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班公子和班夫人,好久没见你们了。”
她对唐清涛抬抬眉,“你不在隔壁,跑咱们这儿来做啥?”满福楼与小红楼有着很深的渊源,虽然原本是死对头的两家后来结为姻亲,不过生意照样各做各的。
唐清涛不回答,只回了个懒懒的笑容。
“前些日子云娘生了病,我舍不得离开她,所以就少上门了。”班洋微笑地解释。
班家一直以来做的是南北杂货的生意,听起来微不足道,但要是班家休市一日,京城肯定会大乱的。此事在班洋之父去世时才发生过一次,但也让众人说上好几年了。
“是吗?没听说呢!这么保密。现在身体可好些了?”咏梅问着班夫人。这对夫妻行事可真低调啊!
“这没什么好宣扬的。”班洋看向身边的妻子,眼中的浓情蜜意可真是令人羡慕。“她早就吵着要上小红楼了。”.
“你不也喜欢这里吗?”班洋之妻赵云儿柔声地说。
“都别吵啦!反正你们夫妻俩都爱咱们小红楼,记得来就成啦!楼上坐。”咏梅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好,只不过是借着吵嘴增进情感。
咏梅拉住要跟上去的唐清涛,“你认识他们?”
“是啊!”唐清涛四处望望,没见到想见的人。“班豫还没来?”
“他早来了,可是不知怎地,话没说两句就溜进厨房。你找他?”
原来他已经发现他们了。
“是啊!待会儿他出来千万别让他走,就算死拖活拉也要叫他上厢房一趟,知道吗?还有,别让他知道还有其他人。”刚才就是怕被班豫瞧见,他才尾随在班氏夫妇后头进来。
“这么神秘?什么事?”咏梅好奇死了。
“回去再告诉你。”既然他已经答应要帮班洋让他们兄弟和好,自然也得让妻子插手一管。他总得将事情告诉她的。
“我现在想听。”咏梅双眼一睨,嗲声嗲气地求他。
这次他可不能如她所愿,办事重要。“回去再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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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馥兰迟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斜飞的凤眼炯炯有神,秀气柔和的脸让人看了挺舒服的,可是她不记得见过这个人哪!
“我?”班豫随着她的神情也迟疑了起来。
“你是谁?闯进来做什么?”馥兰这时才想起要恶声恫喝眼前这突兀闯进的男子。
“哎呀!除了我还会有谁啊?菜刀姊。”班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换了身衣服就让她认不得。
“是你啊!”听了他的油腔滑调,馥兰神情一松,“我当是哪个登徒子呢!”
“哼!外头三位美娇娘已经让人目不暇接了,除了我,还有谁会进来找你?”班豫斜靠在柱子上,看她来回忙碌。
馥兰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一点都不起眼了?”
“自卑是吧?”班豫单刀直入,说中她的心事。她总是将自己想象成四姊中最不起眼的,其实只要她愿意,她那种敛藏的美可以迷倒天底下所有男人,只是她自己没发觉罢了。
馥兰斜睨他一眼,不答话。
“其实你的外貌和沁竹一样,自然是美的罗!”既然是好兄弟的小姨子,他就该发挥一点正义感,挽救这个无助少女的心。
“可是我没有她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我们虽然有着同样的面孔,我却平凡太多了。”馥兰也不知道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可他说了,她就忍不住地接了下去。
“可是你有一手好厨艺啊!要让沁竹入厨房,恐怕天都要塌下来了,你说是吧?”班豫咯咯笑言。
馥兰被他这么一逗,眼角含笑地瞟他一眼,“你可真会哄人。那再说说咏梅呢?我哪点比得上她?”
“哎。别提了。她那套拉客的方式,恐怕就连妓院的老鸨都自叹不如。她是恰巧嫁给了唐家人,否则早被丈夫给揍得半死罗!”班豫胡乱说着,只求能让馥兰开心。上次她的笑脸好迷人呢!他还想再看一次。
“你这般说咏梅坏话,我可要跟她说,她一定气得不理你。”厨房里烧着炭火使得气温高升,她的脸红扑扑的,好可爱。
班豫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再说说那嫣菊……”
“蹦蹦跳跳,没大没小,还没长大是吧?”馥兰这回先替他接口。
“就是啦!一点都没有你的沉稳。要我来选,你们四姊我最喜欢你。”
班豫说得无心,却害馥兰愣住了。
他怎么说这种话呢?馥兰又羞又急。
班豫看着她难堪的表情,知道自己表错情了,忙做个鬼脸,“不过那只是说说啦!你哪看得上我这身无分文的小子,是吧?”
馥兰微微摇头,“我不在乎这些的。只要有个人真心喜欢我,那就够了。”
“如果他是阿狗阿猫,你也不在乎?”班豫没个正经。
“当然。不过我可不喜欢牛呢!”馥兰贼兮兮地笑说。
牛?班豫苦笑地指着自己,这姑娘的嘴巴也挺毒的嘛!
“不过说真的,剃了胡子、换身衣裳,你也挺人模人样的,和大姊夫比起来可差不到哪去呢!”从前的他总是邋邋遢遢的,今天的他可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那和魏千云比起来呢?”班豫似乎又想惹恼她。
馥兰果然狠狠瞪他,“你非要再提那件事吗?”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会放过她。
“事实就在眼前,你想逃也逃不开。想想,那个你所爱恋的人天天出现在你眼前,而他怀中所拥抱的则是你的双生妹妹,你心中满是爱意却无处宣泄,是多么痛苦的折磨?你是否常怨恨老天爷为何让他选择了沁竹而不选你?”班豫斜睨那正背对着他的人儿,她的肩还在颤抖呢!
“我才没有那么想。”馥兰手中切东西的动作因为颤抖而不得不减缓。
“有,你的眼这么说着,你的心也是这么呐喊着。你根本就是嫉妒沁竹,你认为老天爷是故意和你作对……”
馥兰猛然抽气,怔怔望着手指上刺眼的血红。她有多久没被刀割伤了?
“我看看。”班豫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指。
馥兰用力抽回手指藏在自己身后,咬着下唇不肯看他。“我的事不用你多费心。快出去,让我安静点。”
“别倔强了,给谁看哪?”班豫一手绕过她腰间扯出她的手,随手取了条布巾替她擦拭,“看,流了这么多血。”
馥兰默默垂首,任他处理她的手指。他们靠得好近,她悄悄抬眼看他,又赶紧垂眼;就这一瞬间,她看见许多从前她没发现的。
他的眼其实很亮,只不过之前那把大胡子遮住了那对眼的光彩;他的嘴唇有点厚,看起来会让人想入非非;他其实挺好看的,当初她们姊妹阿牛阿牛地叫他,显然是有些对不住他了。
“好了。”班豫满意地放开她的手,馥兰这才大呼一口气。刚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饼了许久,她才打破沉默。“喂!你是不是常常对姑娘家这样啊?”她瞅着他,见他神态自若,一点也不像她那样紧张。
“怎样啊?”这姑娘说话高深莫测,真难懂。
“献殷勤啊!你肯定常哄得姑娘家心花怒放。”她装作无所谓地问,也不知道自己好奇这些做什么。
“我有献殷勤吗?”班豫当真思考了起来,然后他贼兮兮的眼睛一转,“那我是否哄得你心花怒放了?”
“你……你少贫嘴了!不过问你一句你就反问三句,我不同你说话了。”馥兰返身不理他。
“这样的你有趣多了,不会死气沉沉的,害得人家公子想接近你也没勇气。”一个姑娘家笑口常开才讨人欢喜,像她老垮着脸,人家还以为她的姊是怎样虐待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