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我会想起以前的事?”伟震泠深深叹了口气。
解萣珸猛点头,露出百分百信任的眸光。
伟震泠突然向前捧住她的脸,重重地吻住她那因惊愕而微启的芳唇,与她的唇舌激烈交缠。
一时,解萣珸没有任何反应,只感到他既温柔又强烈,渐渐地融化在他浓烈的热吻里,迷失了她的心。
“震泠,你专心点行吗?”江炳庆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身旁的伟震泠,试图将闪神的他给唤回。
都怪解萣珸无预警地请了一下午假,差点让伟氏企业和明亿公司的合作叫停。
会议桌,一边围坐的是明亿公司的重量级干部,面对伟震泠的魂不守舍,大伙儿偷偷互递眼色。
而这头的自家人也觉得奇怪,看着一向精明的董事长,居然会在重要会议上心不在焉,让他们莫不暗暗吃惊。
心绪已回复正常,伟震泠不愠不火地对着台上做简报的业务经理说:“请继续。”
这下,反而是被他催促的业务经理变得尴尬不已。
“喔,好。”他继续指着报表说明预定目标。
伟震泠不时瞥了眼身旁的空位,不解解萣珸怎么会突然请假,他还是透过人事部通知才晓得。
她为什么突然请假?有什么事吗?
伟震泠的视线透过玻璃帷幕看向天际,云朵间彷佛有一抹清瘦的纤纤倩影若隐若现。
大概是那天他突然昏迷吓坏了她,才让她对自己改观,现在她不但会直视他,也不再用客气过了头的冷淡语气和他交谈,只是她模着项链的习惯性动作依旧没改。
捺着性子听完两方报告,伟震泠迅速回到办公室,烦躁地坐入宽敞的椅子,懊恼自己仍不了解她。
叩叩!
毋需回头便知道是谁,伟震泠没应声,继续望着窗外的蓝天。
江炳庆迳自开门进来,看到他失意的模样,忍不住朗声笑道:“你该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哼!”伟震泠冷哼一声。
“哎呀!”江炳庆开玩笑地哀叹一声,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他面前,“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没感觉。”
伟震泠靠着椅背,满不在乎地对他笑,瞧江炳庆那副好似明了自己心底每一道思绪般,愈看愈烦躁。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炳庆抿嘴笑着,一字一字清楚道来:“解子对你用情很深。”
外界传闻解萣珸是个无情无义的女子,但就他看来,非也!
在工作上,她绝口不提及私事,让她蒙上一层神秘感,再加上过分低调的态度,使得解萣珸全身又泛着冷漠的孤傲,而令人产生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误解。
不过,只要诚心与解萣珸接触,她身上的防备将会一层层除去,并以更诚挚的心意回应对方。
说来奇怪,她对伟震泠却是毫无保留的付出,更数次为他泪流。
第6章(2)
伟震泠的心情却更沉重了,“你真这么认为?”
瞧他眉头紧蹙,江炳庆急得说:“依我的观察,解子对你的关心确实超乎一般人对初识的朋友所该有的。”
“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呢?”伟震泠两眉仍紧拧着,不信地瞅着他。
“这……”面对他的质疑,江炳庆只能做这样的解释,“大概在你面前,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吧。”
“是吗?唉!”叹了口气,他不禁要问:“那么你知道她握着项链时,心里在想谁吗?”
每每见到解萣珸转着颈间的猫眼石坠子,他就不舒服,心口像被什么压住了,久久喘不过气。
她在想谁?
这个问题总是在伟震泠脑海里萦绕不去,他曾急切地想探寻答案,然而一见她失神模样,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无助地让醋意在胸口间流窜。
江炳庆先是摇摇头,接着很有义气地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去问。”语毕,他转身准备离开。
“炳庆,你等一下。”伟震泠忙唤住他。
江炳庆一脸粲笑的回望他,却见伟震泠的神情更加复杂,“怎么了?”
“先听我说。”伟震泠整了整情绪后,才缓缓开口:“你还记得我回台湾那天在路上发生的事吗?”
“飞车跟踪一名你一见钟情的女子,最后还把人给跟丢了。”他说着,忽地像想到什么而瞠大了眼,“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就是解子吧?”
伟震泠点头回应。
“世界真小,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江炳庆不敢置信地晃着头。
“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她很面善,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她一样,后来愈来愈觉得自己跟她应该不只是朋友的关系,你想……”
不需他说明,江炳庆已经懂了,“我会去帮你查查有关她的资料。”
“谢谢!”
“你真的爱上她了。”忍住笑容,江炳庆凑近他的脸说。
伟震泠虽没开口,微涨红的脸已经回答了。
“哈哈……”笑声从江炳庆口中逸出。
无言以对的伟震泠,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江炳庆扬着得意的笑容迈出办公室,同时,他突然觉得自己那十年空白的部分变得非常重要。
每年生日,解萣珸都会来到河堤边,回忆着和伟震泠的种种过去。
五年前,她曾下定决心不再赴约,可一时戒不掉的习惯,让她十年来每到生日便会来到这里等待伟震泠。
不同于前十年没目标的空等待,今年他回来了,两人天天见面,可是他已经忘了她。
“他是不会来的了。”解萣珸无奈地叹了口气,扯下马尾上褪色的鹅黄色发带,紧握在手中。
一记闷雷大作,紧接着凉风吹来,解萣珸不禁搓揉手臂,感到阵阵寒意。
又是一声雷鸣,乌云飘来,近来天气很不稳定。
“要下雨了。”她瞄了手表一眼,思忖一下,“再一个小时……”
都等了这么多年,不差再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过去了,解萣珸将手中发带绑在树枝上,擦去脸庞泪水,抓住随风飘散的发丝。
“黄丝带,生日快乐。”
自己祝自己生日快乐,她顿觉可笑。
不想回家独自面对孤单,解萣珸转往好友夏季雩在山区的住处。
“解子!”为了发表会闭关多日的夏季雩,一见解萣珸就高兴的上前抱住她。
“你看。”解萣珸有些吃力地抬手,向她展示自己带来的一大袋熟食。
“是热的耶!太好了,我好久没吃到热腾腾的白饭了。”夏季雩感动得大叫,一脸垂涎的望着食物。
“抱歉,我忘了买泡面。”解萣珸故作歉疚的说着。
“不要再说泡面,天天吃我都吃怕了。”夏季雩使力地摇着头,“只有解子最好了,会上山来找我,呜呜……”说着,她以两声感动的啜泣作结束。
“真奇怪,不知道是谁说要闭关,不希望别人来吵的啊!”解萣珸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嘻嘻。”夏季雩心虚的笑了,同时也发现她眼角残留的泪痕,“解子,你哭了?”
解萣珸先是一愣,随即反问:“有吗?”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解萣珸唇角微牵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选择沉默。
“你知道吗?看你这样我们都好心疼喔,而你从来也不告诉我们是为了什么。”夏季雩顿了顿,吸足一口气再说:“你能体会到我们因为帮不上忙,心里的难受吗?”
解萣珸静默地看着她,泪水从眼角无声的滑下来,是感激也是歉疚。
确实,是她忽略了姐妹们的真诚,将她们的关心拒在心门之外。
“别再压抑自己了。”
面对夏季雩,此时的解萣珸终于透露出心中的伤痛,她情绪溃堤,泪流满面,低语细诉着生命里那段爱情的过往与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