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屏住气:“还是求你成全我们。”他终于低声下气地要求昱伟。
昱伟亦回遗:“是你要求的?”
“是!”东升坚定回答。
“绝不后悔?”
“嗯!”他点点头,一脸坚决。
“你确定你能诚心真意对待德敏?”昱伟的口气不像情敌,倒像是父执辈的语态。
“对!我确定。”东升无怨无悔地接受。
东升见昱伟不语,唯恐他又心生变挂;未料昱伟却道:
“什么时候请喝喜酒?”他的神情带着诚心的祝福。
东升终于会意,并释怀:“谢谢你!昱伟。”
“其实我并没有要为难你们……”昱伟解释道:“早在德敏向我要求成全你们时,我早就答应了。只不过,那时我听见的是德敏的片面之词,我并不能确知你是否也有此心,所以我不放心将德敏交给你。现在,我已经得到你的承诺了,所以我放心了!”
东升喜不自胜,脸上一片潮红。
“我曾经问过德敏,和你结婚是因为有了宝宝不得已的选择或是因为爱你,
她坚定地回答是因为爱你……我从那时就开始嫉妒你了。”昱伟半开玩笑嘲弄东升。
“谢谢!谢谢你!”东升已无怒意,只是满心欢喜,且诚心感谢。
“偌!婚期要赶快决定呀!”昱伟似乎比当事者还急。
“会!会!我会和德敏商量……不过……”东升眼底忽然闪过一阵黯淡。
“怎么了?”
“德敏的父母亲……”东升把忧虑写在脸上。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都已经先上车了还不赶紧补票,以后怎么对小孩交代?当然是先斩后奏了。”昱伟不知何时已感染此气氛,竟向东升献计了。
东升若有所思地表示赞同。
昱伟扬扬眉:“好吧!决定好结婚日期告诉我,我愿意帮你们证婚;另外,我先预约当宝宝的干爹。”
昱伟语毕,昂着头,步出餐馆,随即走人人群。
东升尾随已寻不着综影,只好自行离去。纵然还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东升由衷感谢昱伟,并想起昱伟的一段话:“我答应当德敏的哥哥,永远爱护她。”
这冬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
第九章
“merryChristmas”
办公室周遭被两棵大型圣诞树包围,同事们各凭所好系上圣诞灯、小饰品、小卡片,好不热闹;起哄的同事还买了礼物及圣诞袜放在圣诞树下,温馨又可爱。
一阵喧闹后,同事们各自离开办公室。或是佳人有约,或是情侣共度圣诞夜,或是全家一同出游。繁华过后,尽是沉寂与宁静,还带着些许寂寞。
昱伟眺望窗外,街景已被有心的商人布置得热闹缤纷,树上闪烁的霓红灯,明明灭灭。
人前的神采与人后的落寞,截然不同。昱伟想想,自己还是适合生活在群众中。
昱伟顽皮地想起曾做过的一个广告词:
寻寻觅觅,谁该与我相遇?
寂寞孤独,情愿与我生活。
典藏生活,典藏生命!
虽然是一个城市雅痞的房地产宣传词,却与昱伟的心情不谋而合。
他几次拿起话筒,按了六个熟悉的数字,却始终没勇气再压下最后一个数字;每晚翻来覆去,可君的影像竟历历在目。
恍若她仍率性坐在桌子对面,言词犀利地讨论案子,她不经意的沉思、抿嘴,举手投足间的自信,深深嵌人昱伟脑海。
她是第一个“敢”反对他看法的人,亦是第一个与他拍案对骂的人,纯真、率直,敢做、敢说、敢当。虽然往日共同工作时,他曾对她颇不以为然,并略带不屑;内心却真是折服于她的才气。初生之犊不畏虎!只有见到她,才像是在生活--直见性命。
昱伟羡慕她的敢说、敢做、敢爱,却懊恼自己内心的诸多顾虑,不敢做甚至不敢爱。
曾经有一阵子,竟有一股年轻时的冲动,迫不及待等着上班时间的来临;一旦来临,便迫不及待赶往办公室,为的是想看到她,但一见到她,又退而避之;唯恐感情深处被挖掘,唯恐不可一世的自己被发现也有脆弱的一面。放手,怕飞走;捉住,怕窒息;换来的尽是什么都不留,唯有寂寞与孤独。
昱伟再次鼓起勇气按下熟悉的数字,刹那间,触及两只电话的感应,声声作响;当它响了第三声,昱伟竟想挂断,末了还是让声音继续作响。无人接听!
