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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藜再度回到自己的小鲍寓,只是将行李随地一放,灯也不开的,独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不可否认的,这次她真的是伤重了,小辙的死和南宫奕要娶他人的事实,击得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整个人毫无力气,只想一直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想和现实世界隔离,躲进自己虚幻的世界里,起码它不伤人。
她讶异自己那天为何没大吵大闹的,毕竟深爱的人即将和别人订婚,也应该有些激烈的反应才是。
她无奈的牵动了下嘴角,大概只要是南宫奕喜欢的,她也会喜欢;他想做什么,她也会支持他吧?
笨女人!她暗骂了自己一声。
“看来,不收拾包袱到加拿大去依靠爸妈是不可能的了。”原本几年前她便要到加拿大和父母同住的,但那时为了要追求南言奕,而决定自己一个人独居在台湾。
回头想想,自己为了他还真是放弃了很多东西呢。
算了,过去了,未来她只想活得更像自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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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加拿大了。”这是谷心藜早上去找夏可竹所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这个惊讶声,是来自刚走到门口的云芝缇口中。
“嗯,谢谢你们的照顾。”谷心藜苍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憔悴。
“也好,到加拿大去散散心,看来,奕伤你很重。”夏可竹看出她以往的容光焕发早已不在,此时在她脸上,除了面如死灰,没有什么可以形容的了。
以为自己可以走的潇洒,但一听到南宫奕的名字谷心藜还是忍不住的些许动容。
“没什么,都过去了,我这次去加拿大,可能不再回来了。”她心想,该放的还是要放。
“这样啊……”云芝缇很舍不得。
“你们好好保重。”谷心藜声音有些颤抖。
“嗯,你也小心。”云芝缇握住她的手。
“那混小子,我和他誓不两立!”夏可竹恨得牙痒痒的。
“算了,学姐,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谷心藜劝道。
“可是他……”她不甘心心藜就这样被奕给三振出局了。
“就算你帮我这个忙,别再提这件事了。”谷心藜出言阻止,“我要走了,我会写信给你们的。”
“心藜……”云芝缇不舍的低唤。
“伯母,帮我向伯父和张伯他们说声再见。”谷心藜转身,想趁南宫奕不在的时候赶紧离开。
“我会的,你也保重。”云芝缇和夏可竹两人目送着她。
走到一半,谷心藜突然回头对她们喊着,“帮我向南宫奕说声,祝他幸福。”她给了她们一个微笑。
勇敢点,这样才叫谷心藜,她擦去即将落下的泪,安慰着自己。”喂。”他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岂料,对万一听到是他接的,便开始大声怒骂:
“混蛋,你这个死小子!你现在居然还在睡,你知不知道心藜她要走了!”夏可竹破口大骂着。
南宫奕一听,顿时清醒。
“你这个不肖子,要是你没把心藜娶回家的话,我就和你没完没了。”云芝缇也不客气的说。
“你们说清楚一点,心藜她要去哪?”边问,他边从酒堆里爬起来,狼狈极了。
“她要去加拿大,而且永远不回来了,你高兴了吧?她下午就走了,你……”夏可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话筒被南宫奕给扔在地上了。
下午……他看了看壁钟,心想也许还来得及。
他爬了爬头发,换了套衣服,拿了钥匙,便开快车往机场狂奔,但他也没浪费时间,他打了行动电话给季阡竹。
“阡竹,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订婚了,因为我爱的是别人。”他毫不隐瞒的说着。
另一头的季阡竹虽是惊奇,但也冷淡的回道:“我早该想到的了。”都快订婚了,哪可能男方还是毫无准备的状态,别说准备了,连嘘寒问暖也没有,打电话找他,他也只是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些五四三的话语,其实,当她第一次见到那位谷小姐时,她就感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氛了。
对于她的回答,他也是愕然,“对不起,我不能继续欺骗我自己的心了。”
“是那位谷小姐吧。”她的口气毫无疑问,甚至是肯定。
“嗯,应该说,我很早就爱上她了,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他的语气,含着自责。
听到南宫奕亲口说出他爱的人,她的确是很震惊。这也难怪,一个风流倜傥、深具魅力的情场常胜军,现在居然会如此坦然的说出他的所爱,这怎不教人震惊呢?
看来,要是记者们知道的话,可能要连刊一星期的头条新闻了,而后果则是,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要去接受心脏移植或是洗胃了吧,谁教南宫奕让那些女人失望得心都碎了,不把心脏给补好怎么活下去?而那些吃安眠药、喝农药自杀的女人不洗胃,怎么存活呢?
“算我们两个无缘吧!”季阡竹也明白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说,她错过了一个好男人。
季阡竹替自己感到好笑,打从要订婚开始,别说一句爱不爱的,他连束花、一张卡片和一通电话也没有,看来,她实在是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谢谢你的成全,不过,我还是要向你和教授说声对不起。”他真的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希望你和谷小姐能幸福。”季阡竹相当明理的说道。
“谢谢,还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挂上电话,南宫奕很高兴季阡竹如此的开通。
当车子正往机场行驶时,他突然将车子的方向一转,往另一个地方前去。
他突然有种预感,谷心藜会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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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辙,阿姨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了,阿姨要去加拿大,再也不回来了。”一身黑色套装,手中拿着一束淡雅的百合,谷心藜伫立在小辙坟前轻声说道。
“很抱歉,阿姨毁约了,阿姨不能嫁给叔叔,对不起。”她将花束放在墓前,“这次阿姨是来向你道别的,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能过得很好。”
微风在她的四周不停的吹拂过,她就这样站立着:
“阿姨走了,再见。”她擦去脸庞的泪,转身走去,却在看见一个人影时,不禁停下脚步。
他来做什么?
“我来向小辙道歉的。”南宫奕回答了她心底的疑问。
看他一身黑衣黑裤,依旧是那样的英浚挺拔,想必他和他未婚妻一定过得非常和睦幸福。想到这,谷心藜还是忍不住心痛,终究自己和他是无缘的。
她向前走去,和他擦身而过,怕自己再看他一眼,泪水会忍不住的决堤。
南宫奕走到小辙墓前,不看谷心藜一眼,迳自说道:“小辙,叔叔是来向你道歉的。”
声音虽然不大,但谷心藜仍是听得到。
道歉?她感到诧异且疑惑。
“叔叔害你不能参加叔叔的婚礼,不能看到叔叔挽着漂亮的新娘阿姨,不能让你当叔叔的花童……”他倾诉着。
说得也是,一想到南宫奕一身白色西装挽着穿着一袭高雅礼服的季阡竹,那种郎才女貌的画面不知会羡煞多少人。
她也曾幻想过如此画面,自己是那美丽的新娘,而托付终身的对象,便是南宫奕,但此时此刻,她的梦想早已破碎、幻灭了,如今新郎依旧,而新娘则不是自己。
擦去眼角的泪,她浅浅一笑,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要是叔叔早点娶心藜阿姨就好了……”他仍是“自言自语”着。
说得也是,如果他早点娶心藜阿姨的话……等等!他说的是谁?谷心藜站在原地,停止前进。
南宫奕斜睨着她停住的背影,那是他思念已久的人,他忍住冲去抱住她的冲动,继续演着他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