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絷皱眉,她更乐了,不晓得这木头似的男人在床上是不是还是一脸木头表情?
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她又试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他。
他嘴角扬起,“女人,妳掌控得了局面吗?”原本空着的手蓦地搂住白菱的纤腰。
“喝!”她倒抽了一口气,打算挣月兑他的怀抱。“你说过不碰我的。”
情势怎幺逆转了?
“我后悔了。”仗着忒大的力道抓起白菱的脚踝,将她的腿勾在他的腰上,让两人更贴近。
她的臀部正压着这男人的亢奋,这也是他要告诉她的,白菱当然知道这代表什幺,她眼神惊慌。
她是不是玩得过火了?
“好好好,我不玩了,再喝点酒吧!”先拖拖时间再说,她在他的箝制中挣了个空位斟酒,将酒杯塞到黑絷面前。
“妳也喝一点如何?”看出白菱的闪避,他觉得玩味。口中含着清酒,他再次掳过想要退却的白菱,以口灌酒。
“啊!”完全没料到黑絷这幺“玩”她,后颈与脚踝被死死的压住,可怜的小花只好任人蹂躏。
察觉到白菱的反应确实生涩,他在唇齿纠缠的空档逸出轻笑,便继续摧残那两片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她躲,黑絷便使力将她的脸给扳回来,这男人啊,连个吻都那幺霸道,却又不是那幺讨厌。喉中轻轻发出叹息,白菱臣服了,她顺着黑絷给他响应。
像是得到鼓舞,黑絷的双手开始在白菱身上游移,腰带一扯,将她上身的衣服都给褪了下来。
无瑕的肌肤吹弹可破,手心传来的感觉,宛如抚触着从未被探索过的处子之身。
“客倌……”意乱情迷时,白菱嘤咛了声。
这一声客倌,把黑絷的心给叫冷了,他倏地松手站了起来,任白菱向后跌去。
“哎呀!”她根本就是“坐”在黑絷身上,他就这样把她“丢掉”,害她完全抓不着可以救她的东西,惨惨的跌疼了。
“痛……”先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地方,白菱一抬眼,只见黑絷背对着她,“呃!怎幺了?”本来不是好好的吗?前一刻还这幺温存,为什幺突然之间变了态度?
“我不玩妓女。”
第四章
什幺叫作他不玩妓女!
“可能是说他只玩良家妇女,呵呵,当然玩过了要把人家娶回去。”姊妹甲这幺说着风凉话。
“也许是指他跟妓女都不是玩,而是认真的,所以要妳推掉别的客人只跟着他。”姊妹乙讥讽地附和着。
什……什幺话啊!早知道就不要请教醉月楼的姊妹了,大家给的答案都不正经。
她只是想要个护卫而已,她是花魁,怎幺可能看得起一个王爷身边的下人。
她只是觉得他没那幺讨厌而已,所以和他亲近点也没关系,谁说要跟着他了!
她只是被捧惯了,突然有个人三番两次头也不回的丢下她离开,让她觉得很难堪,想扳回一点面子而已。
她只是有一点点在乎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话而已……啊啊!为什幺每个人都以为她很在意他呢!
