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当你是兴奋得说漏了嘴,那你事后总有说一些挽救劣势的话吧!”她的声音充满绝望。
“什么话?”解中贤还没有反应过来。
小扮的茫然使她颓丧。“比如说,我们是和那个叫什么名字的朋友一起去吃饭的。”
解中贤耸耸肩,总算有点明白。“小妹,不是我要泼你冷水,连你这个导演都忘记女主角的名字,我这个临时演员哪会记得。”对于自己的忘记,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大势已去矣!思樵叹口气。
“老妈怎么说?”她垮着双肩。
“我看我就把早上的事简洁扼要的重述一遍。”解中贤喝了口水润润喉。“当老妈看到报上的消息后,报纸一一传到每个人的手中,终于轮到我时,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不是那晚在新光三越云采餐厅的情景吗?’所以,我们冰雪聪明的老妈在极短的时间内,抽丝剥茧加上逼问我,终于知道介绍女朋友给我的事全是假的。她非常火光我竟然和你联手欺骗她,但她念在我年纪小容易听信恶人之言,所以决定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思樵愈听头愈痛。“接下去。”
“上次你和吴家的相亲告吹之后,老妈本来打算放弃这个外表、身世、职业都很符合她心里条件的女婿,没想到在前一阵子吴家竟然主动又提起相亲的事,让老妈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当她正苦思对策,打算骗你回高雄相亲时,你又爆出这条大新闻,所以她的对策也不想用了,直接派我担任大使,进行外交访问,并且吩咐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你带回高雄。”解中贤说。
“老妈要我回去相亲?”思樵瞪圆了眼。
“态度坚决。”解中贤严肃的点头。
“可是……”思樵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急得十只手指头都快扭成麻花辫。无缘无故怎么会蹦出相亲这件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老妈说的,这次无论你用什么理由拒绝相亲,都一定得把你带回高雄。”解中贤早上刚死里逃生,所以为免自己成为替罪羔羊,无论如何明天一定得带思樵回去。
“小扮?”思樵必须和他打个商量。
“下了班就直接搭飞机过来,累死我了,我先去洗个澡。精神恢复后再来好好质问你报纸上的事是怎么一回事!”解中贤拿起随身行李走进客房。
思樵提不起精神。小扮的出现永远只意谓着麻烦找上她,现在可好,见不到柏亨心情已够浮躁不安,小扮又带来超极大麻烦,这下教她如何是好。
短促的门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急忙跑去开门。
“柏亨。”思樵发现门外的他神情疲惫。
“思樵。”柏亨见了她,二话不说便把她拥进怀里,今天一整天当他和一心想挖出更惊人、更八卦内幕的记者周旋时,心里惦记的全都是她一人,早上在电话中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他气自己无法立刻飞奔到她身边,安抚报上消息带给她的震惊不安,无法保护她不受外界的干扰。
这一切始作涌者是冷艳萍,他没料到她会有那个胆子公布怀孕的消息,消息见报时他立刻想到赋予冷艳萍这么大勇气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未见识过他无情手段的人,那就是冷艳萍的经纪人——白先生。
既然这一号人物已浮上抬面,他立刻叫铁林从他身上着手调查,他相信没有大脑的冷艳萍只是白先生手上的一颗棋子,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会揭穿白先生的阴谋,到那时他会让白先生后悔导演这一切。
“柏亨?”思樵想到房间内的小扮,为避免他瞧见再转述给老妈知道,她不得不推开他以保持拒离。
“怎么了?”柏亨察觉她脸上的异样,似乎在害怕什么事。
“思樵,这件男用浴袍是谁的?”解中贤穿了一件及膝的浴袍出现在客厅,从他敞开的胸襟不难看出浴袍下空无一物。
思樵抚着额头盯着有点可笑的小扮,又恼又气。
“他是谁?”柏亭神情非常不悦,竟然有个男人衣衫不整地在这里出现。
“他……”
“我……”
思樵和解中贤同时回答,又同时被打住。
“我知道他是谁,他陪你到餐厅,在他心中认为你是无价的。他是你的前任男友,对不对?”一把莫名的怒火正攫住柏亨。
“他不是……”思樵知道他误会了。
“你让他来这里陪你?”柏亨冷冷地凝视着她,她的否认将他的怒火煽成白热化,狂燃着他的理智。
“柏亨,他是……”思樵不能理解他的反应,解释的话在被他推往一边时打住。
柏亨走到思樵和解中贤中间。
“不敢说出口?”柏亨以为她是默认了他的话。被背叛的情绪如狂风暴雨席卷他,巨大的愤怒将他扭绞挤压。
“孙先生,我是……”解中贤早有耳闻孙柏亨无情的手段,所以他一手将思樵拉往身后,目的是要保护思樵,一边又想解释自己的身分。
“你真的认为她是无价的吗?”柏亨瞪着他身后的思樵。推开痛苦,剩下的只有更多的憎恨。震桓说得一点也没错,女人是不可信的动物。
“她……”解中贤不懂这是哪门子的问题,不过他可是很懂眼前这个男人此刻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妙。
“当她周旋在两个男人,或者更多其他不可知的男人之间时,你还认为她是无价的吗?”柏亨摇头冷笑,“解思樵,你是不是在暗地里得意大鱼的上钩?今天若不是发生冷艳萍这件事,你的旧情人急忙跑来安抚你,结果不巧地被我撞见这一幕,恐怕我还会被蒙在鼓里,以为你是多么甜美、纯洁。”
“你真的认为我是那种女人?”之前他说的话,思樵还能安慰自己是误会让他说出那些气愤的话,但是最后这一句却无情地伤了她。气愤时说出的话最真实,他说的全是他心底最真实的话语,她的心好痛,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几乎要倒下。
“孙先生,你误会了,其实我是……”解中贤的后再次被打断。
“解思樵,你可以告诉他这件男用浴袍是谁的,顺便再告诉他,还有多少个男人穿过它。”柏亨带着满腔的愤怒、受骗和难堪,转身摔门离开。
充满盛炽的火焰因为柏亨的离开而冷却下来,冷清寂静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吓人。
解中贤盯着似乎因力气过大而还有点摇晃的门.幸好思樵装的是铜门.若是木板门恐怕难以抵挡那吓人的力气。他可怜的耳朵,嗡嗡声还挥之不去。
“呵呵……我现在知道这件浴袍是谁的了。”解中贤试着让思樵开心点。
思樵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门。
“明天我陪你去向他解释清楚,只是借穿他的浴袍,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吧!”
思樵缓缓地移动,她的模样令一向大而化之的解中贤有点担心,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子,他跟在她身后。
“思樵,你说句话呀!”
还是没有回应。
“小妹,又不是不能解决的事,他只是误会了,把误会解释清楚就会没事的。”解中贤在她后面喊道。
思樵仿佛失去听觉,小扮的话完全无法进入她的耳朵里。
她走进房间,锁上门.将小扮的关心锁在门外。她背紧贴着门板,双脚再也无力支撑沉重的情绪负荷,整个人滑跪在地板上,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一滴,两滴,滴在她按在地板的手背上,然后又一滴……更多……接着是一串,两串……
爱情是建筑在彼此的信任上,她对他的爱足以相信他没有使冷艳萍怀孕,他和她是清白的,而他对自己的爱却少得不足以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