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也该是把一切说清楚的时候了。“进来吧。”白独烈掩不住心底的喜悦,退开一步好让柳青进入寝房之内。
进入寝房后,柳青拘谨地端坐著。
白独烈率先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是谁?”地老是在问他这个问题。
呵!瞧他,白独烈恍然一笑,“我的确是该对你说明我的身分。我是四神灵之一的白虎,幸会了。”
“白虎?”柳青神色由沉静转为讶异,“若我没记错的话,白虎应在丹穴守护天界之门,何以在此现身?”
“妖魔为祸人界,我乃为除妖魔而来。”
瞧他道得义正辞严,这或许就是神灵与妖精的不同之处吧!
他可以坦荡荡的游走人界并受到人类的敬仰,而她原就在人界出生,却得活得战战兢兢。
人界怕她、天界容不得她,不管是天界抑或是人界都是以为她会为害人界、祸乱天律而残酷的要杀她!
殊不知人界比妖精更为残忍的恶棍处处皆有,而天界的神灵就真的全都严守戒律吗?柳青心中顿然矛盾起来,心情亦随之低落,“是吗?”
白独烈瞧出她的落寞,不禁懊恼自已的快言快语,进而改口道:“我初到人界,的确固执的认为妖精全是冷酷无情、残害众生的罪魁祸首,也因著这种执拗而错伤一心潜修即将荣登仙界的你。在此,我必须致上我的歉意以表愧疚。”
白独烈真诚的目光说明他的诚心忏悔。
还能怎么样?柳青幽幽轻叹,认命地说道:“我的千年修行已毁是既定的事实,若是只顾著责怪你也于事无补,许是我在劫难逃吧,而你的到来正好契合我的千年大劫,即使不是你,我也当逢此劫。所以不能全怪罪于你。”
千避万防,她仍是在劫难逃啊?
如此纯善的柳青只使得白独烈更加自责,“不!毁去你千年修行是事实,我责无旁贷。你放心,我一定想尽办法让你恢复千年修行。”
这是他一定得去做的事。
“多谢白虎。”有他的这句保证,即使是安慰成分居多,却也使得柳青感到相当的安心,“叨扰多日,我也该回浅幽居了。”
可怜的小红、小紫护她而亡,还有小绿生死未卜,这些都尚待她回去处理。
“呃,尚有一事……”白独烈面有难色。
“但说无妨。”柳青沉静的脸庞上有著轻轻的笑,因为再也没有比小红、小紫的死,以及她成仙之路骤断一事更救她伤心难过的了。
这是地的豁达。
“当昨日我告诉你,你的千年修行被我毁去之时,你曾一度遭受不了打击而心神失控,许是你修行尽毁,所以本性在此时苏醒……”他语多保留。
柳青却已从白独烈的言语中猜出了大概,她脸色瞬间变为惨白,怯怯地问道:“依白虎之言……难道我……我……”已不再是良善的柳青?
白独烈点头,“没错。”
不!她宁愿死也不愿做出危害苍生之事。“你杀了我吧!”柳青激动的站起身,直直地逼向白独烈,抬颈闭眼的静待死亡。
白独烈怎么下得了手呢?瞧他造的孽有多深重啊!
这样置生死于度外、只替众生设想的柳青不该落得如此下场。至少……至少该给他个弥补的机会。
“事情尚未到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柳姑娘大可不必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他唤她柳姑娘是愿意承认她的存在。
妖精杀人的残忍手段她不是没亲眼见识过,她不要自己变成那样残暴的凶手!
柳青悲伤的摇头,“不,你不懂!我不要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伤害任何的生灵,这比要我伤了自己还教我难受啊!”
“柳姑娘切莫心灰意冷,我有办法抑住柳姑娘的邪性。”白独烈安慰道。他但愿自己的话能阻止柳青寻死。
“什么办法?”
“喝我的血。”就算要他失血而亡他也认了!
