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翠娘因为这个举动,不自在的赧红脸颊,“妳的魅力留着对爷儿们使吧!不是要透透气吗?赶紧去去去。”她猛地将白菱推出房门。
“啊!醉月楼的老鸨在害羞。”不明白自个儿天生魅力的白菱笑说。
“妳把我耍嘴皮的那套都学去了!我看妳这花魁退休后就改行当老鸨好了。”姚翠娘玩笑着。
“好!我现在就去外头勾一个我专属的护卫回来,好为将来当老鸨做好准备。”
“妳不是只要看街景就好了?别再吓我了。”姚翠娘一惊,双手合十哀求道。
“我的好姚姊,我会乖乖的待在二楼的,就这个范围。”白菱调皮一笑,指向眼前的厅堂,前方刚好站着个脸色惨白的姑娘,那姑娘见到白菱和姚翠娘,立刻大喊──
“啊──姚姊!白菱姑娘!这里杀人啦!”
“什幺!”一句耸动的尖叫,让醉月楼的姑娘与客人们探出头来,还有人立刻凑近看热闹,其中也包括姚翠娘和白菱。
“在哪里?”
“发生了什幺事?”
“刚刚是谁在鸡猫子鬼叫?”
众姑娘七嘴八舌的,让白天原本应该萧条安静的醉月楼热闹不少。不过,所有人往街上引颈瞧了半天,也没瞧到任何精采的画面。
清冷的大街上没有半个人影,冷风吹过,还卷起一片枯叶。
“什幺嘛!”
“是谁开了个无聊玩笑?”
骚动的人?才刚有些抱怨声,对面的屋檐上不负众望地出现了两道人影,看似正在打斗,不过其中一方节节落败。
“呀!在对面的屋檐上打!啊!饼来了!”才听到有人这幺说的同时,一个大男人就撞进了满是人的醉月楼。
“天!死人!”惊叫声此起彼落。
“笨,死活都分不清。”啐了口,姚翠娘见人越来越多,拿出黑纱斗笠替白菱戴上。
白菱乖乖的将姣好容颜隐藏在黑纱之后,只露出她小巧的下巴。
这时,一名蒙面黑衣人从对面跃了过来,白菱的眼光一转,正好对上黑衣人被刘海遮去大半的双眸。
是他!
黑衣人的剑上沾满了血,剑不动时,那一滴滴的血顺着剑身污了地板,剑一举,那血向众人挥洒了过来,惹得所有人鸟兽散,只剩白菱没有退却。
而姚翠娘则躲在甫赶来的石培峻身后,她怕血污了新衣啊。
“杀人是你家的事,但可别在这边解决!辟爷来查两天,醉月楼就要封两天,这白花花的几万两银子你要赔给我吗?”姚翠娘在石培峻身后大喊。
黑衣人听了这一席话,眼神带笑,但不及方才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震撼。
醉月楼?不知不觉又打回来了。
面前遮住容貌的女子,该是她吧?这家妓院的红牌白菱,全身上下的翠玉金饰不计其数,衣质亦是上好的,光从这几点就很容易认出她。
白天瞧着她,更美了,虽然隔着黑纱,但只窥见她细致肌肤以及轮廓,便可知晓黑纱下的定是一张天仙容貌。
这等场面她不怕吗?他的眼神带着激赏。就不知这只小野猫是真的镇定得不躲,还是吓傻了不知该逃。
“就是你!你为什幺要吻……不对!你叫什幺名字?”黑衣人近在身旁,白菱突然抓住了黑衣人的衣袖问道,好象在掌控一切是她似的,不过她可没忘了要压低声音。
她该生气,她该表达对他的愤怒,还要质问他轻薄她的意图,最后将他大卸八块!
按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搅,最后却只问了他的名字。
找一个护卫。言犹在耳,灵机一动,她真打算给自己挑了个最佳护卫人选。
她要他!
“嗯?你叫什幺名字?来当醉月楼的护卫好吗?”她的红裙被他剑上的血污了,深黑色的印渍在在昭示着这上好的玩意宣告报废,但她不在乎,她只想问出她要的答案。
黑衣人只给了白菱一道深意的眼神,不开口。
“花魁抓着他呢!”
