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见到萍儿觅得良缘,我也很开心哪!”蔚儿嫣然轻笑,内心掠过一抹黯然。
“谢谢公主,萍儿先下去准备公主明日的嫁衣与首饰,萍儿一定要让公主当个最美的新娘,羡煞整个北汉的人民!”微微朝她欠了身,萍儿便退出了阁内。
看着萍儿离去的方向,蔚儿不禁逸出一缕淡不可闻的轻叹,心里想着;萍儿寻得终身依靠,而她心目中的良人义在哪呢?
远扬官中闪着摇曳的灯火,气氛凝重肃穆。
水步痕面色忧邑地站在雷霆照的床边,看着雷霆照伤残的左腿。不禁暗暗自神伤。
一个月前瓦刺多侵犯北汉疆域,为了迅速平定战事,雷霆照决心亲自领军与瓦刺多迎面对战。
以雷霆照骁勇善战的能力,面对瓦刺多这般势力不够庞大的部族,理当能够迅速地歼火才是。而数日的战事下来,北汉虽然打得辛苦,却也成功地灭了瓦刺多。
唯独可惜的是,雷霆照为了营救遭人暗算的水步痕,却一时大意地让瓦尔罗以大刀砍伤了他的左腿;伤到了他腿间的经脉,而暂时成了残废。
“我……”水步痕满怀歉意地看着他说。
“步痕,不用挂意。这等小伤,休息静养一阵就会逐渐复原的,你能毫发无伤,我也就安心了!”雷霆照淡然地说,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该死!步痕不该主动发动战事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害得你的腿……该死!”
握紧双拳,水步痕的眸光燃烧着炽热的火炬。
“别在意,我现在这般惨状也不错啊!至少可让齐王降低了不少防备,我们可以借此引他主动出击,到时方可瓮中抓鳖啊!呵呵……”
雷霆照畅意地笑说,但眸中却掠过一抹淡淡的悲哀。
他想念他的蔚儿;想念她光滑柔缎般的青丝;想念她甜蜜醉人的微笑;想念她惹人心磷的翳水秋瞳;想念她赢弱的娇躯……想念她的一切一切。
他想见她,只可惜为了战事他不得不领军出征,甚至落得腿残的地步,他就算想见她一面也有心无力啊!而今日是他们两人大婚的日子,他正式拥有了她,但他却依然不能与她相认,他不能让蔚儿与“雷霆照”之间过度亲密,这会令她招来危险,这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事!
可悲……在她未入宫前,他不能同心爱的她表明他即是她未来的夫婿,只能暗自心痛地看着她痛芒矛盾地挣扎;而今,他依旧不能认她,只能在她面前覆上冰冷的面具,当个冷淡漠然的雷霆照。
“步痕明白了!”听雷霆照如此说,压抑在水步痕心头的大石也落下许多。
“下去吧!明日一早差人送些绫罗绸缎到梁珞宫中给云蔚公王,两天后我再正式册封云蔚公主为北汉皇后。”
“今夜是你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不到梁珞宫陪陪你的皇后,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啐!步痕,你认为现在的我该如何度春宵?”雷霆照没好气地朝他一瞪,他可是间接的罪魁祸首啊!
“这……”水步痕了然地尴尬一笑。“步痕还是告退吧!”
语毕,水步痕疾速地离开了远扬宫中。
雷霆照抬首望着宫外皎洁的银月,无语地遥思着宫中另一端心爱的人儿。
蔚儿,蔚儿,他心爱的蔚儿啊……
到底还需多久,他们之间方能拨开云雾,真实地拥有彼此?
樱珞宫——大红喜帐垂挂在床头,一迳的艳红鸳鸯绣被与绣枕,与桌上烛焰燃烧的龙风对烛,明显的洞房花烛夜之景。
端坐在床沿的蔚儿,贝齿紧咬着下唇,纤纤小手频频扭转着金丝玉锦缀线的艳红嫁衣,一颗心纷乱如麻。
不能抗拒、不能抵抗,她今日嫁人了北汉宫中,正式成了雷霆照的皇后!
而那教她终日挂怀、思念的兆廷依旧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这不禁令她痛心绝望!
