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过手腕,他轻抬起她的脸,手指轻轻刷过她小巧的下巴,元限虔诚地俯,印上深长的一吻,仿佛想吻去她的记忆与她所受的委屈。
然后,他深情地紧紧拥抱她,怜惜地在她发间低语:“让你受委屈了。”
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她像沉浸在一池温暖的海水当中,感觉安稳平静、自由安心,她眼睛蒙上水雾,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悄悄汲取着他专有的青草味道,然后——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回拥他车行一路的风景在她眼前快速略过,像她到目前为止这一生的浮扁掠影,而现在,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属的地方……
饼了一会,他忽然低叫了声:“哎呀!”
“怎么了?”她慌忙从他怀中退开,紧张问道。
他一脸惋惜地说:“我怎么忘记了呢!我实在应该用那个银制托盘狠狠敲卫明衡一记响头的,你说对不对?”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同意道:“最好响得让全会场的人都听见。”
“没关系,下次一定替你报仇!”
“好!”
两人相视而笑。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逗她笑,但她却也是真心的因此而感到安慰与平静。
而他虽然嘴里说着抚慰话,但在她看不见的眼中,正逐渐扩张一抹嗜血的光芒那个混账东西,竟敢非礼他的女人!这笔账他一定会如数讨回!
“那接下来的计划?”她问。
“嗯,计划得有所变更了。”他道:“因为卫明衡已经产生警戒心了,虽然敌明我暗,但卫明卫并非吴下阿蒙,得重新再好好计划一番,慎重行事。”
她紧张地看着他,“那接下来的计划是……”
他看她一眼,原本慎戒的神色忽然一百八十度转换成有些不负责任似的赖皮模样,闹闹一笑,双手一摊,皮皮说道:“不怎么办。”
“嗄?”她愣住。
他又一笑,神情又转变成气定神闲的模样,老神在在地说道:“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她扬眉。
“而且你忘了吗?”他对她眨了下眼睛,笑得信心十足,“我们还有一招撒手锏呢!”
第八章
早晨,张子宁刷完牙走出浴室,看见还赖在地板上睡觉的男人,唇角不自觉蒙出一弯浅笑。她与牧云天昨晚又重新拟定“战术”,一直讨论到很晚,两人都很晚才睡,虽然她比较早起,但因为他今天不用上课,所以她也就不打算叫醒他。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蹲,歪着头观察他睡觉的样子。从她住进这里以来,他一直都是那个比较晚睡比较早起的人,所以她一直没机会看见他睡觉的模样,现在她才发现,他睡觉的样子有些孩子气,闭起的眼睛让睫毛看起来更长,想起他说话时眼里的光亮,不自觉笑容加深……她着迷地看着他,忘了时间流动,仿佛全世界只有他存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竟已这般习惯并且依恋他的存在了?喜欢他的笑、喜欢看他说话时的神采飞扬、喜欢他脑袋里源源不绝的新鲜点子……而现在,更喜欢上他睡觉的样子。她记得以前在某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如果你喜欢看一个男人睡觉的样子,那就表示你爱上了那个男人。
爱吗?她对牧云天是爱吗?她不知道。对“爱”这样的情感仍觉懵懂陌生,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在他身边会有安全感,而这样就是爱吗?她真的无法确定。
“我要收费哦!”他忽然出声,微睁开眼,唇角含笑,声音是那种刚醒来时的慵懒沙哑。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不好意思地赶紧要起身退开。
他快一步拉住她的手,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小傻瓜。”
虽然他那么说,但她的脸却已开始浮上红晕,对偷看他睡觉一事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应该没有流口水吧?”他慵懒地笑问道,仍赖在地上不肯起来。
“嗄?”
“我睡觉时应该没有流口水或说梦话吧?”
她霎时笑起,绽出一朵如花的笑靥,道:“有打呼。”
“什么?!”他惊讶的扬眉,醒了大半,他倒不知道自己睡觉竟然会打呼。
“还会磨牙。”她认真说着。
“真的吗?”他忍不住坐起身看她。
她点头,“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呢!”
他偏头,斜眼看了她一会,猜测道:“你骗我?”
“我干吗骗你?”她微笑反问。
他伸出手以食指顺势点了下她的腰,边结论道:“你在骗我。”
“呀!”她慌忙问躲,满脸既惊且怕的表情。
他扬眉,“你怕痒?”
她不必回答,惊惶的表情已经泄露了答案。
他倏地扬出一抹坏坏的笑,斜斜瞄着她的眼中更闪出两道恶作剧的光芒,只差没有咧着嘴巴“嘿嘿”笑两声而已。
她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只是直觉感到危险,正想站起身离他远一点,他却已经快一步揽住她的腰身,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像飞鹰俯冲而下攫掠小兔子般的直往她腰际搔去。
“你在骗我对不对?”他边搔她痒边问。
“哈哈!”她又躲又笑地直摇头,“我骗……哈哈!骗你做什么?哈哈哈!”
见她不招供,他手不停歇地继续施展酷刑,语气强硬:“有!你在骗我。”然而眼角唇畔的笑却完全支撑不起这一番假面的霸道。
“呀!炳哈哈……不要!”她边躲边拍开他的手,还得边想着要如何月兑离他的“魔掌”。
“说!”他装腔作势地板起脸孔,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的凶恶着一张地,还不小心笑出了声,却硬是撑着恶虎般的一张脸皮说道:“说我睡觉的时候没有打呼也没有磨牙!”
她笑到手软,干脆蟋抱着身于抵挡他的攻势,还是不认输:“哈哈哈!你这是……严刑逼供,不能成为……哈哈哈!成为确实有力的呈堂证供!炳哈哈!”
突然,趁他一个不注意,她迅速伸出手同样往他腰际蛰去,第一次反击。
“啊?”他讶叫了声,睁圆了眼瞪她,“你搔我痒?”
她赶紧趁机站起身,逃离他“魔爪”的攻势,微喘着气,却是一脸骄傲的神情,笑着轻哼了声:“哼,我怎么可以老是被欺负呢?这可也是你教我的哟!”
看着她因大笑而微微泛红的脸蛋,闪出盈盈笑意的眼眸,那微昂着头的得意神情更是增添她无限风采,这是她从一个小小茧桶蜕变成蝴蝶的模样,他深深为此时的她着迷,也深深为此时的她感到高兴,她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么美丽、多么值得他感到骄傲。
“好!”他忽然大喝一声,也站起了身,摆出像极混世大魔王般的架势,咧大了嘴恶笑道:“哼哼哼!我可是出了名的搔痒王!你斗不过我的!”
她笑得忍不住弯腰:“哪有那种王,你根本是在瞎掰!”
“你不信是吧?”他又哼哼两声,一副搞笑版坏胚子的模样,“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说着,便往她直扑而去。
“啊!”她笑着尖叫,绕着屋里的桌子开始闪躲,笑得像个小孩。
“有本事就别躲!”
“有本事就别耍怪招!”
“你还躲?”
“那你还追?”
两人就像小孩般,笑着、玩着、打闹着、追逐着,一直玩到双双累倒在地板上喘气,方肯霸休,宣告停战。
牧云天呈大字形摊在地板上,笑到筋疲力尽,张子宁则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背靠着床沿休息,喘息不休,两人脸上同样都挂着灿然笑意。
他仰着头看她,笑道:“你知道吗?你睡觉的样子就好像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以很严肃、很认真的表情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