“从来都只有我选客人,没有客人选我的份!你每次都不买我的帐,是存心要气死我吗?”白菱在阁楼内气愤地吼着,完全忘了她说过两人互不相欠的话。
看来两人间的牵扯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再少了。
“小……小姐?”小芙推门进来,就见白菱双手扠腰,挺起胸膛对着窗外大骂。
真是不妙!小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这封信该不该藏起来呢?可是却又很要紧。
“什幺事?”快步逼向脸色不对劲的小芙,白菱的直觉告诉她有些事要发生了。
“哎呀!”小芙被白菱的逼人气势吓退了几步,更加确定今天不是惊动白菱的好日子,但手中的信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被白菱抽去。
“赵高駪?赵爷好久没来醉月楼了,翠娘前几日还在叨念呢!没想到今天就捎了一封信来。”看着署名,白菱拆开信封。
“赵老爷还派了几个家丁,就在楼下等着。”小芙冷汗直冒,等着白菱看完信后的惊天动地。
“家丁?为什幺?”语气中有些惊喜,摊开信纸,信中是赵高駪苍劲有力的字体。
“小姐……您看完后要冷静。”信中写着赵高駪成亲了,派了几名家丁带了二十万两来打发白菱小姐。小芙听了他们这样交代,知道事情严重了,却不敢开口告诉白菱,只等着她看完信中的讯息。
“冷静?”还不明所以,白菱一眼扫过信中简短数语。
只有一行,吸引了她全副注意力,让她瞠大了双眼不敢置信。
二十万两,恩断义绝。
脸色冷了,空气凝滞数秒。
“混蛋!懊死的!可恶!啊啊啊!”白菱站起来大骂,手中可怜的纸被揉烂。
“小姐呀!冷静点,不要冲动!”小姐果然如预期中的抓狂了。小芙赶紧拉住本要夺门而出的白菱。
“对,我要冷静。别拦我,我要去找赵高駪算帐。”她突然沉寂,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脸一抹,她很冷静,真的。
“小姐?”这样风雨前的宁静才骇人。
“小芙,给我备马。”她状若无事的吩咐,但明眼人却看得出她在咬牙。
新婚!新婚有什幺了不起?有什幺了不起!
她要找他问清楚,有了新婚娘子那又如何?她是烟花女子,又不是会死缠着要他负责终生的千金大小姐,况且来醉月楼的多得是家有三妻四妾的老爷公子哥儿,大家逢场作戏,买卖不成仁义在。
何必一刀两断?
最不甘的是,他竟送钱来,此举彻头彻尾的侮辱了她。
一介花魁,就真的什幺都能用钱买吗?她是相人不相钱的,多少人愿以一夜万金、稀世珍宝来换她青睐她都不屑一顾,他却负了她的选择。
她是烟花女,卖笑卖身,却不是收一文钱说一个字,拿一两银子绽一个笑容。
她是人!不是论斤论两买得到的商品!
难道赵高駪以为往日的情义全是他用钱换来的?她就会巴着他的钱不放?
这算什幺?!
她气愤得不顾一切,只想去讨个公道。
***
今儿个醉月楼发生了这幺件空前的大事,惹得姚翠娘从酣梦中惊醒。
“天!白菱发脾气了!我得赶紧阻止,她在哪?”姚翠娘大叫一声,哪管得了蓬松的乱发,裙襬一撩,开始在醉月楼内狂奔,追找已不在阁楼内的身影。
沿着白菱的阁楼、内院、回廊、中厅、前厅,直到醉月楼大门的路上,收进眼底的皆是手忙脚乱的人、满地打破的食器与不知谁踢翻的花盆。
因为生气的白菱刚刚旋风似的扫过。
“她肚子饿吗?”慌张中,姚翠娘对身后跟着她的小芙和小蓉问了个失常的问题。“嗯……算了,妳们当我没问过。”又不是饿肚子就会生气的畜生……
呸呸呸!看她说了什幺,白菱将她惹慌了。
白蔆平常狂放起來會大口喝酒、大聲?喝沒錯,卻畢竟與動肝火有一段距離,白蔆是个至情至性、烈极了的女人,但那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本性,她以为白菱此生都不会有使烈脾气的机会了,都怪她最近少注意白菱,没发现她越来越古怪,镇日哀声叹气喊无聊……
“她真的很生气的出门了吗?生气?还是嫌日子太平淡想找乐子?还是……”姚翠娘不敢置信的再三确定。
“不,小姐是真的生气了。她非常温柔的要我备马,却在出门前不小心打破了七只食器与八只花盆,上马前还细心地要我提醒姚姊说她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但却是策马狂奔而去……”跟在姚翠娘后头奔跑的小芙确定地说。她也有些被白菱小姐吓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