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为了避免太过招摇,湘织提议她们四人开车出游——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敞篷车,由聂小洁充当驾驶。
“哇!是绑着粉红色缎带的礼车耶!好可爱哟!”
邵蕾像是发现了宝藏般,兴高采烈地欢呼出声。
“宿,为什么要小洁把车停在教堂门口?”湘织手里难得没有书。“我们今天不是要去台北吗?”
柳宿露出了一个狐狸般的诡笑。
“我柳宿今天的心情特好,所以想下车去给里头的新人一点小小的祝福。”
“少来,我才不信咧!”邵蕾不相信柳宿会那么好心。
柳宿环视其他两人,发现她们的脸上也正写着“我不相信”四个大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吧!我招了。”柳宿举起双手投降。“我以前曾经读过日本的一本小说,叫‘狐狸抢亲’。”
“不对,是‘狐狸娶亲’啦!”对于日本文化的研究,没人比得上邵蕾。
“咦?是吗?我一直记得是狐狸抢亲的啊!”
“不对,是娶亲啦!”
“不管是娶亲还是抢亲,宿,你还没说你想做什么呢!”再不开口制止她们两人的争执,聂小洁害怕她们有可能要在这儿待上一整天。“我想……”
“你想要去抢亲!”仔细思考过后,再加上对柳宿顽皮个性的认知,湘织很快便猜出柳宿心中的想法。
“宾果!”
柳宿的坦诚让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湘织怯怯地开口:“这会不会有点缺德?”
“是有一点,但不可否认的,它也很有趣,不是吗?”邵蕾已经倒向柳宿这一边。
“太好了!”柳宿击掌,二票对一票,通过表决。
“谁去?”
三人面面相觑,原本高张的情绪一下子又冷了下来。“交给我好了。”邵蕾自告奋勇。
“不行!”柳宿马上反对,“以你那古怪的性格,去的话铁定会误事。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抱着新娘的捧花或是小花童直呼可爱,而忘了你的使命啊?我看,还是让湘织去比较保险。”
“我不敢啦!”湘织立刻拒绝。“要是普通一点的恶作剧我还可以,可是,这是抢亲那!”在上帝的面前做这种事?她才不干!“怕什么,湘织,法律上又没规定抢亲要杀头。”
邵蕾怂恿着她。“不行,我一紧张怕会坏事。”湘织怯怯地再次拒绝。
“那……没办法啦,既然是我想出来的点子,那就由我上吧!”柳宿轻松地摆一摆手。
“宿也不行!”邵蕾叫道,“宿如果去的话,一定是抱着新娘骂新郎,这多奇怪!”
“有什么不行?反正还不都是抢亲!”抢新娘或抢新郎有什么差别吗?“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吃醋?”柳宿一把揽住邵蕾的腰,一边用戏谚的口吻道:“你放心,这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我还是一样很爱你的,甜心。”
邵蕾用抱枕将柳宿和自己隔开,“宿,我才不像你有特殊癖好呢!我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柳宿’这个人而已!”所以啦,如果有一天,星宿或是鬼宿出现的时候,她也会和喜欢柳宿一样的喜欢他们的。
“不如……让我去吧!”聂小洁根本没回过头,但她冷冷的一句话就像是在长崎和广岛投下的原子弹一样,先是一声轰隆巨响,然后是一片死寂。
“小洁?”湘织简直不敢相信小洁竟会做出这种提议。
平日的她只是和她们站在同一阵线,从不参与实际行动的,怎么今天会突然说要参加呢?“洁,你刚刚说,你……要去抢亲?”邵蕾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光。
小洁她……是不是病了?“没错,我不行吗?”聂小洁望向她们,眼神坚决得教人害怕。
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柳宿只有硬着头皮跳出来说话了。“咳——洁,是这样的,我这几天心情好,东西也吃了不少,你就当我刚才是吃坏了肚子在胡言乱语,把我刚才的提议给忘了,好不好?”柳宿谄媚地笑着。“我们不是还要上台北找聂叔叔和阿姨吗?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是呀,别让聂叔叔和阿姨久等了。”湘织也认为不要让聂小洁进去教堂里做傻事是比较正确的决定。
“洁,如果你觉得累了,不如换宿开车吧,你到后面来休息一下。”邵蕾肯定的认为,聂小洁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才会这样。
聂小洁转身将车钥匙拔了下来,“我觉得……我该要有所改变了。”聂小洁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这让她们倒抽了一口气。
天啊!虽同是女流之辈,但是乍见聂小洁的笑容,却让她们三人惊艳不已。
“如何?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聂小洁的声音再度唤回众人的意识。
“慢着!”就在大家被聂小洁的笑容给说服下车的时候,柳宿却突然拉住聂小洁的手腕大叫。
“怎么了?”聂小洁回头问。
“你先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多笑,至少多对我们笑,这样我才要下车。”
聂小洁不作任何回答,迳自向教堂里走去。
虽说这里可以算是个偏远地带,但他在这间小教堂里主持过无数的婚礼,祝福过无数对新人,就是没见过像今天这样与众不同的婚礼。
就拿刚刚来说好了,刚才在教堂门外遇见新郎,他很自然地跟新郎道了句恭恭喜,随即他注意到教堂里除了新郎之外没有半位观礼的来宾。
“是不是因为塞车?要不要把婚礼举行的时间延后一点?这间教堂就我一个人打理,我可以配合你们。”
年过五旬的神父慈爱地笑道。
“不是,观礼的就只有两人,他们现在去接新娘,等他们到了这里就可以开始。”
梵遥气定神闲地走进教堂,迳自坐在第一排的座椅上。
臂礼者只有两人,这种事他不是没遇过,毕竟会选择到这种小教堂来举行婚礼的,大多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然而,此刻他站在礼台上已经过半个小时了,外头仍没有新娘的动静,而新郎却仍然面不改色地坐在台下,这让他不禁开始有些疑惑。
“新娘的家住哪里?离这儿很远吗?”神父忍不住问道。
“不清楚。”梵遥耸了耸肩,语气再真诚不过,似乎他真的不知道。
教堂外终于响起了汽车引擎声,梵遥自长椅上站了起来。
神父引颈望向们外,看见一辆黑色的礼车停在教堂门口。
由后座出现的是两个女孩,一个身着便服,另一个穿着白纱礼服,白纱中掀在脑后。
想必那位就是新娘了,看起来娇小动人、清秀可爱。
“哥,抱歉,有些事耽搁了。”梵萱将身后的巩月吟推到梵遥面前,“她就是巩月吟。”
梵遥打量着眼前的巩月吟,她的身材娇小,和萱萱差不多高,是个不折不扣的清秀佳人——典型的传统中国式女子;温和谦恭、逆来顺受型。
他想,有这样的一位妻子,应该没有什么坏处。
梵遥含笑地执起巩月吟的手,感觉到她微缩了一下,他便加点劲地握紧,不让她有把手抽回去的玑会。
“你好,我叫梵遥,很抱歉这么急着举行婚礼,希望你没有准备得太急促。”
“不会,怎么会呢?不过由于你不想张扬,婚礼又决定得太仓促,所以巩伯父、伯母赶不及来参加。”梵萱替巩月吟回答。
一旁的羽棠投来一记白眼,梵萱故意装作不知情。
梵遥并不以此为意,他注意到巩月吟的脸色不大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很苍白。”
碑月吟紧张地别过脸,梵遥感到她的手正微微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