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证不伤害她吗?”何罗纪问。
他用研究的眼眸看了何罗纪一眼,为这严肃得近乎警告的问话感到不解,仍是毅然点头。只听何罗纪继续说道:“你想知道的答案我暂时不讲。不过,想约她有条捷径走——可以找她的直属上级长官挑战。”
“传说”中的三宝之一吗?他曾耳闻。“五百障碍的纪录保持人——不败将军白书生?”
“宾果!”何罗纪奋力弹跳起来。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诡异地笑了。很邪门的!“只要他引见,挑战成功就算数。”
“这叫捷径?”祁军尘不可思议地挑眉。那游泳去日本吃寿司不就成了方便!
何罗纪明确地点头加以肯定:“而且是唯一的!否则就只有玩拉距战比耐力。她只接受最好的军人,不要东亚病夫。”
祁军尘有些想不透他所听到的矛盾,遂说:“你说紫瞳不喜欢军人!”
“不要怀疑。这是你可以进攻的关口——心之所属和脑之所想,有时不能相连贯,会各事其主。身为老朋友只能帮你这些,其它的要靠自己了!”言尽于此,何罗纪重拾那块旧抹布,努力将爱妾擦得明体照人。它也是自己骄傲的成就!见祁军尘依然四平八稳地端坐在爱妾身上,他托出最后建言提醒:“快下课了!去试试你的运气吧!战术运用——请将不如激将。”
祁军尘很感谢老友的帮忙。他现在反倒不急着知道他们的关系,当务之急是向学生教室勇往直前!
“谢啦!”
“不客气!”何罗纪目送他昂扬的背影,轻声说道:“将来知道真相别来杀我就好!”
课堂上的她爽朗地侃侃而谈,尤其是不时出现的笑颜,叫站在走廊上远远注视她的祁军尘深深着迷,久久移不开视线。教室内的学生却因他深情得近乎呆滞的驻足,而有了好奇的蠢动。讲台上的林紫瞳也发现他们飘忽不定的眼神。
“注意!”她唤回学生注意力。“教官的课程无趣吗?”
“报告教官,不会!”他们齐声回答。
“或者教官的口才有待加强了?”
“报告教官,不用!”
林紫瞳慢慢步下讲台,走到中间位置,再问:“莫非教官面目可憎?”
爱说笑!怎么可能嘛!上回不惜得罪同袍,为她的花容月貌而战是假的吗?学生们立即否认。
“报告教官,不是!”
“不会,不用,不是!全部肯定而确切的否定。那么——”她来回打量这一刻正襟危坐的一张张专注脸孔,问:“谁能告诉教官问题所在?为什么你们的心会长翅膀呢?”
一秒钟、二秒钟、三秒钟……
“报告教官——”
很好!不负所望。她满意地望着他头垂得愈来愈低,直到快和地面说完“哈啰!”才听到小声的回答。
“有人想侵占回避的宝座。”
依言朝走廊看去,只见祁军尘正望着自己傻笑,申诉他的无辜。她不住地摇头。难怪学生会分神!
“都浴翰!”
“是,教官。”他抬头答应。
“教官现在丢给你一个全新正常已拉开保险栓的手榴弹,你有多少时间逃避它?”
这道故意设下陷阱的题目不只令他犹豫,也带动全班学生进入模拟假想,目标都放在“全新正常”上头,因为课堂中并未提到这类用辞。久久——
“报告——”
“不用报告,你已经阵亡了。”她立刻截住了答话。
全班一阵庆幸地哄堂大笑。林紫瞳接着制止他们:“其他人慢点笑!你们也可能一块陪葬了。手榴弹的威力只会波及一个人吗?”
顿时鸦雀无声。
“武器是可死可活的操作运用科目。你们能注意教官所提的陷阱是对的,但教官在课堂上讲的知识,都在‘全新正常’的大前提下。所以日后要小心的是放了十年以上的老爷武器,或受潮之类的字眼,拿到实物也一样,懂吗?”她约略讲解。
“报告教官,懂!”
台下大声回答时,下课铃声也响起。
“注意!”她再次高声喊着:“还有人没给教官‘见面礼’,请尽快补上,不要把它变成毕业论文,因为教官吃不到你们的谢师筵。下课!”
“谢谢教官!”
待学生敬完礼,她才在数十双眼睛的目送下,从容走出教室。
祁军尘随即迎上前,伴在身旁,说道:“送你回去。”
“你就知道我没课?”她只是随口一问。
“我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带着林紫瞳避开“小平头”的好奇眼光,往车子走去。
“过度的自信就是骄傲。”她蓄意瞄了某男人一眼。“骄者——必败!”
她的若有所指仅换来他不以为然的浅笑。祁军尘不急于快攻,只耐心地盯着她,问:“喜欢阿里山吗?”
话也跳得太快了吧!林紫瞳不自觉地又看了她一眼。是哪根筋不对?真烦!随便几个字竟叫她想这么多。
“为什么这样问?”不是简单多了,她还是挺聪明的。
“因为那是我们的第一个约会。”
嗯——这话肯定得有些离了谱!她漾着些微嘲弄的笑容摇头,神色自若地转倚车门边,好意提醒他:“我没答应。”
祁军尘没准备上车,连车钥匙都还收在口袋里。悠然伸手扶在车顶,充满占有意味地将她围在其中,仔细打量深得他心的细致美好五官——英气的柳眉下是黑白分明的灵媚大眼,长而微卷的两扇睫毛正不安地一上、一下轻眨着,配上秀气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弧度优美、嘴角微微上扬的朱唇——性感而透着淡粉的迷人。轻轻说了:“你会答应的!”
“是吗?”林紫瞳嘴巴上强硬地质疑,心里却止不住地怦然跳动,虽然他没碰到自己——不!错了!厚实的大手正扶着她的肩膀,那抹奇特的危险笑容正渐渐逼近。她能感到有事要发生,而她正是主角之一,却毫无临场反应去阻止,直到闭上双眼,感受到另一张湿热的双唇——知道他吻了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她竟然没推开他,反任其攻城掠地。
许久,祁军尘才不舍地离开她的芳唇。
“是的。”他又浮现出不可测的笑。“因为你是我的。”
“你……”
她还没想出辞来反驳,直觉就是给这不要脸的男人一掌,却被他轻松拦下,牢牢反握在大手中。
她没生气,只是不服气。他以为是拍卖场买女奴啊!有钱就带一个。
“你凭什么大言不惭?”
“除了我,没人赢得了何宽宇。我将是最后一个挑战他的胜利者!”他像在宣布结果。
不可一世的自负来自他傲人的言语,虽不客气却也不狂妄,英俊的酷颜仍是深具魅力。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紫瞳被他迷惑得偷偷替他加了分,可不忘灭灭他的威风。
“我发现你根本就是狂妄得目中无人!你确定自己还懂得谦虚吗?”她骂得有些好笑。什么动物比他更傲?
祁军尘威协性地靠了过去,反击她的不逊,轻问:“你在害怕我会赢?或者,你要替他认输?”
“输的人是你!”林紫瞳不躲避地迎上他的注视。虽然近得有点不安全,她还是强行增如所有勇气分子和他对视。陆军弟兄都对二哥望尘莫及,凭他一个空军飞行官?哼!少爷兵也是由他们这群老爷官带出来的。“你将尝到败仗的苦果。”
“过度的自信是骄傲。骄者——必败!”祁军尘引述相同名言回赠,并劝道:“何不直接答应我的邀约,替他保持光荣的不败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