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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求财 第11页

作者:于佳

平芜觉得自己还是安分守己比较好,他身子骨不够强壮,无论是浸猪笼还是剁右手,对他来说跟要条小命没什么区别。换个方法问吧!“假设!咱们只是稍微假设一下,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你会无法忍受到要将我赶出离宫?”

“你做了让我无法忍受的事,我就会将你赶出离宫。”一切就是如此简单。

平芜正式放弃挣扎,还是先吃饱这餐吧!说不定吃了这顿就不会再有下顿了,他提起筷子,准备喝口“猛龙过江”。下一刻,他惊叫起来。

“阿呆,你居然吃光了所有的菜,你成心想饿死我吗?”

这日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阿呆——”

越高歌一声呐喊,吓得阿呆连忙将手里的东西丢出去,快步跑到她面前,恭敬地道:“族长,有什么吩咐?”

不是他天生奴性,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他已被卖进了越族,生为族长的人,死是族长的鬼。别说是做奴隶,做姐姐的狗也没什么,这年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谁让他的爷那般不争气呢!

离歌不想表现得凶巴巴的,可阿呆越是对她毕恭毕敬,她就越觉得自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威严不可。

人,果然是有劣根性的。

“我不是要你帮我收拾离宫的嘛!你在这里偷懒?”

“冤枉啊!”他哪里敢偷懒,又不是想去地底下陪族长的祖先,“爷临走前吩咐我,帮他把书法、书籍收拾好放在书房里,我正在收拾,一刻也没敢停。”

原来是这样!离歌盘算了一下,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你帮我去收抬离宫的后花园,我帮你们爷收拾书籍。”顺便看看他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

阿呆不敢违抗女皇陛下的圣旨,忙不迭地奔向后花园。离歌懒散地翻阅着平芜的书籍、书法,按照分类帮他放到书架上。

她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掉出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像是他平日里用来习作的东西。她随意望去,却见那一页的标题用正楷如此写着——逃避饭钱之六大绝招。

离歌好奇地往下看去,只见平芜逃避饭钱的六大绝招分别是:

逃避饭钱头招:往去饭庄切莫打前阵,以免被小二认定为最终结账之人。

逃避饭钱第二招:切莫主动点菜,避免主动结账之嫌。

逃避饭钱第三招:切记慢食细咽,拖延时间直到终于有人忍受不了先结账走人为止。

逃避饭钱第四招:离去时要夹杂在人群中,脚步要快而稳,切勿被小二抓个正着。

逃避饭钱第五招:模索银袋时需大气磅礴曰:“吾今日带银千两有余,然无碎银结账,尔等先行垫付,来日余回请。”(注:该招在同帮朋友面前只可使用一回,再使绝无灵验之机)

逃避饭钱最终回:不去饭庄!

离歌忍不住向后翻了几页纸,那上面记录的全是如何在外人面前装“财子”,如何在土财主面前显才学,如何将随礼的花费降到最低点,还有如何躲避官场朋友相约青楼的邀请等等等等。

当初见到他在街尾卖那幅《凤求凰》,她只当他是一时手头紧,如今看来他一直都很穷,完全没有当官的威风。

做官做到这份上,究竟是傲气还是傻气,连她也说不准。猛然间,她明白了过来,他之所以想当她的夫婿只是因为越族族长的身份在外人面前意味着无尽的财富。

真的如此吗?如果真的如此,他恐怕要失望了,他还不知道吧!即便整个越族富可敌国,她依然穷得请不起丫鬟随侍身旁。

等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想退婚?离歌突然觉得胸口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是第一次失去未婚夫婿了,前两次她只是有些生气,并不觉得痛苦,这一次也该没什么不同才对。

反正她注定了一生为族人而活,本不该有幸福的权利。不该有的东西绝不该去奢望,否则只会自找痛苦罢了,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嘛I!

离歌默默地走进自己的殿宇,展开那幅破损后复又粘好的《凤求凰》。她不禁感叹:平芜不愧是中原三大才子之一,或许他不及钦九州的智谋,不比那赋秋的潇洒飘逸,但定有他的风采翩翩。工笔、心意皆让人感叹。

握着他的画卷,她喃喃自语:“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祭佳人兮,不在这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那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原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这沦亡。”

当年司马相如借琴诉衷肠,终于见到了卓文君私奔相合,开酒肆结良缘,一曲凤求凰,一段“文君当垆腥如涤器”的千古佳话感动了多少人的心。

然后呢?然后司马相如欲娶茂陵女为妾,卓文君作《白头吟》打消了他的意念。这一生她要做多少首《白头吟》才能换来真正的“白头不相离”?

她——越离歌不想试也不屑去试。

平芜拖着虚软的脚步往县衙走去,午饭……准确地说是已时的那餐饭完全没吃饱,想到一直要等到申时才有第二餐饭可以吃,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眼冒金星了。

先去县衙蹭些点心填肚子再说吧!否则不等完成武后娘娘交代的任务,他直接就可以为皇“效命”了。

“王大人!”

“平编修!”县官大人满面笑意地迎了上来,“恭喜!抱喜!能嫁给族长这样出色的女子,是您一生的福气啊!”

听到恭喜,平芜原本还挺开心,只是县官大人那声“嫁”让他的心中涌起阵阵不快。他身为男人,又是才子级别的有志之士,哪容尊严遭受这等摧残。“嫁娶本是双方之事,能嫁给我,也是她的福气。”

县官大人听的不是滋味,到底是下官,又不便反驳,只得找话来搪塞。“平编修怎么不多在离宫帮帮越族长的忙?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您放心地回去吧!”

平芜正色以对,“难道说帮族长的忙会比为武后娘娘效命还重要吗?”这里的人都怎么了,全都将她当成女皇般信奉着,她可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富奢,跟武后娘娘相比可是天壤之别。

县官大人也是越族人,容不得别人对族长不敬,“平编修,你从京里来对越州的民俗不太了解。在这里,越族族长的身份是至高无上的。她的才智、行为、决策决定着整个越族的兴衰,说句大不敬的话,在越族,她的身份与使命比皇上更尊贵。”

有这么夸张吗?平芜一路奋力考学进入翰林院做编修,他读的是圣贤书,吃的是皇家饭。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按照皇上的指示做事,以皇令为尊。

不能忍受有人挑战自己长久以来树立的观念,他与县官大人抬起杠来,“我就看不出越离歌有何过人之处。”

“你哪里知道?”王大人也不允许别人批评自己的偶像,“每任越族族长都要监守贫困,以族人的富裕为考量,只有全族人都富了,族长才能有自己的财产。光是这一点,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更别说还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了。”

什么?什么什么?他刚刚说什么?

平芜半块点心梗在喉中,几乎噎得喘不过气来。他猛灌茶水,点心没吃多少,水倒是喝了一肚子,这会儿可是彻底地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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