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情飞快地转身。“呀……堡、堡……主!”她苦丧着脸抖着声回道。苏红情,你真是个乌鸦嘴!
严嵂简直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他的女人竟然就这么袒露地在下人们面前搔首弄姿。这算什么?难道有他还不够,她还想勾引堡内的下人!
罢才他一出书房,就发现整座堡静得十分不寻常,随手捉个下人来问,才知道大伙全都上梅岭来干活。他才在想梅岭有什么活好做,后脚一跟来,却发现自己的女人在大冷天里露出大半的胸部在养别人的眼!
他气得想当场撕了她!
“下去。”他看也不看红情一眼,冷冷地命令。
还好!红情松了一口气,抱歉地投给绯沄一个没能共患难的眼神,脚底油一抹,飞快地溜了。
“嗳,堡主你也来赏梅?”绯沄娇嗔道。
严嵂攒紧眉心,一把扯过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朝她怒吼,完完全全无视一旁众多的下人在看。
“剪梅呀!”她无辜地眨眨眼道。“装饰堡内嘛。”
“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严嵂咬着牙重复问。“穿这样给我到处乱跑!”他忍不住动手拉扯她低斜的衣领,动作之粗鲁,令周围好奇的下人全惊讶地出声。
有抱不平的,有嫉妒的,下人间你一声、我一声的,众说纷纭,纷纷好奇地猜测两人间的关系。
这些家伙是嫌堡内的工作太闲吗?严嵂气得一把火四处乱窜,首先遭殃的便是看戏的人群。
他如狮怒吼:“全都给我滚——”
不等四处如逃难般的下人全跑开,他掐紧着绯沄的下颌逼问:“你给我说!”
绯沄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干吗!你想吓死我呀!”鲁男子,吼得那么大声,她的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响个不停。
“你给我说清楚!”严嵂再次强迫逼问。
“说什么啦?”她扭开被扯紧的玉手。
“有我还不够吗?你还要这样招蜂引蝶?!”严嵂痛苦地朝她低吼。
绯沄拉住正被扯偏的衣领。“你在胡说什么?”有些不悦地抿抿唇。“我要男人要多少没有,可没花痴到往男人堆里跳。”
严嵂却气得听不进去她的解释。“你终于承认你有别的男人了!”他觉得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痛。
“你这笨蛋,你哪只耳朵听到我有别的男人的!”她不想再跟这种笨蛋说话了,越过他向前走。
严嵂却认定她默认了,气极攻心地将她用力扯回。“不许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哦!厌恶了这样的争吵,绯沄将怀中的梅枝全往严嵂身上一丢。“你别太过分了,我穿我的衣服、剪我的梅,干卿何事?你若不高兴要说我勾引堡内的人,大不了辞了我了事!”说到末了,绯沄也动气地大吼。
“你拿这种话来气我!”她明知道他爱她,根本放不了手。
“气你?”绯沄冷冷一笑。“我绯沄从不拿自己开玩笑。”
头一次见到她脸上冷绝的笑,严嵂心头一阵惊慌。
“不!我不准你离开我!”他将她揽入怀里低吼。
“我劝你放开我,否则我又平白无故多了道勾引严大堡主的罪名。”绯沄冷嘲热讽。
“我不准你这么说!”
“不准我说?我还以为这是您说的呢!”她火上加油。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气我?”严嵂不悦地大吼。
绯沄推开他,冷冷地退开一步。“敢问严堡主要奴婢什么时候离开呢?”
“绯,不要这样!”他痛苦低吼,向她走近一步。
绯沄又是后退一步,撇开头,静静地道:“如果堡主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严嵂痛苦地闭上眼,看着绯沄娉婷的背影愈走愈远。
他错了吗?他只是爱她,难道真的错了吗?
他承认自己的脾气不好,有时候在气头上难免会说错话,她难道不能多体谅他一点吗?
