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担心,我已经在家书里请秦尚差人奏请皇上,请织锦院及宫中御用的师傅日夜赶工帮你重做一件更美丽的新嫁衣了。”对他来说,这件嫁衣是当初为了贝凝艳所缝制,若穿在他与凝霏的婚礼上,便一点意义也没有了。
既然他的新娘是凝霏,当然值得更好、更精细华丽的衣裳,才配得上这位娇艳欲滴的新嫁娘。
“可是人家喜欢这件……”
“乖,你会更喜欢新的那件。”赵镇帏赶紧封上那仍噘着的小嘴,不让她的抗议破坏了现在的浓情蜜意。
“别哭,艳儿,你还有机会的。”谷珊珊安慰着哭成了泪人儿的贝凝艳。
“姨娘,我不甘心,为什么是她成了祁王妃,我却成了弃妇?”贝凝艳气得撕着房里所贴着的薯字。
“唉!事到如今,只有这么做了。赔上你的贞操,逼迫祁王对你负责,再利用你爹,让祁王将你扶正,改让凝霏为妾。”她小声的在贝凝艳耳边说着。
“赔上我的贞操?”贝凝艳含着泪的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姨娘。
“是,就和当初我逼你爹娶我的方式一样。”
“姨娘,教我!请你教我怎么做,才能挽回这桩婚事。”贝凝艳知道自己还有希望,开心的破涕为笑。
“你等姨娘,我即刻出府去买药。”她得动作快些,否则等亲事的细节全都讲定,祁王回到开封府后,凝艳就没有机会了。
“还是姨娘好,待我如己出,不像我那没用的娘,紧要关头竟还帮着贝凝霏,不帮我这个亲生女儿。待我成为祁王妃后,绝对不会忘了姨娘的。”贝凝艳开心的搂着谷珊珊,感激这位从小护她、宠她至深的姨娘。
“乖,艳儿乖。”谷珊珊满是慈爱的轻拍着她的小手。
值得了,她疼这女儿值得了。
第八章
“是谁?”赵镇帏听到外头有人敲门,于是将外衫披在身上后,即往外厅走去。
那日的提亲纳采意外的顺利,非但贝家的人全都同意,连谷珊珊及贝凝艳也没有什么反应。
如今婚期已确定在元月十九,待元宵节过后,霏霏就能正式入赵家,成为他赵家媳妇,他的祁王妃。
“姊夫,是我,凝艳。”贝凝艳端着一盘酒菜,站在客苑的外头轻声应道。
从昨日起,赵镇帏就随着秦尚住在客苑,正巧给了她机会。
姨娘为她特地支开贝凝霏,秦尚也正为即将起程回开封府而忙碌着,此时正是最好的时机,只看她最后一搏能不能成功了。
“有事吗?”赵镇帏眯起了眼,看着眼前衣着单薄的贝凝艳。现今已是寒冬,她竟只穿着薄薄的粉红纱衣,酥胸半露的站在门外。
“姊夫,外头很冷,让我进去坐坐好吗?”她微咬着唇,一脸羞涩的模样。
“凝艳,你既然已称呼我为姊夫,那就应该懂得回避,现在已经入夜,我借你一件锦裘,请你回你的房里去吧。”虽然贝凝艳也是国色天香,但这徒有美艳外表却没有美丽心肠的女人,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咱们好歹也算是无缘的夫妻,让我和你说一、两句话行吗?”看到他转身入房要拿锦裘,她赶紧进入屋里。
“你进来也没用,我要去找凝霏了。”赵镇帏知道她已进屋,可是他连头也不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以免一时情绪失控,把她抓起来丢出门。
“姊夫,凝艳只想与你小酌几杯,将过往的不快全都化解,毕竟你都要与姊姊成婚了,凝艳过去的下敬,还请姊夫谅解。”看他一直背对着她,自顾自的在柜子里翻找锦裘,贝凝艳动作迅速的将药粉倒入了金樽里,并将酒斟上。
听到她在后头铿铿锵锵的不知正准备着什么,当他狐疑的转过身来时,发现一个小纸团从她袖里滑落。
“好,小酌几杯可以,但你不宜久留。”赵镇帏微扬起嘴角,看着还未发现自己已露出马脚的贝凝艳。
“那么请姊夫入座,凝艳已为你斟好了酒。”贝凝艳在他坐下后,将金樽放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