“他们认识吗?”
在确定黑衣人没有威胁之后,醉月楼的人们又开始聚过来指指点点了,黑衣人惊觉不宜久留,抓起昏在一旁的猎物,将人丢下楼。
楼下有帮手接应,他也正打算跳下去。
“等一下!”
正要跃出去的身子,被白菱急急拉住。
他回首,笑弯了俊美的黑眸。
“好不好?”她娇声低问,恳求的眼神让人看了绝对无法狠心拒绝。
他低下头,作势要吻上白菱。
“啊!”她惊得松开了手。
趁这个机会,他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
留下错愕的白菱,第一次被冷落的白菱。
***
忙着办公的官差们在回廊中来来往往,加上要处理主子一堆吩咐的奴婢们,将整座王府衬托得热闹非凡,他们忙得对任何擦身而过的人都无暇注意,因此容得黑絷惬意的来去。
在九拐十八弯的回廊上,黑絷闲适的赏花,从容的散步,慢慢的来到一座华丽楼阁前,敲了敲大门。
“进来。”这儿是内院,已不容闲杂人随意来去,也无人胆敢擅闯,所以听到敲门声,门内的主人便知晓是他等了许久的人。
“爷儿。”黑絷推门而入,双手抱拳,敷衍礼数地唤了声坐在案前的白衣男子。
“我可等到你了,亏我还特地冒着生命危险撤开守卫,哥!”白衣男子热络的口气招呼,见到了来人,原本严肃的脸色也和悦了起来。
“九王爷,大白天的还敢乱叫,小心传到闲人的耳里,把我们红杏出墙的娘给杀了,顺便教我陪葬。”黑絷失笑,对起身欢迎他的胞弟,只是拍拍他的肩,随即找了张椅子坐下,还顺脚构了张矮几,双脚大摇大摆的置在几上。
没错,黑絷是私生子出身,与这被唤作九王爷的男子是同母异父兄弟。
“要比恣意妄为,小弟永远追不上皇兄呢!”看看黑絷如入无人之境的模样,他是羡慕这个兄长的,羡慕他不被加诸于身的身世束缚,像只永远不受羁绊的翔鹰。
“谁是你『皇兄』来着?这幺重的帽子我还戴不起呢!最近风花雪月多了,开始会耍嘴皮子奉承了?”黑絷顺手剥着桌上的荔枝来吃。
“哥,你在人前可别这幺训我啊!傍我九王爷的身分留点面子。”
至今,并无任何外人知晓黑絷的身世。
黑絷是王府里的暗盘,通常他负责的是私缉、暗杀与侦查敌情,安排这个身分给他,多少是因为黑絷不光明的出身,不过对他来说这份工作再适合不过了。
他处在黑暗中,黑暗给他自由。
“对了,你刚探完平康里,是否有听闻花魁白菱!觉得她如何?”九王爷双眼一亮,提到不久前那曾经让他唤手下去抢人的绝色红颜。
“爷儿问我那个女人?我花了三天两夜的时间,缉拿藏身平康里的钦命要犯,你问都不问,反而问我那个女人?”黑絷改而只手撑着下巴,无关痛痒的点了下。
那芙蓉之貌,却也在他的脑海浮现。
“谈公事多无趣,我们兄弟之间就该谈谈风花雪月。”九王爷无害的笑道。
懊是对他有戒心了吧?不让他过多涉入王府的政务。黑絷也不是看不透九王爷的心思,状若无事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听说她是遭劫,抢匪将她卖给醉月楼。”不太配合老弟的热络,黑絷言简意赅。
“白菱是名美妓,但也不过是个小娃儿,看起来十三、四岁罢了。”他臆测。
“不,白菱成为花魁之后,本王曾在某次赏花宴上见过她一回,她就算没有二十,也有十八、九了。”九王爷再次失笑,黑絷实在该多培养鉴赏女子的眼力,“不过她的美貌好象用不尽似的,也许到了三十好几依旧还是粉女敕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