哎!寂寞的恐怕只是自己,谁会像自己一般,繁华热闹的圣诞夜竟独处!太低估他人了!
即使接通了又如何?
骄傲自信如昔的佳人早已名花有主了吧?
请她凤还巢?恐是覆水难收了。
问好?问候?礼多人不怪?哎!无形中又再度流露自己潜在优柔寡断的性格--感情上最大的败笔。
旅游作家程昱安归园
新作品发表会--问情
热烈回响抢购中
“昱安呀!起床了,”昱伟促狭地试图把姊姊弄醒,未料姊姊早已醒来,只是静卧不颐起身。
“干嘛?”昱安一如往常犀利。
“大作家!报上已把你捧上天了,你还高枕无忧。”昱伟将所见据实向姊姊报告。
“呀哈!”昱安终于起身,长昱伟三岁的昱安是专业旅游作家,亦是“单身族群”发言人,写作、演讲……好不风光。一头俏丽的短发,俨然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只是内蕴散发的气质无与伦比。
“起来了!大作家要发表感言了!”
昱安笑着不理弟弟,虽然近年来飘泊不定,居无定所,游离的情不改,尤其与弟弟的手足之情更不因时空距离而遥远。
“清晨感言,我是第一个听众,第一手资讯,值钱哦!”昱伟大喊。
“少皮了!那是出版杜广告宣博的一种技俩,任何商品都需要包装,不是吗?广告人。”昱安谦虚说。
“但是程昱安却是票房保证……”
“嗯!算你答对一半!”昱安微笑,谁教这市场潮流如此。知名度即代表票房!
“不和你鬼扯了!等你下楼来吃早餐。”昱伟拉上房门探头进来。
她已回来一个星期了,一下飞机,马上被出版杜、传播公司盯住。又是发表作品、上电视打“书”,上广播电台报告阅历……忙得无暇与家人叙旧,昱安颇感内疚。
今天虽然是星期天,竟也一刻不得闲,谁教自己放逐太久,欠下的稿约、人情债太多,只好一回来,马不停蹄还债。昱安想起下午还有一场演讲等着她呢!谈什么呢?还不是那些杜会结构的转变,单身或不婚者与日俱增,大家纷纷充实自我;当然出国游学已蔚为风潮,那就本身经验与之分享吧!顺便再推广新书“问情”,山水有情、人间有情……哎!真是无孔不人,昱安不得不佩服出版杜的经营推锁术。
她微笑下楼,管它打什么战!先忙里偷闲与弟弟共进一顿难得的早餐吧!
“黑咖啡。”
昱伟递给昱安咖啡并送上吐司。
“帅哥,下个月就要当新郎倌了,好好演练一下吧!”
“是呀!是呀!我早就具资格当个超级主夫了。”昱伟对着不知情的昱安挖苦道。
“安排一下吧!”
“什么?”昱伟明知故问。
“安排未来的弟媳和我认识一下,大家见见面嘛!”虽然平日浸婬文字领域,昱安讲起话来还是不加修饰,尽量商单化。
“吹了!”昱伟也不加修饰回答。
“吵架了?轻言则离?”专业的口气不经意流露出来。
“她上星期已至法院公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昱伟平静地告诉姊姊。其实脆弱的一面也苦无渲泄之处,还好姊姊的出现也使他得以暂时摆月兑。昱伟觉得像是回到旧日时光,像是个无依无助的小孩,终于找到亲人,平安的靠岸。他娓娓向昱安细说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