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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意他 第1页

作者:亦君

第一章

轰咚咚、咚、咚……

“杀、杀、杀——”

“喝,杀、杀、杀——”

蹦声轰隆隆响起,东突厥军队来犯,马蹄扬尘,旌旗翻飞,数万大军压后疾奔,两方兵戎相见,交于阵前。

颉利可汗亲率大军来犯,大唐驻守边疆的大将军阎竟天迎战于沙场,与颉利可汗近身交锋。东突厥可汗骁勇善战,大唐护国大将军亦非泛泛之辈。

虽为敌人,颉利可汗眼里对阎竟天有着掩不住的激赏,“弃械降我,我封你为叶护,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

叶护乃东突厥之大臣,大都由可汗子弟及宗族为之,颉利可汗以如此丰厚的官位利诱,可看出他对阎竟天的看重。

“哈哈哈!”阎竟天嗤鼻大笑。他堂堂一位护国大将军岂会为蛮族所诱?“不如可汗降我大唐,我皇定官封可汗,不知可汗意下如何?”要他降蛮夷?办不到!

颉利可汗变了脸色,额上青筋暴露,脸上青白交替,狂怒咆哮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笑话!现下可是大唐得仰他的鼻息而苟活,该弃械投降的人不是他!

“彼此!彼此!”阎竟天不惧的回道。

颉利的言词悖傲,求请无厌及连年率兵侵扰已惹怒了圣上,圣上决心歼灭东突厥以宁外犯。

战事再起,阎竟天锐利的眼神充满肃杀之气,颉利可汗亦非省油的灯,浑然天成的气势不容小臂。

刀剑相交,旋即传出尖锐的铿锵声。

一个时辰过去,两方大军死伤无数,东突厥士兵净是精锐之士,个个好勇喜斗成性,不畏死,以一抵十杀得大唐士兵落花流水,血流成河。

终于,胜负分晓。

东突厥大胜,大唐大将阎竟天被掳。东突厥军营穹庐毡帐内,颉利可汗冷眼观看阎竟天被严刑逼拷欲劝降,纵是皮肉锭开,他依旧不动如山。

“如何?你降是不降?”几日下来颉利可汗已失了耐性。

“哼!”阎竟天淌血的嘴角挂着嘲讽,懒懒的睁开肿胀的双眼,眼底迸射的锐利不减,“我呸!落你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士可杀不可辱,要他降蛮夷就如同要他着女装是万万不可能!

他的话惹得颉利可汗勃怒,“给我鞭!”他就不信,连他的族人都承受不了的刑罚,区区一名汉将还能承受多久。

“是。”

敖离手中皮鞭扎实密麻的刑于阎竟天身上,他咬紧牙关吭也不吭一声,眼底的那抹嘲弄更惹怒颉利可汗。

“给我继续鞭打!”看是皮鞭厉害还是他的身子骨硬?

鞭打声不绝于耳,阎竟天额际冒汗,但目光仍是锐利而坚定,纵使痛如刨骨仍不改其貌。

“父王,何不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一旁的特务开口道,他是颉利可汗的长子。

“不,劝降他可为我军所用。”数度与阎竟天在沙场上对阵,他极赏识阎竟天,并敬重他领军的才能。

在他侵略唐土的计划中原先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岂料大唐竟有此用兵如神的大将在。

而阎竟天此次落入他手中实因他以多击寡,耗去大半的兵力才能将阎竟天掳获。

“父王,我军骁勇善战之士多如牛毛,何需低下的劝降他呢?”个性刚烈的特务不懂他父亲何以如此看重一名汉人。

就在颉利可汗与特务交谈的当头,阎竟天闷哼了声,再度痛得晕厥过去。纵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一再的严刑拷打。

“可汗……”见他昏死,附离停下鞭子请颉利可汗定夺。

颉利可汗挥手喝道:“下去!”再用刑只会杀了阎竟天。

“是。”

敖离退下,确定阎竟天晕死后他才对儿子道:“我看重的是他善于遣兵用将,这是我军所欠缺的。”