“喝血?不……”她不答应,伤了谁都不行。
“请柳姑娘务必给我赎罪的机会。”白独烈诚心的恳求。
柳青挣扎著,“让我想想……”
想想表示有转圜的余地,白独烈加紧请求道:“可以,我给你时间,只恳求柳姑娘给我赎罪的机会。”
***
在柳青的请求之下,白独烈陪同她回浅幽居一趟。
柳青伤心的埋葬好小红、小紫后,目光不舍的探寻昔日点滴。
仿佛埋怨主人的遗弃以及哀悼小红、小紫的死,浅幽居挡不住屋舍外直逼而入的冰寒,凄冷孤寂,几日前的欢笑声似乎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触景伤情,眼前景物依旧,人事全非啊!
柳青多么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多么希望忠心、贴心的小红、小紫尚陪在她身边道体己话,然而她知道自已的希望注定落空。
带著悲戚又无助的心情,柳青愿意相信白独烈所言,在她恢复野性之时,白独烈绝不会让她伤害任何的生灵。他的真诚取得她的信任,也相信白独烈有办法恢复她的千年修行,就因为相信,遂随著他四处擒妖。
这日,他们来到西河镇,正延著街道寻找投宿的客栈之际,嗅出四周的氛围怪异,但又瞧不出哪儿怪?
紧张!这一群人流透而出的讯息是过度的紧张。
热闹非凡的市集本该洋溢著喜悦,但怎么会是如此紧张的气息呢?不寻常,白独烈锐利的目光似要洞悉人心,试图自穿梭在热闹街道上的镇民身上瞧出个端倪来。
正当白独烈纳闷之时,四周的人群突然有了动作,逛街的人、摊贩以及店家默契十足的一致加快动作。
他们逃的逃、关店门的关店门、摊贩行色匆匆的收摊…白独烈及柳青为眼前所见的景象傻了眼,面面相觑。若说是大逃亡……西河镇民却又逃得如此的整齐画一。
好怪!
“到底是怎么回事?”柳青不好奇都难。
白独烈挑眉,才不解的耸眉,“找个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匆忙中,白独烈拦下一位镇民问道:“敢问这位公子——”
男子一看眼前的男女就知道是外地人,他匆匆劝告道:“呃……要命的话就快逃,别杵在这儿等死……”
从男子惊慌的神色中,显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回答。
白独烈硬是拉著他要他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吗?”不然镇民不会一个个像逃难一样。
男子在挣月兑无功之下,不得不回答白独烈的问题,“西河里住著水妖,水妖接连好几日皆在黄昏之时到镇上做乱……已经有好几个镇民被水妖杀死了……不跟你们多说,劝你们还是快逃吧!”
得到欲知的答案,白独烈方松开男子的手,男子头也不回的奔逃。
白独烈眸中绽放出兴奋的光芒,喃念道:“水妖啊……”自镇民的口中得知水妖正为祸西河镇,他必善尽职责除之。
“你想擒伏水妖?”不用问也知道答案,见他果然如她所料的点头,柳青心生劝阻的念头,她要他最好亲眼证实,以免犯了与错伤她相同的错。“依我之见,何不先观察水妖是否真危害镇民后再除之亦不迟。”
“妇人之仁。”白独烈不客气的驳斥,更加义正辞严的指出,“方才你已听到男子所直,亦亲眼目睹镇民惊慌逃难的最象,水妖确实伤人,我若不先收服,必再造成镇民无谓的死伤,何必?”
真不懂柳青是纯良还是愚蠢?
“生为神灵岂可如此枉顾性命呢?人界里的人需要受到神灵的庇祐保护,难道同样生于人界的其他生灵便不值得眷顾了吗?”柳青激动且不敢置信的反驳道,“你不能因为水妖是妖精就全然听信镇民所言,而不给水妖任何辩解的机会啊!”“就像错伤我时一样”如此伤人的言语柳青道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