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消防车也开不进去,就几条小水管是要怎么灭火救人啦!”
看着眼前越窜越高的火焰,忙乱的消防队员努力想办法灭火,牧宇航心焦如焚,只觉得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知道他们口中说的那对情侣,他应该注意到的,就在他和心怡分开时,在旁边吵翻天的情侣。
为什么他刚刚要这么冷漠!如果刚刚他打电话去报警处理,如果他刚刚去帮那对情侣劝架,如果他刚刚坚持不让心怡回家,那现在是不是就不用站在这里呆看着这把无情火吞噬了他最爱的女人……
太多的如果也唤不回她和她家人的生命,牧宇航不知道后来的日子他是怎么过的。
他一手扛下她和家人的丧礼,为她送上最后一朵白海芋,那是她最爱的花。葬礼上,他没有掉下半滴泪,只是冷眼看着流程的进行以及众人哀戚的神情,然后接受大家的安慰。
只有他自己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多余的,因为他的心,早已随着那场暗夜大火,跟着焚烧殆尽了……
眼闭了又张,温文的脸上找不到两年前的温柔,冰冷的眼神,始终绷紧的脸庞,映照着他脸上的金框眼镜更显得冷酷无情。
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实,而现实是,他一个人被留了下来等着死亡的救赎。
**************
成经山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毫不意外的看着隔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停住原本想直接离开的脚步,转而走进那间办公室。
敲门?对办公室的主人来说不用了,因为敲了他也不会理你,所以一切自便就好。
走进办公室,他不意外的看着仍在绘图桌前绘图的男人,即使他身为老板,对于加班到比老板晚的员工他却没有高兴的感觉,有的只有无奈和同情。
鲍事上,他是老板,牧宇航是他旗下最优秀的设计师,而私底下,他们是好兄弟,不但大学同班,连当兵都是同一批,所以他对于他过去所发生的事也最清楚,只是看着好友这么大的转变,他除了叹息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懊说的,早在两年前大家都说尽了,但是当事人自己想不开,他们也没办法拿铁锤把他脑袋撬开,硬把这些话给塞进去吧!
“嘿,还不下班?”成经山故作轻松的问,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话百分之一百不会定到任何响应。
丙然,坐在位子上的牧宇航连头都不抬,径自画着他的设计图,一点也不给他这个老朋友面子。
“喂喂,我说你一整天窝在办公室里工作,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苛刻员工呢,连半点休息时间都不给你。”
“我不用休息。”牧宇航终于赏脸的回了他一句,但是却是让人想吐血的答案。
休息,只会让他不断想起自己的错误,还有那夜的烈焰,与其如此,他宁可把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工作中。
“是人都要休息,怎么可以不用休息?”成经山不认同的皱眉否定,“而且你一天到晚窝在公司里,怎么去追女朋友?你要知道你爸妈可是很期待你赶快结婚,让他们抱孙的。”
牧宇航眼神更冷,俊逸的脸庞上此刻找不到半点温度,“不需要,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他当然知道爸妈对他的期望,但是要一个无心的人如何去爱?
成经山听见他的回答只能哑口无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换了另外一种说法,“好吧,就算你不想交女朋友不想谈感情,但是你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不可能当个无欲无求的和尚吧?压抑很伤身的!”
“我不需要。”他依旧是少字箴言奉送。
心死了,身体即使有感觉也不是那么强烈了,而且发泄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
再度被冷冷的打了记回马枪,成经山也恼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年纪轻轻,干么把自己搞得活像不近的苦行僧!”
牧宇航不再理会好友的疯言疯语,耳不闻眼不见,将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
看着他那个八风吹不动的死样子,成经山气归气,但最后还是只能自己鼻子模着离开。
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罢手的!哼!
**************
城市越来越复杂化,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也从中衍生,位于台北精华地段的其中一栋大楼内,就有这么一家新开的公司专门帮人解决所有的问题。
鲍司有个怪名字叫做“有求必应小铺”,老板娘是个不到三十岁,手腕圆融的美人儿,她人脉很广,认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不管你有任何疑难杂症,来这里都能得到解决,小至遛狗、换猫沙,大至参加国宴,只要老板娘心情高兴愿意接案,就有办法找到适合人选执行任务。
成经山前一天在老友那里遭遇挫折后,第二天马上奔到有求必应小铺,想请老板娘接下他这个Case,帮他解决烦恼。
风映蓝在听完他落落长的故事兼抱怨后,嫣然一笑,笑得成经山一阵茫酥。
下一秒纤纤细指指向门口,红唇轻吐,“门在那里,不送。”
这吊儿郎当的男人是她的邻居,有次她出门丢垃圾不小心撞到他,自此之后就被他缠上,三不五时跑到她面前晃啊晃,跟她斗嘴练口才。
虽然平常她无聊的时候可以听这只男孔雀嘻嘻哈哈的,但是她可不会就这样答应他的无聊委托。
成经山连忙从那灿烂的笑靥中回神,急急的问:“等等,妳这里不是有求必应小铺吗?而且他的故事这么可歌可泣,妳竟然要我走人?!”
可歌可泣?她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从你口中说出来,就算是天大的爱情大悲剧都像个笑话。”
笑话?这女人竟然把他刚刚花了那么多口水,放了感情去说的故事当作笑话?真是太伤人的心了。“不管妳是当笑话听还是如何,看在我的面子上接下这个case吧!”
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风映蓝伸出素手,使劲的扯着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你的面子?你这张破脸皮值多少钱啊?”
“我……”捂着被蹂躏的脸,成经山哀怨的看着眼前这没良心的女人。
枉费他们也认识不少年了,以往她有些case他也算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今天不过想请她看在他面子上接下这案子,却被这般羞辱,让他都开始怀疑他俊帅的脸庞是不是已经年华老去,失去魅力了。
“而且你似乎没搞清楚,我这里是帮人解决疑难杂症没有错,但是你今天要的可是一个情妇,你当我这里是应召站还是酒店?”
“干么说得那么难听,想我那个朋友,虽然身家财产还没办法列为前十大黄金贵公子,但是在设计界里面,搬出牧宇航的名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光要请他设计一栋房子至少都要百万起跳耶,就算只是当他的情妇也不算吃亏到哪里去。”
“牧宇航?”角落中传来一声低呼。
“是谁?”成经天不悦的转头,只看见一个清秀女孩窝在角落边。“妳什么时候躲在那里?”
他以为在接案子的时候,风映蓝都会清场,不让闲杂人等听到委托的内容才对。
“成大少,是你眼残的太严重了,在你刚刚说故事说到一半的时候乐乐就已经进来了,只不过看你讲笑话讲得很高兴,我先让她坐在角落的休息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风映蓝嗤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