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短信声又来了!表老大火大地拿起手机直接关机。
不一会儿的工夫,谢某人钻了进来,“储三百,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什么……什么短信?”刚刚那条短信是她发的?
“我要你陪我去参加新年广告客户联谊酒会,你到底有没有空啊?”
往年这种联谊酒会都是储三百去参加,谢某人这是头回参加这种活动,心里有点没底,加之想让储三百帮忙去应付那些广告客户,自己好捞到时间大吃特吃,遂想把他拉上。
表老大没意见地点点头,“跟往年的时间相同吧?没问题,我陪你去。”
“那你顺便跟马有包和逯小酒说一声,让他们俩——男生着正装,女生穿礼服。”
“哦!呃?”鬼老大偏过脸来,眉头打成结,“你说什么?还要跟马有包和逯小酒说?他们俩也去参加酒会?”
谢某人说得理所当然:“他们俩没地方吃饭,大学的伙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哪是人吃的东西?天天中午吃这里的食堂,就那点菜早吃烦了。反正酒会上有免费的自助餐,不吃白不吃,我顺道带他们去见见世面。”
她当每年新年的客户联谊酒会是给小菜鸟们改善伙食的场合啊?这谢某人根本是在乱来,鬼老大眼一抬,“那我不去了,反正有两个人陪你呢!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太多。”
“你不去?就因为逯小酒去,你就不去了?”谢某人故意摆出一副“你们之间肯定有问题”的贼贼表情。
他要是不去就等于承认,谢某人这是摆他一道,非逼着他去参加联谊酒会不可。
这世上不按章法出牌的女人怎么全都给他碰上了?靠!
着正装、礼服出席的酒会该是什么样的?
逯小酒还从来没参加过这样正规的宴会呢!心里虚虚的,和她相比之下,马有包就更没底气了。
正装!正装嗳!马有包的箱子里就那两件休闲服,洗了换,换了洗,多一件都没有,哪还有西装。
谢某人考虑到这两只菜鸟缺少基本的治装费,加上他们来实习这么长的时间,也着实做了不少工作。便从年底的广告提成中抽了两千块,一人一千当红包提前发了。
别说是马有包,就连逯小酒也是生平头一回拿到自己挣的这么多钱。两个人兴奋地冲出去买出席酒会要穿的正装、礼服。
周末的晚上酒会如期举行——
“马有包,你说人家会不会看出我这身衣服是假名牌?”逯小酒左拉拉右拽拽,恨不能把自己的脸裹进衣服里,让谁都认不出来才好。
马有包看上去比她还别扭,“逯小酒,你帮我把这身西装熨服帖了没?还有这个领带,你到底会不会打领带,我怎么觉得脖子上套着红领巾呢?”
逯小酒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我妈就是这么给我爸打领带的,我从小看到大,看也看会了,你就放心吧!还有你身上这套西服,我拜托寝室里每天熨自己衣服的漂亮学妹给你熨的,她闭着眼都能把自己花五十块买的衣服熨得像橱窗里上千块的名牌。你身上这套西装熨得够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铁打出来的衣服呢!”
“可我怎么总觉得有点别扭?”马有包不时地低头检视自己,生怕行差步错。
逯小酒不看自己,一双眼全盯着周遭的人,“你只是觉得有点别扭而已,我觉得所有人都看着我呢!他们也许正在说:这人没钱就算了,穿个假名牌四处显摆也不嫌丢人。”
也不怪他们觉得别扭,来参加酒会的人一个个珠光宝气,那礼服那正装,一看就是顶级名牌。人家穿的皮鞋亮得都能照出人影来,跟逯小酒那三百多的名牌打折货根本不能比。就他们身上这套瞧不上眼的行头,还把一千块的红包折腾得所剩无几,马有包那个心疼啊!
要是让他爹妈知道他拿一千块巨款买了这身行头穿在身上,绝对把他拉到祖坟那儿跪上十天半个月。
抓住逯小酒,马有包小声地说:“这儿的人都这么有钱,你猜,谢老师和鬼老大会不会也穿假名牌来?”
说话间,谢某人和鬼老大挽着手,像新郎新娘进礼堂一般走了进来。
马有包偏在这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露着智齿咋呼道:“哇!你看你看,谢老师跟鬼老大还真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郎才女貌了?”逯小酒鼻子里直喷气,“谢老师配鬼老大实在太浪费,她值得更好的。”
“可鬼老大也不差啊!”马有包紧赶着帮鬼老大说好话,“咱们鬼老大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要才华有才华,绝对是顶尖好男人——亏他平时那么罩着你,你还看扁人家。多没良心啊!”
“你知道什么啊?”逯小酒丢给他两颗白眼珠。
马有包哪知道逯小酒心里那点小算盘,女孩子的心思本就不是他这样粗粗拉拉的大男生能明白的。
两只菜鸟迎上那对郎才女貌,马有包笑眯眯谄媚地问道:“老师,你们在哪儿买的这种假名牌,看上去跟真的一样嗳!”
谢某人“扑哧”一下乐开了花,“不是这衣服好,主要是我本人长得比较像名牌,即便穿上地摊货也跟国际名牌似的。”
逯小酒眼一瞟,瞄见鬼老大露在西装外的衬衫袖扣,看上去像金子打造的。她好奇地拽了拽,“铜制的袖扣会这么闪眼吗?”
“不会。”他很诚实地告诉她,“只有金扣子才会照得人眼睛睁不开。”
“金的?”
“真金的?”
逯小酒和马有包这对菜鸟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恨不得把那颗袖扣从他衬衫上摘下来放到嘴里用牙板咬一咬,以验证它是不是真金打造的。
谢某人挥挥手,以吸引菜鸟们的注意力,“不用怀疑,储三百就这件衣服能上得了台面。”谢某人不遗余力地为鬼老大揭短,“自打他穿着这身衣服参加完他姐的婚礼,这套衣服就成了压箱底的值钱货,每到关键场合,他就穿着这身衣裳人五人六冒充起体面人来。”
“我们是穷人,自然不能跟你这种有钱人比。你倒是厉害,出席这种宴会、酒会、杂七杂八的会,身上的礼服永远不穿第二回。”
说到这儿,鬼老大倒想起谢某人一档子代表事迹——
“想上回,咱俩陪总监出席宣传部举办的音乐会,你不过是瞥见总监夫人穿了件成色跟你差不多的水貂皮披肩,回来一抬手就把披肩送了某位小菜鸟。那小菜鸟还以为是几百块的假货,已经高兴得不行。
“她还在那儿谦虚,说自己穿过的衣服给别人真是太不礼貌了,不过这皮草好就好在清理一下会跟新的一样。她冷不丁地递过去一张专卖店的卡,说打卡上这个电话,会有人上门为你清理。小菜鸟搞不清楚状况,在办公室就打了电话,人家两个着正装的服务员随即来广电大厦做清理工作。那小菜鸟才知道那件水貂皮的披肩,就这么小的一块披肩……”鬼老大拿手直比划,“居然卖两万二——还永远不打折!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总监夫人的耳朵里,她坚持认为谢某人将水貂皮披肩送给小菜鸟是给她难堪,自那以后见到谢某人再没有好脸色。”
这件代表事迹已经很明确地告诉逯小酒、马有包两个不识货的家伙,谢某人身上这件看上去相当不错的礼服绝对不是地摊货!
可是,靠电视台做编导挣的那钱可以随便买上万块的国际名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