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变成过往云烟?难道他所承诺过的一切只是一句戏言?根本不值得令他眷恋?
可悲呵!尽避心中涨满了苦涩、心痛与对他的指责,但在他俊秀华美、鬼魅般身影撩起了她的心湖之后,她的一颗芳心便再也要不回来,回不到从前那般洒月兑……
她的心中早已认定兆廷是她此生的夫婿,而今她却要与他人共度春宵!
想剑这里,蔚儿再也忍不住地潜然泪下……似要倾泄满月复酸楚般,扑籁籁地纷纷滴落,儒湿了她整片的喜服。
她的身子不断的剧烈颤抖,她害怕聆听到将踏进宫中的脚步声,害怕去面对那戴着神秘面具的雷霆照,更害怕要在他面前卸下她身上的衣裳,这——她不愿呐!
她热泪盈眶地不断想着,那深深刻人她骨血之中冷魁清俊的脸庞、频频地在心中渴望他来——来带她走。
直到强烈的疲倦袭上了她,在她逐渐闭下沉重的眼皮、倒卧在床榻之前,她的心里依然不断地呐喊着她爱恋至深的名字而“他”,依旧没来……
细雨绵密,飘飘洒落,开始了第二天的清晨。
这次,蔚儿睡得异常地久……几乎没有醒来的意思。
萍儿端着盛满清水的脸盆与干净的衣物进入了梁珞宫中。
将手上的物品放置在桌上之后,便一直静静地站在蔚儿的床边,等她睡醒。
直到将近日午,沉睡中的蔚儿才幽幽转醒,涣散的眸光逐渐地凝聚,直到变得揽明清澈。
看见蔚儿已经倚靠在床边,萍儿便拿起白绢用水沾湿,准备为蔚儿拭脸梳洗。
蔚儿的眸光依旧如同近一个月前般的空洞缥缈,似乎没有任何的焦距,没有任何的事物能进驻她的眼帘,里头满是丧了心魂般的落寞……
看在萍儿的眼里,她真是心疼极了!
“公主,怎么了?什么事惹你心烦、难过?”萍儿轻声地低问。
“我没事……萍儿你别挂意了!”恢复心神的蔚儿,幽幽地朝萍儿说道。
“公主,是因为皇上吗?皇上昨晚一夜没有踏进宫中……”她小心翼翼地探问,深怕自己的猜测会让蔚儿的情绪更加地低迷。
“不!我没有为雷霆照昨夜没有踏进宫里而难过!萍儿,别胡思乱想了。我很好,真的很好……”蔚儿朝她绽放一抹淡笑,试图说服她。
对她来说,雷霆照没有踏进宫中的确是件好事啊!她怎会因而难过?
她难过想念的是“他”啊!
“公主,萍儿昨晚听到其他的宫女说在一个月前,皇上出军征伐瓦刺多时,不慎残了左腿……萍儿想,或许皇上是想来宫中与公主度过良宵的,只是行动不便吧!”萍儿轻蹙着眉,心中掠过一抹叹息,为蔚儿而难过。
一个新娘,在洞房花烛之夜竟然独守空闺,这应当是最大的痛苦与难堪吧!
“真的吗?有这种事!雷霆照不是个武艺非凡、骁勇善战的男子,怎么会受伤的?”蔚儿愕然地瞪圆了眼,惊讶地问。
“这……萍儿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她们说好像是为了营救差点遭人暗算的水大人,因而不慎让瓦刺多的可汗砍伤了皇上的左腿……听她们说皇上的腿伤深可见骨,鲜血喷溅呢!好吓人呐!”萍儿将她听到的一切全部告诉她。
想像那血流如注的样子,萍儿的心不禁一阵胆寒。
强烈的倒抽气息,蔚化突然感觉一阵冰寒的凉意,从脚底猛然窜升,冻麻了她。
在了解雷霆照的伤势之后,她的心头竟然涌上一阵阵莫名的刺痛感,这令她无法理解。
“公主,怎么了?身子不适吗?‘看着蔚儿倏地刷白的脸庞,萍儿心惊地问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