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找个东西来救步忍,小和尚不做多想,调头就去寻找凶器。
第四章步忍卖身(2)
屋里头步忍的背部紧贴着墙壁,流火小姐的身躯大兵压近紧抵着他的胸,令堂堂一个大男人进也不是,退又无路可退。
“你……你想怎样?”他的声音因慌张而颤抖。
流火小姐忽然觉得还是直奔主题好些——爹告诉她,从商赚钱还是直接点好——听爹的应该没错。
“你到底是什么人?”
“呃?”她这样靠过来只是为了这个问题?
“我——步忍啊!”
因为没钱付你房钱被迫沦为苦力,为了不让金算盘落入海日楞的手中,进一步沦落为流火小姐奴隶的可怜的步忍。
“你绝非简单人物。”流火小姐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同他说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海日楞是个有来历的人,他能如此看重你,你们俩又都在争这副金算盘,显然你也绝非泛泛之辈——我说的可对?”
他从来不打算隐瞒任何事,在他看来——没有必要。
“我?就是我啊!会些召唤魔兽的小法术而已。”
“你是法师?”
“法师的技艺我是会,但我更擅长法师口中的黑魔法,那些法师管我们这种人叫……术士。”
术士——受法师歧视的黑法师。
法师也好、术士也罢,对流火来说重要的是——谁更能来钱。
“你比法师更有钱吗?”
“法师靠为王朝或是百姓驱赶黑暗势力,以此获得供奉。术士可以召唤黑暗势力,也可以使它们得以平静——哪个更来钱,我也不清楚嗳!反正,我从来不以此赚钱。”
“那,请问……”流火凑上去,一直凑上去,直凑到他跟前,两个人的鼻子都快撞上了。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她总以为这样可以看清人们的谎言,“你靠什么养活自己?”
“帝师。”对她,他无所保留,“听说过吗?每个帝王背后总有几个老师,有些是能见光的,有些则是黑暗中的帝师,永远不得见天日。我——御临王朝三代帝师,黑暗中的那一种。”
流火眼冒金光,嘴巴慢慢变大,大得足以放下两颗鸡蛋。忽然间,她惊叫道:“帝师嗳!你居然当了王朝三代帝师!”那他该有多大岁数了?管他呢!到了这会儿,年龄绝对不是个问题。
她满面崇拜,步忍看在眼里甚为得意。他从未想过被人崇拜,尤其是被一个姑娘家崇拜可以让他心潮澎湃。不自觉地,他头也昂起来了,胸也挺起来了,连脚丫子都抖起来了。
“那你岂不是暴有钱?快点告诉我,你每年俸禄几何?”
流火一句话让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淹死,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丫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才华而崇拜他,只会是因为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
可惜他偏偏在这方面极弱,“好像没有固定的俸禄,反正住在宫里吃穿不愁,我想要的那些绝版书,就在我的身旁躺着,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我也就没在意俸禄问题了。”
三代帝师连点产业都没置下,谁信啊?
流火不死心地又问道:“那赏赐总有吧?帝王赏赐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宝物,随便变卖个一件两件也够寻常人家过上几辈子了。”
“赏赐是有啊!可我好像随手送给那些宫人了,也许暗天阁——就是在宫中我住的那个地方留了几件小玩意,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时间过了太久,步忍就是攥着头皮想,也想不起来。
“你回宫吧!”流火当下替他做了决断,“现在、马上、立刻回宫,先把那些小玩意找到再说。”
他是很想回皇宫,可是没有出入的令牌,回不去啊!要不然他也不会沦为苦力,更不会把自己卖了换金算盘。
他温敦地附和着:“这个不急,以后有机会再拿就是了。”
“你当然不急,我急啊!”
他的东西,她急个什么劲?他困惑地瞅着她。
从怀里掏出那纸他卖断给她的文书,她把它拿到他面前不停地甩啊甩啊,“你现在整个人都卖给我了,你那些价值连城的小玩意自然也归我所有。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属于我的钱流落在外?”这不等于要她的命嘛!
“啊?”经她这么一说,他顿时愣了神。
是这个道理吗?
不是这个道理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吧!
好像不是哦!
你的人生都归了她,你的钱,你的宝物自然也都归她所有。
好像……是哦!
你拿不出钱,拿不出宝物不就等于欠着她的吗?
对啊,我欠她很多钱……
想着想着,步忍的脸上堆积起厚厚的歉意,脑袋向下一沉,他的下巴垫着她的肩膀发出悔恨的声音。
“对不起,我真是欠你太多了……”
恰在此时,房门被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脚踹开,紧接着一根木棍丢了过来,要不是步忍眼明手快地拉着流火小姐匆忙闪开,他们俩的脑袋就该开了花了。
流火小姐调转脑袋盯上那两片横尸地上的门板,如见到亲爹一般扑了上去,“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木的门板啊!”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毁她的门,间接地毁她的钱财?
两道杀人的目光投向害她丢钱失财的元凶,光秃秃的脑门在她的注视下颤啊颤啊。青灯没种地垂下头来,“我……我以为你正在对步忍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他现在是我的人,就算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你也不能毁了我的门板——我的黄花梨木的门板啊!”掏出金算盘,她颤抖的指头拨弄着,“黄花梨木的门板便宜算给你……就算二百两金子——你也得再给我白干两千天的活!”
就这破里吧唧,随便踹上一脚就四分五裂的门板也值二百两?青灯坚决不服,“你这是讹诈!”
他话音未落,她毫不犹豫地赏他一记金算盘爆炒光头,“我就讹你,怎样?”
青灯模模圆滚滚、光溜溜,如今却变得又红又肿的脑门咕哝着:“她……她她她她她怎么这样?”
步忍一记白眼丢给他,眼神中不含丝毫的同情之色。
“你不知道她姓什么吗?霸!她姓‘霸’——霸道的‘霸’!霸占的‘霸’、霸主的‘霸’、霸王的‘霸’!她姓——‘霸’!”
在有关金钱的方面,流火小姐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行动派。
来日,她便邀请海日楞住进了霸圣金堂最为雅致的别院,没什么金钱意识的海日楞自然不知道这令人赏心悦目的院落价钱可一点也不令人喜悦。
住了不到两天,别说是房钱就连每日的饭菜钱他都付不起了。
没奈何,赶紧修书一封请红蔌快快送金子来救急——够丢脸!
收到书信,红蔌来日便带了一大包的金子进了霸圣金堂。海日楞还有一件事要交代她去办:“这里有封信,帮我请位法师送到飞马山,亲手送到我师父手中。”那是法师一族的圣地,没有法师去送信,外人是不得其门而入的。
红蔌收好了信,故作无意地问了声:“这几日,幼微大人不住在此吗?”
“她?她的府邸离此不远,她家中有常年卧病的兄长需要照顾,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不大来的。”
“哦。”
她轻声应着,后面跟着的叹息声,海日楞没有多做理会。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红蔌仰头望着他,总是这样,他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召她到身边,其他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比朋友更近——虽然她和他定亲已有七年的时间,自他当上法师一族的族长便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