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命,她本该如何,谁都不能阻止。”冉酒桑像是在说着一件平凡无奇的事,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风淮南跳下床,怒吼道:“那不是她的命,没人任何人可以决定她的死活,没有,没有!”
“风淮南,你冷静点。”月无涯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劝他。
风淮南一掌甩开他的手,看着冉湎桑,冷声控诉道:“你明明可以救她的!”
“我不能救她,那是她要遇的劫。”冉酒桑摇头,仍是坚持一样的话。
“你说那是她的劫,那我的呢?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跟着她的劫一起离开?
我的劫数与她的劫数,应当是密不可分的,不是吗?为何独独救活我?”
他深信冉酒桑一定是算到他会遇到这种事,才会出手救他,否则当初在树林里的那一刀,他早就死透了,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那是私心。”因为他是他的师弟,私心的缘故,让他不可能不管。
“私心……好一个私心……”风淮南冷冷的笑着,笑得凄苦。冉酒桑的私心救活了他,却让他失去了雪见。
“淮南。”冉酒桑唤着他,还想跟他说些什么。
蓦地,风淮南止住笑声,将他推开,笔直的走向门口。
“还不快拦住他!”冉酒桑对着月无涯说。
月无涯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携人。
“风淮南,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宜乱动,你这样子会让我白医的。”他不太明白刚才大师兄所说的死人是谁,不过知道现在的风淮南不应该太激动。
“滚开!白医就白医,别挡着我的路。”风淮南掌心聚气,接着就要打在挡路的月无涯身上。
“风淮南,别太激动。”卧青芜赶过来,推开月无涯,接下他的一掌,没让他伤及无辜。
紧跟在后头的曲逸悦接住月无涯,“没事吧?”
“没事。”月无涯朝曲逸悦摇头,接着看向接近发狂的风淮南,这样的风淮南是他从没见过的。
“谁都别挡着我,统统滚开。”风淮南双眸含怒的说,他不晓得自己还令做出什么事,他要去找雪见,就算是尸首,他也要找到她。
“你哪里都不准去。”冉酒桑冷声的说,手中拿着他常用的纸玄鸟。
突然,风淮南转身,瞪着一再阻挠他的师兄,“别拿出你的术法对付我,谁都无法阻止我去找她,连你也一样。”
他虽然在术法上斗不过冉酒桑,但是不相信在功夫上也无法打赢他。
“你现在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死了,你去,就只是看见她的尸体而已。”冉酒桑提醒风淮南,他要见的人已经死了。
“就算她死了,就算只是。具尸体,我仍然要见到她。”他的双掌聚集更多内力,完全不顾自个儿的身体才刚恢复。
“酒桑,让他去吧!他的身体不容许他这样下去。”卧青芜也是练武的人,晓得他再这样下去,是会走火入魔的。
风淮南不等他们沟通督,当下聚气成风的掌心往四周一扫,所有的人都站不住脚,纷纷倒在地上,而他看都不看一眼,转身步出房间。
“酒桑,你没事吧?”卧青芜赶紧过去看他的状况。
“我没事……”冉酒桑捂着胸口,难过的说。
“未来师父,你终于……”轩辕祺奔进房里,在见过犹如刚打过仗的房间后,所有要说的话全吞回肚子里。
“快去追你那发疯的未来师父。”冉洒桑立即吩咐道。
“啊?”轩辕祺还是有些搞不太清楚状况。
“那傻子连要去哪里找人都不知道,还不快去告诉他,别让他到处乱闯。”冉酒桑可不希望在这节骨限制造出更多的事情。
轩辕祺终于听懂了,“没问题,我这就马上去。”
说完,他夺门而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卧青芜问着身旁的冉酒桑。
“女将军,你的夫婿现在需要你快马加鞭的带着我去找我的师弟。”冉酒桑强忍着胸口灼热的疼痛戚,朝她一笑。
“没问题。”卧青芜拍着胸脯保证,她要追的人,可没有追不上的。
风淮南在轩辕祺的告知下,快马加鞭的赶向皇陵。
一路上,他的一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或许她并没有死,就是这么一点的希望支持着他去见她。
或许等会儿她就会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对他说,她等了很久。
轩辕祺骑马跟在他身后,只见风淮南不要命似的拼命赶路,他实在无法想像,他在见到公孙雪见的尸体后,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风淮南终于来到皇陵,不顾一切的铲除眼前每个挡路的侍卫,不留任何活口,好不容易来到入口,只见一堵厚厚的墙,他一掌打在墙上,厚墙顿时裂了开来。、
他进到里头,终于见到了她,然而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瞬间像是失去力气般跪落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眼前紧闭双眸的人儿。
他抬起颤抖的手,缓缓的抚上她毫无血色的脸庞,而她说过的话,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愿意为了你再跟命运争一次,虽然……虽然我不晓得争不争得过天,但是我愿意试最后一次。
你怎么能就这样放弃……怎么能?
风淮南无法接受的看着她,他还要跟天争,他还没争到她,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狠心的先带走她?
半晌,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声音喊着她的名字,“雪见
我是桑国公主,公孙是桑国的国姓,我是桑国见不得人的公主。
他的耳边不停的响起她说过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么清晰,但是现在他却再也无法听见她的声音……为什么上天要从他的身边抢走她?
都是他的错,那日他不应该撑不下去的,若不是他撑不下去,她也不会离开他,她还会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
柄师告诉皇兄,也就是当今圣上,唯有将我祭天,桑国才能国运昌隆,因为我是桑国的祸星,不应该存在,我的存在会祸国殃民。
他抚模着她的脸庞,抚模着她紧闭的双眸,以为这样触碰,他就会看见她睁开眼睛,说别再碰她,要他离她远一些,但是……什么都没有,她仍是闭着眼,她不会再睁开眼睛看他,再也不会了。
我不知道……他们……他们要我死,我不知道自己躲不躲得过,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他握住她早已僵硬的手,移到自个儿的脸上,想着的都是她仍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模样,而不是她躺在这里的样子。
我现在没要寻死,麻烦你走远一些去救别人。
他好像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好像听得见她正气呼呼的凶着他……他明明听得见,为什么她仍然闭着眼睛?
“雪见……雪见……”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以为她听得到。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而且我说过了,离我远一些。
他失信了,他说过不会让她再一个人孤单,他却失信了。
你为什么那么爱管我的闲事?
“我怎么可以不管你的事?你的事,我管……我管定了。”
他不停的对着她说话,仍在期望她会睁开眼睛。
“求你……回来好吗?回来好吗?再回来我的身边好吗?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我说过不会放手的,我说过会陪着你到永远,但是我……食言了,我该死……”他紧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向她忏悔。
“未来师父,”轩辕祺也跟着进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风淮南没听见他的声音,他的眼睛只看得到她,他在等她开口说话。
轩辕祺难过的看着眼前的景况,那日他赶到时,只见到躺在血泊中的风淮南,公孙雪见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