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武独温懊恼的低咒一声。
她要如何胡闹都行,就是不许动他的神器!何况又是以他的神器去伤人。“你——”
武独温气愤的拉著她急急步出寝房来到外厅。
苏焉烟不敢抵抗,心惊胆战的瞧著武独温盛怒的双眸。
武独温冷冷的把笔塞到她的手中,不容反抗的命令道:“方才你以应灵笔所写下之咒语只有你才能解除,我要你立刻解去黄姑娘身上的咒语。”
“我……我……”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对她发脾气?她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啊!
霎时,苏焉烟的心头一阵委屈,鼻头一酸,泪水直直滴落。“我……我……”
见她落泪,武独温竟心软了。
“唉!”长叹了一口气,他语气才稍稍放软,“焉烟,以后别再如此的恶作剧了好吗?”
若论对错,焉烟仅是恶作剧罢了!她根本不知道应灵笔如此灵验。而他就不同了!
他大意的把应灵笔置于桌案之上,严格说来,错的是他。
“我……我怎么知道……那枝笔……如此灵验……”她哽咽道。自觉错不在已,泪水就掉得更凶了。
“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你别哭了,好不好?”她哭得他手足无措。“诺,你只要在纸上写下“解去先前对黄悠兰之所咒”,黄姑娘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相信我,黄姑娘会没事的。来,别再哭了。”
“好。”
因他些许的温柔,苏焉烟止住泪水写下——解去先前对黄悠兰之所咒。
黄悠兰的脸果真神奇的恢复原来的模样。
“武公子,我家小姐的脸好了!”丫鬟欣喜的奔了出来。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武独温松了一口气,笑道:“把这张符咒烧成灰烬和水给黄姑娘喝下。”
有那道符的保护,黄姑娘此生绝无任何鬼怪敢近她的身。
“是,我这就去做。”丫鬟一转身瞧到苏焉烟急欲掩饰的泪颜,遂好奇的问道:“苏姑娘怎么哭了?”
苏焉烟以袖挥去泪水,倔强的扯出个笑容,“没……没……我是欣喜于黄姑娘的脸能这么快就变好。”
“多谢苏姑娘。”丫鬟狐疑的道完谢后,旋即入寝房办事。
待丫鬟走后,武独温方轻拍苏焉烟的肩头,真心的说道:“焉烟,你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之中最美的一位,你比仙子还美。”是无心的实话。
然而对苏焉烟而言却有著不同的意义,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这会儿又滴落了下来,不禁又哭又笑的轻声嗔怨,“你早说……了不就没……事了吗?”
真是个迟钝的讨厌鬼!
此刻,她的心是甜的。
◎◎◎
“焉烟,都说了上百回,教你别老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搂抱住我四处乱模,你到底有没有把这句话记在心头?”武独温恼怒的拿开她在他身上乱模的纤手。
好几日了,教他忍无可忍。
苏焉烟眨动如扇的睫毛,反驳道:“你可别诬陷我毁去我的名节喔,人家……人家哪是莫名其妙的去搂抱住你?你也瞧见了,我的脚方才被石头给绊到,若不赶紧抱住你,非跌痛不可。”
“石头?”经她一反驳,他更有理由生气,“石头在哪儿?”他可没瞧见眼前有任何一颗足以把人给绊倒的大石。
“那里。”她蒙混的随便点指。
“嗯哼?”他挑高眉,叉起腰决定与她说清楚,“可不可以请焉烟姑娘你清楚的、明确的再指一回?”
啧,他做什么这会儿脑袋变得这般灵活?苏焉烟翻了个白眼,就著地上最大的石子一指,“诺,就那一颗啰!”
“哪一颗?”武独温逼近她,为求确定的问道:“真的是那一颗?”
“嗯,呵,是,就那一颗。”苏焉烟心虚的笑应著,“呵呵呵……”
武独温的大掌瞬间敲上她的头,不理会她吃痛的哀号质问道:“请问焉烟姑娘,一颗比半个拳头还小的石头如何能绊得倒你?”
说谎不打草稿。
“它……它就是绊倒我了呀!”苏焉烟耍赖的狡辩著。
她之所以会有事没事便找机会往他身上模去是有原因的,无意间发现他身上的宝贝,她当然想借来一用。
与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心如止水,要他爱上她似乎是不可能,若能借来他的神笔一用,他就非爱上她不可了。
这么做虽然卑鄙了点儿,但为了爱,要她使点手段有何不可?
她天真的脸庞、耍赖的模样煞是惹人怜爱,武独温真的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在客栈有椅脚、桌脚会绊倒她,用膳时她更可以为了闪躲伙计手中的饭菜而闪入他怀中,在还算平坦的林间她可以被在树上吵嚷的马儿给吓得飞扑入他的怀……凡此种种多不胜数,她到底想做什么?
真是够了!
武独温实在是没有心力去揣测她无聊的举动背后为的是什么?语重心长地问道:“焉烟,你一个姑娘家总该知道名节的重要吧?离开烟雨山庄近半个月,该瞧的你也都瞧完了,你是不是该倦乌知返,别老跟著我一名男子四处游荡?我送你回烟雨山庄,可好?”
他总要回丹穴,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
“不好!”苏焉烟瞬间变了脸色,厉言吼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离开是吗?”这就是他,道他耿钝,还不如道他是无心到近似冷血,比谁都残忍。
“我不是这个意思。”武独温深深一叹,无法表明身分也就有许多事道不湇。
“那是什么意思?”逼得他无语,她的心就更痛了,他连要她留下来的话语都不肯说啊!难道她在他的心中一丁点儿的分量都没有吗?明知对他生气犹如对牛弹琴一般,她还是忍不住的咬牙道:“要我离开你是吗?好,我走,我现在就走!”
对他,她已经灰心得不敢再奢求爱了。
“焉烟,”怎么她老爱扭曲了他的好意?“回去吧,毕竟一个姑娘家行走江湖是不恰当的。”
他就是要赶她走!心头揪紧,苏焉烟鼻头一酸,泪水扑簌簌的掉落。她不爱哭的,从小就不爱哭的,但自从遇到武独温之后,她的泪水老是掉个不停。
在得知要与李承恩结连理之时,她心中千万个不愿的抱住他,不再逞强,纵情的在他温暖的怀里哭尽隐忍已久的泪水。
她真的很喜欢他,第一眼瞧见他就很喜欢他,就因为喜欢,真实的自已才会在他面前肆意展现。
就算撒娇,她也不觉得不合宜。
伤心、生气、难过、失望,在他的面前,她可以不用逞强,痛快的把泪水宣泄而出,她多想偎入他的胸膛,感受他温柔的呵护啊!
但他该死的连施舍一个拥抱都不愿意。
他让她好迷惘,有时他的好让她觉得自已是全天下最幸褔的女子,但此刻,她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要她回家,对她没有丝毫的留恋。
那么这些日子的相处算什么?他们共同度过的喜、怒、哀、乐,共同经历的许多事又算什么呢?
“焉烟……”她一哭,他便手足无措。
“你……你喜欢我吗?”明知答案会令自已伤心,她还是问了。
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懂,所以很难回答。
但他的确不讨厌跟她相处的这些日子。然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们迟早要分道扬镳的。
经过深思,武独温诚恳的说道:“焉烟,别喜欢我,你与我属不同世界之人,不会有结果的。”人与神灵如何能有好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