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回头,成晔微眯着眼,用危险的目光盯着她,“江南,别再玩这种把戏了,别再拿琉璃当借口。”
“什么?”他好凶,跟她熟悉的大胡子叔叔完全不同。
“同样的伎俩,你已经玩了很多次。总是以琉璃为借口,借着琉璃的心告诉你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感觉,然后逼迫我服从你的决定。我问过最权威的医生,没有人可以证明移植的心脏会带着原主人的情感,科学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证明,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我又为什么要为了你心中的感觉而改变我自己的决定?你以为你是谁?”他咄咄逼人,问得江南步步后退。
她被吓倒了,因为他的变化,“我只是想和你一起演绎这曲《离开》,我还想和你一起演绎更多的曲子。我的心就是这样要求的,我不知道这是琉璃姐的心残留的情感,还是其他什么,可我的确有着这样的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江南——成晔的手握成拳头,攥紧的手中,那条爱情线揪成了一团。她如果早一点说出她的感觉,也许他们之间不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她不能直白地表达她的感情呢?他所要的只是那句,“你不要变回成晔好吗,大胡子叔叔?”
他的自私只有她能挽留,他的自私也只有她能成全。
这一次,疼痛的不是心,而是脑。江南抱着头,痛苦地皱着眉,“为什么这么痛?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演奏,为什么会这么难?”
最难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啊!她明不明白?
“你一定不爱琉璃姐?否则你怎么舍得让她的心脏受这份煎熬——我知道了,你不爱她,你从来没爱过她。她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对不对?你是因为内疚才退出乐坛的,是不是?一定是这样!你根本不爱她,一点也不爱,不爱……”
“出去!你给我出去!”成晔怒不可遏地将她推到门口,“如果你连表达自己的想法都做不到,非得借着琉璃威胁我的话,我永远不会再屈服了。”
她从什么时候起变了?如果她还是那个晚上将他从众记者的手中拉出来的江南,还是那个陪他坐在花房里聊着到天亮的江南,他们之间这段路不会走得这么难。
江南傻了,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她的大胡子叔叔亲手将她赶了出来。她握着银色的长笛呆呆地站在大门外,有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冲动快让她崩溃了。
站在钢琴前,成晔的心情也停留在阴天中。如果能下一场雨让江南彻底清醒就好了,他们都需要一场大雨。
雨来了,成晔不喜欢的细雨绵绵。
☆☆☆
“我刚刚听到了你和那女孩合奏的片段,我觉得……”司空空挂着商人独有的笑容,每一道由微笑隔成的皱纹里都沉淀着金钱残留的余孽,“我觉得她的想法很不错,如果你能和她一起参加高校的演出,既能提高你的人气为复出做准备,又能培养你的亲和力——我觉得你的明星气太重了,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如果你能表现得亲切一些,也许会更受欢迎,你觉得呢?”
“你恋爱了吗?”成晔不疼不痒的一句话挠着司空空的脊梁。
谈恋爱?多么无聊的事情!她努力奋斗了这些年,好不容易买了一辆属于她的“大眼妹”,身上穿的是伪造名牌,住的地方是租来的公寓,她没有闲心也没有闲钱用于恋爱。这个年头,即使是女人也休想在爱情中一毛不拔。
她司空空输不起。
“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一下你进入大学校园演出的事吧!我想从三个方面着手,其一我们要……”
“你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真切地爱过,你怎么可能听得懂我的音乐,怎么听懂那首《离开》?”
成晔是担心她技术上不过关吗?司空空不允许任何人怀疑她的专业操守,她要明白地告诉他:“我做了很多功课——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做什么策划案就要了解什么,我做了很多努力,不信你……”
“感情也能做功课吗?你这个白痴!情感中的白痴!”
成晔高傲得有些孤独的表情彻底惹火了司空空,她指着他的鼻子开骂:“你呢?你这个大明星、天才音乐人又凭什么说我?你懂音乐吗?你懂爱吗?你真的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因为最爱的女人死于车祸所以才退出乐坛吗?”
成晔的自尊被挫伤,他不允许自己就此退缩。
于是只能迅速作出反击:“注意你的态度,想跟我合作的公司多了,不差你‘横空’一家。我们的正式合约尚未签订,我随时可以换买家。”
为了早日给自己在这个城市里买栋公寓,为了逃离流离失所的日子,司空空聪明地选择弃械投降,“OK!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
在离开之前,她却有一句话要告诉他:“知道我为什么早其他媒体一步抓住你吗?因为我相信你的复出一定能成功。知道我为什么如此自信吗?”
答案非常简单。
“就像身为艺术策划的我十足商人相一样,身为音乐人的你十足明星相——我们都在自己的领域里扮演着各自所需的角色,而且非常敬业,已经达到了专业的地步。我知道怎样为公司,为自己赚更多钱;你知道如何炒作自己的名气,达到身为明星登峰造极的地步。
“所以——我们是最佳合作伙伴。”
☆☆☆
江南赖在成晔家门外没有走,这时候如果下一场雨,让她晕倒在地那该多好,这样成晔就会像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将她抱回家了吧!靶觉自己好像流浪狗一样,可惜成晔不是充满爱心的男人。
吧脆让她心脏病发晕死在这里算了,这样他一定能一辈子记住自己。她病态地想着,有种为达目的,誓死方休的态度。
可惜没有下雨,她的心脏也在医生的治疗下足够强壮,一时半会停不了。她的手无聊地塞进了包里,模来模去,模不到任何东西,手里感觉到的冰冷来自那颗装满药片的……玻璃心。
要一直在这里站下去吗?她不确定。成晔的冷酷无情在她站着的这三个小时中已经充分体现,似乎继续站下去意义不大,她要像那些小说中顽固不化的女生一样坚持到底吗?
还是不要了吧!腿好酸哦!可是就这样放弃,她不甘心啊!主要是太没面子了。
要面子是吧?有人给她送里子来了,顺着梯子她才好爬下来嘛!
“咱们走吧!”大黄望着她,流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知道她不允许自己这么脆弱,所以他帮她流露。
江南的心一时间失去平衡,脑子随着心不断升温,她赌气似的冲他喊了起来:“大黄,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望着她,大黄眨巴眨巴眼睛,压根不像江南想象中那么兴高采烈。这年头流行平静吗?怎么成晔是这副鸟嘴脸,大黄也一样?
“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很开心?像是天上掉馅饼似的?”大黄的冷言冷语从这里开始,“我说江南,你心脏不好,脑子也不好吧?”
啊?他居然这样说她?站了这么久江南都没有心脏不适,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她的心跳明显不规律起来。
他才不管她是不是病人呢!懊怎么说他还是怎么说,也许说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认为我对你好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吗?从几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成晔,被这个当时还被你称作‘大胡子叔叔’的人吸引,决定学长笛开始,我就知道你的心根本不会停留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