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你说过……”
风淮南来不及说完,因为他的胸口被刺了一刀。
她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让她无法接受的情景,疯狂的大叫出声,“你骗我……你们骗我!”
“微臣没说过公主愿意回去,就会放了他。”国师笑着说。
“你骗我………”她不停的哭喊着同样的话。
柄师又朝一旁的护卫点了下头,“马上把公主带走。”
“是。”护卫点头,随即上前。
鲍孙雪见挣月兑那些想带走她的人,奔至风淮南的身旁,抱住血流不止的他,“风淮南……不要……求求你不要死。”
他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的说:“我们……还要……还要跟天争,别……放……放弃……”
她摇头,眼泪不停的滴落,现在她不想要再争任何事情,只要他好好的活下去。
“我好……爱你……”他笑着说,缓缓的闭上眼睛。
“风淮南……我不要……我不要……醒醒啊!求求你别死……别……别丢下我一个人……”她拼命的摇着他,不停的哭着。
柄师冷眼看着这一切,“把公主带走。”
“是。”
其中一人点了公孙雪见的穴道,让她陷入昏迷,然后扛起她,带走。
顿时,黑夜又恢复平静,好像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九章
鲍孙雪见被带回皇宫,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不言不语,对周遭的事物视若无睹,因为她在等,等死去的那一天。
因为在那一天过后,她就可以见到他,他们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
终于,在她不晓得等了多少天后,等到了她要等的日子。
这白,她被带到祭天台,一身素服,如同她死白的面颊一般。
她站在祭天台中央,四周吹起冷铡的风。
“皇兄会这么做,全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皇帝一身龙袍,坐在龙椅上,冷声说着,一双利眸专注的看着下头的公孙雪见。
她没有说话,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
“国师,你说将公主祭天的话可是真的?”皇帝询问站在一旁的国师,心里仍然希望有一丝改变的可能,毕竟先皇最疼爱的就是这个皇妹。
“皇上,微臣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公主不只是天煞孤星,而且还是关系着桑国国运的人,早在先皇在位时,就应将公主祭天,如今,为了桑国的千秋万世,皇上不可再……”
皇帝抬手制止国师说下去,这些话,他已经听过许多次。
“皇上。”国师以为皇帝又要反悔,正想要再说什么时,只见皇帝缓缓的站起身,然后转身,背对着下头的人。
柄师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相信这回皇帝一定能做出明智的抉择。
皇帝想了一会儿,然后转头看了公孙雪见一眼,最后作下决定,“那就……开坛吧!”
“是。"国师朝下头的法师扬手,即刻开坛。
皇帝再看她最后一眼,悠悠的说:“皇妹,这叫身不由己,身为皇家人,你的命本就不是你自己的。”
鲍孙雪见听见皇兄说的话,只是静静的抬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她无所谓了,不过就是一死,她难过的是,她的死法没有风淮南那般疼痛,他被人一刀刺穿胸口,而她不过就是在被法师作法后,赐下一杯毒酒而已,不会有多痛的。
别这么快就跟命运妥协好吗?可以为了我再努力一次吗?
他说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但是现在她却选择妥协……没有了他,她已经不需要再努力什么,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努力了。
我愿意为了你再跟命运争一次,虽然……虽然我不晓得争不争得过天,但是我愿意试最后一次。
她在旁人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向祭坛。
原来……她已经没有最后一次的机会了,在他死后,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我们就一块跟天争。
她不争了……没什么好争的,因为一切都该结束。
她闭上眼,这世间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她的记忆停留在他倒下的那一刻……
其他的声音她再也听不见,只听得见风中有着他的声音,不停的对她说话,好像他就在眼前。
在你找到落脚处之前,我们一块走吧!
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都清晰得如同昨日才说出口,她将那些话仔细的藏在心里,让她有力量等待再见到他。
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但是我知道我很爱你,而她终于可以去找他,可以跟着他一块走……
她再度笑了,笑得很开心,因为他就要见到她,而且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她也好爱他,爱到心都疼了。、
那么我是不是能成为你眷恋这世上的借口,让你不要那么快放弃自己,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在乎你,还有人爱你,你不孤单,你还有我……
“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肯醒来了。”月无涯看见在床上睡了大半个月的风淮南终于肯睁开眼睛,这才放下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
风淮南睁开眼睛后,受不了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抬起一只手试图遮挡那碍眼的光,却没有太大的作用。
他到底是睡了多久?竟然久到连这种光线都不适应……
“逸悦,快去叫大师兄过来。”月无涯先交代曲逸悦,然后为风淮南把脉。
曲逸悦点了点头,立即转身跑开。
风淮南这时才看清楚站在身旁的人是谁,“无涯……原来是你。”
“当然,不是我,会是谁?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若不是我这妙手回春的神医,你大概已经去见阎王了。”月无涯没忘记要损他,但心
里明白自己有多担心他的状况。
原本他跟逸悦开开心心的到处游玩,没想到在途中就接到冉酒桑的纸玄鸟召唤,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见到风淮南奄奄一息的
躺在床上,当场把他吓坏了。
老实说,当时若不是逸悦也在场,其实连他都没有把握能把风淮南救活,不过还好,他们还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雪见呢?她在哪里?”风淮南马上问起公孙雪见,心想,连他都没事了,那么雪见应该也平安无事才对。
“你在说什么雪见?这里没这人。”月无涯淡淡的回答,把完他的脉象,确定没事后,才放开他的手,准备起身。
风淮南立即坐起身,抓住月无涯的手臂,“你说什么?她没在这里?那她在哪里?她去哪里了?”
“什么在哪里去哪里的?我根本没听过雪见这个名字。”月无涯.试着要推开风淮南的手,这时才发现他正在颤抖。“你……没事吧?
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要告诉我。”
他明明刚刚替他把过脉,应该恢复得很好才对,怎么这时候抖得那么厉害?
“她人呢?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风淮南有些疯狂的喃喃问着。
月无涯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什么人?你把我搞胡涂了!麻烦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一醒来就一直问他这类听不懂的问题,风淮南该不会被那一刀刺得变笨蛋了吧?
“她已经死了。”冉酒桑从门外走进来,回答了风淮南的问题。
风淮南整个人愣住,不相信刚刚听见的话。
他愕然的看着冉酒桑。方才他是不是听错什么?雪见怎么可能死了?
“她早在十天前就已经死了,桑国皇帝己将她祭天。”冉酒桑走到床畔,看着一句话都没说的师弟。
风淮南红着眼,抬头看着冉酒桑,“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出手阻拦?为什么?”
他这师兄上知天文,不知地理,今天他可以救他,怎么可能没算到雪见最后会有这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