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絮抽一下没有抽出自己的手,便任他握着了,她枕上他的胸膛,软语抱怨:“你怎么没有穿外套?”
他人都在这里了,还要外套做什么?他严重地怀疑,分开这一个月,比起他安絮更想念的是他的外套。
多可悲,他的情敌竟然是他自己的外套。
入睡的前一秒,安絮意识不明地想,这个人大概拥有神奇的魔力,不然这股浓浓的睡意从何而来,好像在他的身边天地突然就安静下来,心不再飘零。
赵司睦听着耳边越来越沉的呼吸声,偏头吻吻她的发,也微笑着闭上眼睛。
安飞买完菜回来,在路上忽然意识到,就那样把钥匙交给一个陌生人会不会太冲动了,万一对方是坏人,是小偷,安絮也只会懒懒地看着他的家被洗劫一空吧。
匆匆赶回家,屋里屋外都没有人,他放下菜篮,来到安絮房门口。
怎么办,要进去吗?里面好像也没有传来求救声,如果他冒昧冲进去,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怎么办怎么办……
啊,弯手指,如果是单就不进去,如果是双就进去,单,双,单,双,单……双!
推开门,安飞马上抬手遮住眼睛,口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从指缝中偷看,那个,画面其实挺美的,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他不小心都认识的话。
安絮像只趴在主人胸口的懒猫,正呼呼大睡,他看不下去了,这样别人要怎么睡,换做他的话估计不到五分钟就会全身麻痹。
赵司睦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清明,他对安飞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微笑着摇摇头。
安飞模模鼻子,他本来打算叫醒安絮,然后好好地嘲笑她,现在……他叹了一口气,悻悻地离开。
第10章(2)
安絮这一觉睡得昏天暗日,如果不是月复内袭来的阵阵饥饿感,她想她说不定能打破世界吉尼斯记录。
完全清醒后她才意识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而之前她好像是负气出走的女友,那么睁开眼睛后她应该怎么面对他呢,继续演“气妇”,还是……
“你醒了吗?”赵司睦声音不大,却问得很笃定。
当然是继续演“气妇”,安絮慢吞吞地爬出他的怀抱,翻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声音不温不火:“你来做什么?”
赵司睦伸手想把她拉回怀里,手刚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她甩开,并且附赠一声冷哼,他放弃这个想法,从床上坐起来,“宣馨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后来分手了,可是我承诺绝对不比她先幸福,那天她那样问我,所以我才说没有。我不知道你当时就站在我身后,我想我说没有总能给她一丝安慰,事实上她心里应该很清楚。”
安絮转过身来看着他,“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赵司睦抬手揉揉眉心,不偏不倚挡住安絮的视线,“因为遇到你了。”
安絮没好气,“对不起,让你遇到我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絮,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应该什么都不问就生你的气,你能原谅我吗?”
这个人大概很少跟别人道歉,不然道个歉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安絮坐起来,云淡风轻地说:“原谅你呀,回家这段时间,我发现离了你的外套我根本睡不着,大概没药救了吧,你又不会免费供应外套给我,所以我好像离不开你了,至于你爱不爱我都没有关系,你心里喜欢谁也不重要,我都原谅。”
说完安絮还冲他粲然一笑,赵司睦沉着一张脸,离不开他?离不开他的外套才对。
他态度强硬地把她的脸转向他,看着她的眼睛无比严肃地说:“有关系,而且非常重要,我爱你,听到没有,我爱你。”
不等安絮做出回应,他对着她的唇吻下去,把思念、把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都吻进她的唇里,让她在以后的时间里慢慢消化,他到底有多爱她。
安絮没有想这么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单纯地喜欢他的吻而已。
突然,她的肚子传出一阵奇怪的响声,把赵司睦从的边缘拉回来,拿出还在她衣服里面的手,他坐起来,俊脸微红,慢慢调整急促的呼吸。
回头看到安絮还躺在床上,整个人像被定时了一样,他慌了一下,自己吓到她了吗?
把她扶起来,安絮突然看着他,很认真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躺下去的?”
赵司睦耳根升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他瞪了她一眼,对她恶声恶气:“以后这种问题别问我。”
安絮下床,决定跟他冷战,这里又没有第三者,她不问他问谁。
话说她的肚子真的很饿了,不知道安飞煮好饭没有,她整整衣冠,然后开门——
“啪啪”!
房里的赵司睦听到两声清脆的巴掌声,跟着出来一看,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站在左边的捂着左脸,站在右边的捂着右脸。
他投去同情的一瞥,心里其实想做跟安絮同样的事,多大点孩子,学会偷听,该揍。
“安飞,不想再挨打就过来摆碗筷。”
安飞愁眉苦脸地往厨房走去,杰拍拍他的肩膀,“我帮你。”
安飞点点头,两人很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
摆好桌子,四方桌刚好一人坐一方,安絮像猫吃食一样只关心自己碗里的食物,浑然不觉同桌的三个男人正面面相觑。
偶然夹菜她才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慢慢咽下口中的饭菜,她一眼扫过三个人,“你们怎么不吃?”该不是安飞在饭菜里做了手脚吧。
目光转到安飞脸上,“米淘了几遍?”
“五遍。”
夹了一片白菜叶子,安絮再问:“这个洗了几遍?”
“三遍。”
安絮敲敲碗沿,继续问:“昨天晚上碗没洗干净?”
“洗干净了。”
她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们为什么不吃?”既然什么都没有问题,他自己为什么不吃?
杰好笑地看着她,“你都不为我们介绍?”
安絮吃惊地看着他们,“你们互相都不认识?”她又转向赵司睦,“那你怎么进来的?”
赵司睦指指安飞,“他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开门进来的。”
啪地一声,这次遭袭的是安飞的脑袋,安絮看着他耳提面命:“胡闹,万一他是坏人呢。”
另外两个人都惊愕地看着她,安絮马上温柔无害地笑笑,“这是我弟弟,安飞。”
安飞举手抗议:“我是她哥哥。”
安絮白了他一眼,赶紧澄清:“我不认识他。”
安飞目瞪口呆,捂着受伤的胸口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明明就只比他先出来一分钟,事实上还不到一分钟,医学上不也说双胞胎后出世的那个比较大,而且听名字也是他大嘛。今天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处处受到安絮的压制,大概就是他晚了那几十秒钟吧。
“这是杰,法国人,在中国留学。”
轮到介绍赵司睦了,安絮冷哼一声,“赵司睦,我的一个朋友。”
赵司睦苦笑,算了,他有错在先。
吃完晚饭,面对一桌狼籍,安絮提议投票决定由谁来洗碗,她心里琢磨司睦跟杰应该都会站在她这边吧。
结果安絮往洗碗池里倒洗洁精,一只手在里面搅动,直到泡泡涨满洗碗池,拿过旁边的碗,她一边洗一边嘀咕,手为什么不滑呢,要把这些碗全摔碎了好。
安飞进来,看她神神叨叨的,忍不住问:“你又在诅咒谁?”
安絮温柔地看着他,“你没有打喷嚏吗?”
为什么他会有一个这样的姐姐,他一边疑问,果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安絮吓了一跳,没有这么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