“孩儿——”

颉利可汗打断他的话,“出去再说。”

待他们出了穹庐毡帐,一名的莫十五、六岁的女子在毡帐外探头许久后,才似下定决心般的步人毡帐之内。

几日前她无意间听到父王与兄长的交谈,父王此次征战掳回一名唐将并一心劝降,是何方神圣让父王如此煞费苦心?她极好奇。

她放眼望去,那名被铁链镇上四跛,黑发凌乱,并昏死过去的男子定是父王掳来的将军。她好奇的来到阎竟天身前,很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健硕光果的上身被鞭得无一处不伤,为看清阎竟天的脸庞,她不甚轻柔的拉扯他杂乱的头发,让他的脸向后仰以便窥探他的相貌。

她无法自他鞭痕交错的脸庞得知他原有的外貌,唯一可确定的是,他终年征战于沙场的体魄健壮而有力,这与她印象中文弱的汉人有差距。

“真惨。”她摇头轻叹,不禁为他的英雄气概折服,“倒不失为一条硬汉子!不错、不错!”

她没料到当她审视时,阎竟天会乍然睁开双眸,一时呆愣住。

他不发一语,眸光犀利直射她心灵深处。

一张明亮稚气的少女脸庞使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已归西,讪笑杀人无数的自己何其有幸,死后会有仙子来迎接他?

他是在做梦?

她澄亮的大眼眨呀眨的,试图从他那双冷然的利眼瞧出端倪,然而那双眼只证明他是活着的。

“你好。”她是单纯且好意的。

自幼她便喜爱听父王描述汉族的丰饶及文化,所以父王每次征战她都希望父王凯旋归来,早日取下大唐她便可以四处游玩。

阎竟天高傲的睨着她,对她的善意视而不见。她身着裘褐,无疑是蛮夷之女,厌恶是他唯一的感觉。

多年与东突厥征战,只让他更加的痛恨蛮夷!偏偏蛮夷觊觎中土时日已久,不轻易死心。

他的沉默使她有点恼了,“嘿,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本公主好意向你问好,你竟不理不睬,你难道不怕本公主手中的长鞭吗?”

骑射、使鞭可说是他们族人自小学习的绝活。

疯婆子!

阎竟天撇开脸,冷哼了一声。

“你别不知好歹!”他冷淡倨傲的态度对她简直是一种天大的侮辱,“你当真不怕死是吗?好!本公主就成全你!”

绿意愤怒的取下腰际长鞭,使劲一挥,准确无误的鞭于阎竟天的胸膛上。这样的痛他已麻痹,而不间断的刑打似乎还平息不了她的怒意,用尽气力,就为听他低头开口喊一声痛,如此她的怒气方能消弭。

不知鞭打了多久,她气力使尽微喘着气,对他的不吭声十分激赏,终于明白她父王费尽心神欲劝降他的原因何在,他是真正的男子汉。

她同父王一样的敬佩他。

“呵,本公主喜欢你。”绿意毫不掩眼底的兴趣,“父王赏识你是你的荣幸,劝你别做无谓的抵抗枉送性命。”

阎竟天回答她的依旧是没有温度的目光,他受够了这无止境的折磨,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她这次并未因他的沉默而发怒。老实说带伤的他不顶好看,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唯一完好却略显干裂的薄唇上。吞了吞口水,笑意自她的唇角泛散开来,不由自主的,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唇主动覆上他冰冷的唇瓣。

阎竟天瞠目以对,着实被她突来的大胆行径惊吓到了。

这……这蛮女在干嘛?

绿意眼底笑意不歇,满意他眼里有不同于冰冷的反应,“我期待你能当我的夫君。”亦即归顺她的族人。

她可是族里公认的大美人,族里追求她的男子多不胜数,而她眼高于顶,谁都不得她的心。

而今,他当真撩起她心中的火,非他莫嫁。

“做梦!”他愤恨的撇开脸,冲动得想杀了戏弄他的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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