,她简直快气炸了!每次都这样,不予正面的答案,让人扑朔迷离。
‘王亚伦!既然你不承认我俩有特殊的男女情谊,你干嘛还把我带回家与你的家人共进晚餐?你的目的究竟何在?’她很直接的问,情绪已接近引爆的临界点了。
‘凯莉,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他终于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