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什么亏心事……我哪有……”诗禹尴尬地笑笑。
“还说没有?”诗尧锐利的眼瞥见她脸上的一块青紫,“怎么受伤的?”
“我……我不小心……”诗禹飞快地想着借口。
“别告诉我你不小心跌倒,我不会相信的。”诗尧对妹妹的个性可了解得很,只消看她那副结结巴巴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鬼,“跟乐团有关系?”
啊,完蛋了,哥哥跟爸妈在反对她往PUB跑这件事情,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这下子她毁了。呜……她的跨年晚会美梦……
“唉,你干嘛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诗尧好笑地盯着她,“我又没打算去打小报告。”
“真的?”诗禹的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果然哥哥还是有手足之情的。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如果你想要脸上的伤赶快好起来的话,最好放弃你手上的那袋冰块。”
“为什么?”诗禹不懂,“可是我以前跌倒,护士就是帮我冰敷的呀!”
诗尧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那是刚受伤时才要冰效,你现在需要的是热敷。”
“热效?怎么敷?”诗禹一副痴呆样地望着诗尧。
诗尧忍不住对护理白痴的妹妹叹口气:“去洗个热水澡,用温热的毛巾敷在你脸上,这样就可以了。”
“哦?这么简单?那我马上去热敷。”诗禹连忙跑进浴室,在关上门之前,她不放心地问诗尧,“你真的会帮我保密?”
“下不为例。”他也知道诗禹对跨年晚会的期待,所以基于同胞爱,他是不会去扯她后腿的。
泡了一个很热、很热的热水澡之后,诗禹全身软绵绵的,昏昏欲睡,于是尽避十点不到,她还是爬上床呼呼大睡了。
但是,老天爷好像故意要惩罚她太贪睡似的,竟然让她做丁一整晚乱七八糟的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早上被一群爱慕邵允文的女生们围起来的情景。
她和那群蛮不讲理的女人们一言不和地打了起来,就在她双拳不敌众手、被那群凶狠的女人推倒在地时,方祖涵出现了。他英勇地击退了众魔女,将纤弱的她一把扶起,拥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里,正当她仰起头来想向他说声谢谢时,他、他竟俯下头来,吻住她的唇……
是接吻、接吻耶!
诗禹震惊地醒过来,心脏怦怦地不停跳着。
这……这真是太过分了。想她活了二十三岁,顶多只是被人家吻过脸颊而已,而现在却是……却是嘴对嘴耶!
一股热潮直冲脑门,诗禹觉得她此时脸热得都可以烤地瓜了。
可恶!可恶的方祖涵!他怎么可以吻她?即使是在梦中也不行。
她的吻可是要留给她最心爱的男人哪!
第四章
“即使你再怎么不愿跟我同处一间办公室,也不必这么恶狠狠地瞪着我吧?”
从一早开始,方祖涵发现诗禹无时无刻不用那种充满恨意的眼光瞪着他,虽然这并不影响到他处理公事时应有的果断与冷静,但是却被她盯得心里很不舒坦。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天地良心,方祖涵怎么可能知道他昨夜在她梦里一亲芳泽?!他可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只当她是倔牌气又发作了。
铃——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方祖涵督着诗禹,示意接电话是她这个“小妹”应尽的分内工作。
“哼,你倒是不担心我把你的客户给吓跑,”诗禹生气地拿起话筒,声音粗嗄地道,“方氏建设,你找哪位?”
“哇,声音这么难听,还好当初没有让你当‘鸣’乐团的主唱,否则我们可真是前途无‘亮’。”话筒那边传来邵允文调侃的声音,“怎么样?一大早就跟你老板吵架呀?”
“谁是我老板?我们这里只有牢头。”诗禹恶狠狠地瞪着祖涵。
“加油呀,别输给他了。”邵允文轻笑,“你今天会不会加班呀?别忘了今晚‘下弦月’有表演。”
“我知道,晚上我会准时到的,只不过我又得穿着一身‘奇装异服’上台表演了。”
“啥啥,习惯就好,其实你穿裙子还满好看的。”
“还是牛仔裤舒服,轻松自在。”
“那也没办法啦,总之晚上在‘下弦月’见。”
“嗯,拜拜。”
诗禹挂上电话,才一转头,就看见方祖涵不悦地皱起眉头。
“怎么?上班时间不能讲电话呀?”
祖涵不答反问:“你晚上又要去PUB?”
咦?他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不可以吗?难不成你这个大老板连员工的私生活也要干涉?”
“这……”方祖涵一时语塞。
的确,他是没有立场去干预她下班后的行为,但是一想到她一个女孩子跑到PUB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去抛头露面,他的眉头就忍不住打起结来。更何况,她那张上了淡妆的脸是那么的精致柔美、她那头披至肩上的黑发是那么的柔顺妩媚、她那双穿着短裙的腿是那么的雪白匀称……这样一个美丽到令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的女人,到PUB那种地方去,是多么的危险呀!
就凭他是……就凭他是她目前的老板,他当然不希望他的员工道遇到什么不测呀。
“你别想阻止我,”诗禹看穿了他的企图,“我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去的。”
望着诗禹倔强而美丽的眸子,方祖涵只是冷冷地开口:“想去就去,只要你现在做好你‘小妹’的工作。我现在想喝杯咖啡,还有,”方祖涵补充道,“不必加味精或是其他任何的调味料。”
入夜后,“下弦月”一如往常般热闹,舞台上“鸣”乐团正在卖力地演出。
本来一切都是很顺利的,直到诗禹突然心惊地弹错了一个音。
诗禹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她一边弹着键盘,—边用眼角的余光瞄向舞台下浑然忘我的听众。
他一定来了,诗禹非常肯定,方祖涵一定就坐在“下弦月”的某处,用着专注热烈的眼光盯着她,那种强烈的目光使得她浑身像发烧似的不对劲。
诗禹不懂,为什么光是感觉他在台下注视着她,她就有一种绝对不能出糗弹错的压力,仿佛想把她最好、最优秀的一面表现出来。并不是她平常就不要求完美,只是……那种求好心切的感觉更加强烈。
一定是好胜心作祟,不想再让他有任何批评她的机会吧,不可能再有别的原因了……
一曲将尽,最后以键盘的独奏收尾,诗禹全神贯注在黑键与白键之间,一连串流畅悦耳的音符挑动每一位听众的耳朵。
当跟后一个音符终止后,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诗禹的嘴角也扬起一丝微笑。
一下舞台,鼓手阿康便忍不住自吹自擂一番:“我们的演出真是太棒了,照这样下去,乐团评比的冠军绝对非我们莫属。”
“对呀,我们的水准已经可以跟职业的乐团相抗衡了。”贝斯手小伟开心地附和,嘴巴都快笑咧到耳边了。
诗禹突然觉得一阵心虚,她偷偷瞥向音感吓死人敏感的邵允文,果然——
“当然,要是每个音都能准确无误,那就更完美了。”邵允文嘴角含笑地望着诗禹,“念在你为乐团牺牲惨烈,就不苛责你了,但是在乐团评比时,还是要拿出最好的成绩,否则你这一阵子的牺牲不是白费了吗?”
对呀,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她之所以会忍辱负重地到方氏建设公司上班,全都是为了要顺利参加评比,并一举夺得跨年晚会的表演权。她可不能在任何一个节骨眼上出任何的差错,否则她这一阵子所受的窝囊气不都太冤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