没有人注意到静心亭内一个隐身偷窥的身影——
邵玫君躲在静心亭内,冷冷地观看争吵中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没想到表哥真的在乎那个女人!这是一个好机会,或许她可以趁这机会给那女人一点苦头吃!
◎◎◎
“雷那边有什么消息?”严嵂头也不抬地问。
鲁亦峰看了好友一眼,几天下来,他的脸上已布满疲惫。严嵂不像一般的人失意时会藉酒消愁,反倒是全心投入工作中,活像个拼命三郎似的,不分日夜,此刻刚毅的脸上正刻着疲惫与痛苦。
“我正打算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昕儿找到了!”鲁亦峰顿了顿,俊逸的脸上勾出一抹微笑。
“那些胆敢掳人的人渣呢?”严嵂肃黑着一张脸问道。
“死了。”
“雷下的手?”那肯定不会太愉悦。
鲁亦峰可惜地摇摇头。“他猜测是他的女人杀的。”
这下子严嵂可吃惊了。“雷的女人?!”雷焕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哈!乍听时我也很惊讶,是雷亲口说的。”他还记得当时雷的表情有多么的得意与温柔。
“哦?”这倒有趣了。“你有亲眼看见她吗?”
“没有。”鲁亦峰口中有着埋怨。“听说是个清灵冷艳的美人儿,有天人之姿。”不过这些是下人们说的。“雷防我像在防采花贼似的,我连美人儿一只手指头也没见到。”他不满地继续说道。“说到你们这些人,各个没义气,有女人就不要兄弟!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还懂。”
鲁亦峰喝了口茶继续又说:“他跟你一样把他的女人捧在手掌心呵护得紧,我哪见——”鲁亦峰戛然而止。
一抬头便见严嵂一张脸满是痛苦与懊恼。“抱歉!”他忘了嵂和绯沄尚未言好,此刻绯沄是禁忌的话题。
“老实讲,嵂——”鲁亦峰决定点点这颗顽石。“你对绯沄的占有欲太强了。”
“太强?是吗?”严嵂苦笑。
鲁亦峰不知道他有多么不安。严嵂心里清楚她不爱他,至少不若他爱她那般的深刻。令他患得患失,恨不得将她绑在腰带上,让她永远离不开他。
无奈绯沄就像一只彩蝶,虽然此时停驻在他肩上,却有可能在下一刻凌空而去,他不敢妄动,就怕惊扰了她。但那天在梅岭他却完全爆发了,那是第一次的争吵,他直觉地想扯去她的翅膀,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再也无法离开他,却惹得她拂袖而去。
“嵂,女人是需要呵护与宠爱,这点你十分清楚。”严嵂点头。“你接下来要做的,是给她需要的空间。”
“空间?”严嵂喃喃重复道。
鲁亦峰点点头。“对,给她想要的空间,你必须让她知道你信任她。”
“那不困难。”严嵂自嘲道。“她现在根本不理我,为了怕惹她再生气嚷着要离开,我都不敢跟她说话。”
鲁亦峰同情地看了好友一眼。爱真可怕,连一个男人的意志都会改变,从前严嵂的字典里根本找不到“怕”这个字,现在却连跟绯沄说话都不敢了!
“老实讲,民风开放,咱们大唐仕女穿着更暴露的皆有,放眼望去,哪户人家的姑娘不是这么穿的,我瞧绯沄还算保守呢!倒是你的玫君表妹——”鲁亦峰邪邪地说。“那真是走在时代的尖端,卖弄风情的风骚,连勾栏院的姑娘都要自叹不如呢!”
私底下他被邵玫君缠了几次,老实讲,她勾人的工夫一流,若不是为人太过阴险,他还真差点把持不住,不过一想到这种女人如此工于心计、心思丑陋,他的欲火就全退了,剩下的不过是嫌恶罢了。
“拜托,我已经够后悔了!”严嵂怒瞪着幸灾乐祸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