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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酷郎君 第16页

作者:尹安芝

他万万没有想到段司雨和东陵真能说服梧桐老叟放弃和他之间的恩怨,一时神色阴晴不定。

原以为梧桐老叟的个性孤癖怪异,肯定不会答应东陵他们的要求,不料事实却非如此。

如今要他放弃无俦,真有如割却心头肉一般痛苦。

“你不会说你没将无俦带来吧?堂堂清水堂堂主,竟然说话不算话?”段司雨瞅着白捍,忍不住挖苦他。

“既然我不能拥有无俦,也不能让你们得到。”

白捍说完,右手握紧了怀中的无俦,心中一横,竟将无俦朝断崖下掷了下去。

电光石火的瞬间,无俦仿佛天际的一颗流星,依照那百年不变的消逝弧度,朝断崖下直坠而去。

“无俦!”

刹那间,段司雨脑中是一片空白。

“无俦!”

下一秒,她毫不考虑的跳下断崖,只为抢救无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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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不让无俦因此埋没在荒山野岭、灰飞烟灭,更不让她爹爹的半生心血付诸流水。

“司雨!”东陵见状,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跟着跃下断崖。

说时迟那时快,他伸手抓住了段司雨,手中一提劲便要拉她上去,不料一阵凌厉的掌气扑面而来,他只能闪避不能还手,局势瞬间改观。

“白捍,你真阴险,”东陵怒道。

他勉强避开白捍的掌气后,仅能靠左手的力量攀住崖边,额角汗水涔涔直下,但他右手紧抓着段司雨,说什么也不放。

“东陵,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白捍瞧着东陵狼狈的模样,得意的冷笑了起来。

段司雨听得又气又急,对东陵说道:“你别管我,快放手!”

她虽然及时抢救了无俦,却自觉连累了东陵,他本不用陪她一起丧命在断崖下。

“我绝不会放手。”东陵毅然决然的凝望着她。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让段司雨掉下去,绝不!

段司雨一听,泪水顿时涌上眼眶,但她强忍着痛,哽咽的说:“你别管我了,帮我将无俦交给爹爹,好不好?”

她将无俦递给东陵,但东陵凝视着她,只是摇头。

他若伸手去接无俦,无异是要眼睁睁的看她摔得粉身碎骨,教他怎么能够做得到?教他如何狠得下心?

“东陵,你放手吧!再不放手,我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的。”

瞧见东陵的坚决,段司雨再不能抑制情绪激动,任由心中的悲哀氾滥成灾,化成泪水滚流而下。

东陵感觉她的手在轻微挣月兑,急道:“别放手,我拉你上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你若陪着我丧命,我会恨你一辈子。”

她绝不愿他丧命,更何况是为了她丧命?!

“我说过不会放手。”东陵和她一样坚持。

“好,你不放手,我放手!”话一说完,段司雨左手使力要挣月兑东陵的掌握。

东陵心中一惊,喊了出声,“不要!”

突然,一滴泪水无声无息的自他眼中滑下,滴落在段司雨的脸庞。

段司雨察觉颊上的一丝冰凉,瞬间慌了、乱了、呆了。

东陵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她又怎么可以、怎么忍心抛下他,独自寻死?

白捍瞧着两人在生死边缘挣扎,幸灾乐祸的说:“段姑娘,只要你将无俦丢上来,我就答应救你们的性命。”

“你的话能信吗?”段司雨哼了一声,心中恨极。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白捍见段司雨不肯妥协,不顾同门之情,竟用脚狠狠的蹂躏东陵的手。

瞬间,东陵的左手尽是斑斑血迹。

“白捍,你——”

东陵咬紧牙根不吭一声,却已疼得晕头转向,直冒冷汗。

“段姑娘,你再不将无俦丢上来,东陵的左手恐怕就要废了。”白捍唯恐段司雨看不见,残忍的提醒她。

“东陵的左手?”段司雨心里一惊,立刻明白白捍对东陵做了什么。“白捍,你这个小人!”

“司雨,别理他。”东陵此刻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左手的痛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只求上天再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可以想到救段司雨月兑险的办法,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白捍见段司雨迟迟不肯就范,又说:“段姑娘,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东陵变成废人?”

段司雨听了,心里实在又气又急,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立刻压低声音,对东陵道:“东陵,我们用无俦慢慢滑下断崖。”

“用无俦?”

乍听之下,东陵还不明白段司雨的意思,但忖度了一下,他立刻会意过来。

“司雨,抱紧我。”

段司雨应了一声,双手立即环上东陵的腰,让他能空出右手来使用无俦,因为他的左手已经无法使力了。

东陵自段司雨手中接过无俦后,飞快的向前一刺,剑身立刻嵌进崖壁。他双手握牢剑柄,再使劲向下一划,两人便已往下滑落了数尺。

“东陵?你掉下去了吗?段姑娘?东陵?”

只听见白捍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远,东陵和段司雨两人凭借着无俦削铁如泥的锋利,沿着崖壁慢慢滑落,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俩已抵达了断崖之下。

“还好有无俦。”段司雨偎着东陵,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东陵搂着段司雨,瞧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好一会儿才习惯了黑暗。

“你先坐着休息。”

东陵让段司雨轻靠着崖壁坐下,自个儿模黑在四周大略的查看了一番,才语气沉重的说:“似乎没有出路。”

“啊?那我们不就被困在这里了?”段司雨那一双明眸陡地睁大,渗入了一丝惊惧。

东陵蹙起双眉,轻叹了一口气。“等明天天亮,我们再想办法吧!”

一时无语,两人皆陷入了沉默,四周静得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东陵绕回她身边坐下,低声问:“怕不怕?”

“不怕。”段司雨双手环上他的肩,把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有你在,什么都不怕。”她柔声的说道。

和他在一起,她始终不曾担心受怕过,或许是缘自她对他的相信,更或许是他的真心安定了她的灵魂。

“你总是这么相信我。”东陵紧握她的皓腕,感动依旧。

“你的手……”段司雨反手和他交握,却不小心触模到他手背上的伤口。

想起他是因她受伤,她就心疼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不是他呀!

“不要紧。”东陵反射性的将手抽离,不愿她担心。

“东陵……”段司雨一时心酸,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傻瓜,哭什么?”东陵感觉到她的啜泣,将她搂紧了些。她呀!总是这么容易为他担心。

“我害你的手变成这样。”段司雨抽抽噎噎的道。

“能保住无俦,值得的。”东陵捧起她的脸,替她揩去泪痕,又说:“你该高兴的。”

段司雨点了点头,含着眼泪却带着笑意的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我高兴你这么不顾一切的救我,我还高兴……”

“高兴什么?”见她话说一半没了下文,东陵忍不住好奇的问。

“我还高兴……”她身子向前一倾,在他耳畔低语。“你为我掉泪。”

“有吗?”东陵故意装傻。

“有。”

“有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承认的。

“我知道就好。”段司雨倚靠在他怀中,不介意他的口是心非,反正她是知道他的。

然而,想起东陵的手伤,她心疼之余,还是义愤填膺。

“这个臭白捍,等我们出了这儿,再找他算帐。”

东陵微一颔首,自怀中取出一瓶金创药,递给了她。“司雨,替我倒些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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