好吧!就看看她是想玩什么花招。
“你也坐。”赵镇帏拿起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姊夫,吃啊!这是我方才特地请厨娘挑选的肥鱼和活虾,新鲜的食材加上俐落的手艺,吃起来可弹牙呢!仿佛进了嘴里还活跳跳的。”贝凝艳为他夹了一块桂花溜虾球,放进他面前的盘子里。
“好!说得好……哎呀!你瞧,连筷子也不忍不住跃动了起来。”说着,赵镇帏故意甩落手里的筷子。
呕!他最讨厌有人这么说了,即使有再好的胃口,听到什么进了嘴里还活跳跳这种话后,他都食欲全消。
“我帮您换副新的。”贝凝艳见状即刻起身,生怕他是故意丢掉筷子,好借口不吃这顿酒菜。
“外头天寒地冻,小姨子别再劳累了,捡起来拭一拭就好。想着以前啊,我跟着皇上出城狩猎,我们也是随便吃吃,男人没那么计较的。”赵镇帏弯下腰去,顺势将地上那个小纸团连同筷子一起捡起来。
这不正是药铺用来包药粉的纸
哼!想对他下药?难道她当他是个不知世事的小伙子吗
“姊夫,喝酒吧,天气冷,喝点酒暖暖身子。”贝凝艳拿起自己面前的金樽,仪态万千的轻啜着。
“好,不过……”他拿起金樽欲就口,却又若有所思的将它放到腿上,并微微倾斜,缓缓把酒倒在桌巾上。
“姊夫,怎么了?不喜欢这酒吗?”天啊!他要是把酒倒掉,就前功尽弃了。
“不!这种下着雪的天气让我有些感叹,在贝府待了几个月,我实在是有些想家了!以往在开封府,只要皇上一时兴起,便常常带着随从到祁王府来,我就跟着父亲及皇上在雪地里烤着火,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赵镇帏低头笑了笑,一副思乡的模样,却是观看着金樽里的酒还剩多少,当酒所剩无几时,他便将剩下的酒轻洒在自己的腿上。
开玩笑,她方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这些酒菜他要是真的吃下,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姊夫回开封府后,不就又能同皇上畅饮了吗?干杯吧!”贝凝艳继续劝酒。
“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干杯!”他作势干杯,果不其然从眼角余光瞧见她得意的模样。
“姊夫好酒量。”看他干了这杯,她才放下心,继续为他斟满了酒。
赵镇帏发现,她与他喝的是同一壶酒,所以看来那药应是下在他的金樽里,于是,他借故打翻了金樽,好让这些酒冲去里头剩余的药。
“哎呀!我的手真是笨拙。”
“没关系,我再帮姊夫斟满。姊夫,再干。”她赶紧为他再补上,也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因为她也需要一些酒好为自己壮胆。
“好酒量!艳儿,我有些热,不如……你帮我把大门给锁上,好让我方便解衣,毕竟要是让你姊姊看见了可不好。”赵镇帏喝了第三杯酒后,开始微眯起眼,让自己看来双眼迷蒙,并动手月兑下外衫。
“是,艳儿遵命。”药效发作了吗?天啊!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贝凝艳赶紧起身往外室走去,依他所言锁上门。
“没味道?”他打开了那个纸团,以手搓着上头剩余的粉末。
这药完全没有味道,但却是淡黄色的的粉末,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坊间常见的催情药,黄莺散。
难怪贝凝艳要以金樽来装酒,虽然药会让酒变色,但在金樽里头也看不出有什么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