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大叔?”
“叫我哥哥。”他对“大叔”这个称呼不感兴趣,“我今年二十一岁,比你大了十五岁。等你真的成了二八佳人,我也才三十而立刚过,很年轻吧?”
“我舅舅还不满三十,你比我舅舅都老。我是不是该叫你伯伯,或者爷爷?”
“你舅舅是现在还不满三十,等我三十了,他一定很老,所以你还是该叫我‘哥哥’。听懂了吗?”
“知道了,大叔。”
可恶的小孩,可期盼的未来。
尾声
钦九州:
展信好。我做了莫邪山庄的西席,负责教导庄里的大小姐——宛溪岳。她是中原三大才子之一的那赋秋的外甥女,今年才六岁。她很聪明,却皮得让人想抽筋,跟她过招累得我筋疲力尽,所以才会直到今日才给你写信。当然,另一原因是我带去的鸽子在这里吃得太好,整整肥了一圈,不经教完全飞不动了。
你和豆蔻怎么样?她的伤该好了吧?为你的才子形象考虑,我就不问候她了,免得你咬牙切齿露出揍我之态。
顺便向你汇报一下,我至今仍未找到中意的姑娘。宛溪岳说,男人该以事业为重,对她来说闯荡江湖才是首要任务,终身大事统统免谈——她离出嫁至少还得等十年。
不跟你废话了,一来怕信太重,肥鸽子摔死在半道中;二来远处的骚动显示宛溪岳这丫头又给我惹事了,我去看看她。咱们日后再聊!;
被你赶出九州园的慕四海上
钦九州合上信,左脸上的红莲露出和煦的色彩。豆蔻伤口痊愈已有三个月了,慕四海离开也快三个月。看情形,慕四海这三个月变化极大,可他与豆蔻呢?不能说不好,只是感觉总不像亲密的夫妻。
既然他是中原三大才子中以谋划能力见长,当然要好好找找原因。想了又想,他终于想到了最好的办法。
冲进豆蔻的卧房,将十三点赶出去,他劈头便问:“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又躲着我?”直截了当询问所在乎之人的感觉,这就是他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他可不可以不要如此恼火,让豆蔻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其实不用他迫问,她也准备招供了,再这样躲下去,他不烦,她自己也快被逼疯了。
只是,一旦遇上他火冒三丈的模样,她刚积累起的那一点点勇气全被他左脸上燃烧的火莲给烧没了,惟有像个小奴才一般请他坐下,“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可以吗?”
“快点儿!”她的伤已好,他该搬回自己的卧房,而不是每晚睡在书房中。他可不想再面对下人们关切的目光,他发现自从他将斗篷摘下来之后,这帮下人个个胆大起来,竟敢不怕他!即便知道他是只纸老虎,也别将不屑之意放在脸上啊!
豆蔻看他急匆匆的模样更加小心翼翼起来,“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你再不说我一定生气。”
“说好不准生气哦!”在他的怒目相向之下,她准备好为自己收尸了,“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慢慢听,千万别着急。你可知道武后当年怎么会想起来派慕四海到你身边当密探?”
“你建议的?”她那时才多大?八岁而已,有那么高的智慧吗?
瞧他那脸不服气的模样,豆蔻差点儿高唱“信不信我扁死你”。为保性命安危,她决定还是不唱得好,“这事虽不是我建议的,但也差不多啦!”
他挑挑眉,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豆蔻决定快速地将其解决,说话过程中她不断地让身体远离他的暴力范围之内。
“我在进宫的时候恰巧看到你站在宫门外发誓一定要报复李治,我就多嘴地告诉了武后,这才让她派慕四海跟在了你的身边。其实那时他不过才十一岁,女敕得很呢!”
“什么?”
钦九州暴跳如雷地站起身,吓得豆蔻再向后退,“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好不生气,干吗这么大的火。你要是想休了我也很简单啊!只要将我赶出九州园,我肯定一辈子都无法出现在你面前。或者你打算秘密将我处决?”
“后面的。”
“那就是秘密将我处决喽!”哇!她好想哭,还以为他想跟她共度此生呢,原来他要杀了她。不公平,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我问你后面的话!”她到底在沮丧什么?钦九州烦躁地将她一把拽到自己身旁,离得近些会听得比较清楚,“你说慕四海十年前多大?十一岁?”
“他今年二十一啊!”答非所问的豆蔻。
钦九州却被她的回答吓得更傻了,“他怎么可以二十一岁?他怎么可以比我还小?这太不公平了!他明明看起来比我老,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豆蔻刚想反驳他,转念一想,“闹了半天,你根本没在意是不是我害得你被慕四海探察了十年,你在意的只是慕四海居然比你年幼?”
这有什么不对?他不希望自己老,所以看不得与自己相处十年,粗皮黑肉的慕四海居然比他还年轻。至于其他的,十年都过去了,想那么多干吗?他再怎么小气也不至于跟八岁小女孩计较,惟有慕四海那个笨家伙才会跟一个六岁的黄毛丫头成天玩江湖游戏。
再说,如果没有豆蔻十年前那句多嘴多舌的话,也许他永远不会认识慕四海这个好兄弟,也不会找到最合适自己的那半个圆。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如果没有,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天……不!从这一刻起你都用不着再躲我?”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让她为之困惑三个月的问题,他到底是不是人啊?简直让她无法平衡吗?没事她要给自己找点儿事,“钦九州,难道你不想报复我吗?”
“你都说了,惟有放下报复才能轻松上路,我干吗给自己的人生施加压力?人要活得快乐。”
钦九州悠闲地坐到她的身边,从她的荷包里拿出几颗豆子,洋洋洒洒地抛到半空中,再看着它们落到他张开的大嘴中。两个人并肩相依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融合的影子分不出彼此。
“知道什么是快乐吗?”
“如此高深莫测的问题不要问我。”对豆蔻来说,快乐就是可以这么近地看着他左脸上红色的火莲胎记,看着它平凡地绽放。
知道她答不上来,钦九州的才子风范再度飘了上来,“快乐是懂得遗忘不快乐,快乐是学会满足,快乐是和所爱的人相守终身。”
快乐是上天逗你玩之后的开怀大笑。
番外篇——
谁是中原第一大才子
某日,那赋秋带着无忧酒,平芜携汉代出土的白玉杯前往九州园。中原三大才子凑到一起,只为讨沦谁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才子。
身在九州园,钦九州自然以主人的身份自居。撩起衣襟他端正地坐上红木椅上,左脸上的红莲似笑非笑,“吾可算尽天下事,论才智,我若论第二,无人敢以第一自居。”
“非也非也!”那赋秋摇着手中的折扇,摇出一方黑白天地,“古人曰:棋盘乃命盘是也。我们不妨以棋盘定输赢,一论谁才是天下第一才子。或者,比比琴棋书画而论天下才子。”
“那兄,这你就不对了。”平芜不服气地窜出来,“你明知平某我专心攻书,其他一概不论,却想出这等计策来排斥我。你跟我有仇吗?不如来比比各自对历史的了解吧!尤其是对古董的了解,这我在行。再不然咱们就比圣贤书,此乃天下第一要任。”
钦九州不屑地从鼻子里喷气,“我说平芜兄,现在的学子们不是看言情,就是读武侠,先进分子纷纷穿梭于网络、玄幻世界,谁还理你圣贤书?你知道什么叫BT吗?你明白什么是BD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