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凉夏安静地站在了原地,相信狂澜,相信他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相信他能保护她,相信他!她相信他!,
狂澜用他的力量证明了众人所给予的相信。“各位江湖上的前辈、朋友,宛某到底年轻无知,还请诸位给我一点时间,三日后我一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有人还不肯罢休,急切地想达成心中的。“宛狂澜,你说得好听,要是你用这三天的时间把那个妖女放走,我们岂不是被你耍着玩。”
“如果那位姑娘真像各位所言,正是二十年前困住江盟主的萨满妖女,那她的武功也应相当厉害。上次她不过是轻施内功,已经让石狮子化为灰烬,若这等武功用在人身上,各位料想会如何?”在大家的惊呼声中,狂澜冷笑如血,“如果我是你们,一定期盼这个萨满妖女赶紧逃走。”
心里清楚他说的都是事实,偏偏这帮名门正派还秉持着老掉牙的邪不胜正,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正”都正在什么地方了。
“宛狂澜,你最好信守承诺,否则整个莫邪山庄将会为你的谎言而付出代价。”
“如果武林之敌消失无影踪,届时宛某将武林之宝--干将神剑双手奉上。”这是狂澜的保证,也是二十年的仇恨走到的最后一步。
******
当宛狂澜回到后厅的时候,那凉夏冲出来劈头盖脸第一句就是:“你傻啊?居然想拿出干将神剑,不行!天下第一剑本来就是莫邪山庄的镇庄之宝,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
“坐下来慢慢说吧!”狂澜邀大家坐下来,喝上一口新茶,他幽幽的眼神扫过那赋秋,“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说什么?”赋秋打着含糊,“那帮人瞎说啦!再怎么说,我姐也不可能是萨满妖女啊!”
“她的确不是,但她和江盟主一定有关。”诸葛少先一步探出风头,瞟了一眼凉夏,他觉得是时候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二十年前,江海天身为武林盟主去剿灭江湖上传言的萨满妖女,这一去他就再没有回来。他的师父寻了他五年,却未得到半点音讯,机缘巧合下那位师父收了另一个徒弟,传授他武功,教他内功心法。几年前那位师父病重,在离逝前,他嘱托自己的徒儿一定要找到江师兄,并且代为转告一句话。这位徒儿经历千山万水,也未能找到自己的师兄,没想到竟在无意中看到师父的武功出现在一位姑娘身上。世间能知晓这等武功路数的,除了这位徒儿,就只有他的江师兄,所以那位徒儿偷偷观察,甚至故意设下一些陷阱,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那位姑娘跟他的江师兄一定有某种关系。依年龄看,他或许就是这位姑娘的令尊大人。”
嘴巴停下来,他的眼直勾勾地望向凉夏,像是在打量她的反应,更像是在等待她的发落。算不上欺骗,他却刻意隐瞒了自己有武功这个事实。浪荡子的个性就是这样,他对自己也无能为力。
他这边发着呆,凉夏扬起桌上的空茶盏,不客气地向他砸了过去,“诸葛少,你要说话就说话,没事干用什么第三人称,听得人头疼。你不就想说你是江海天的师弟,而我是江海天的女儿,对吧?”
“那我说的到底对不对呢?”这才是众人期待的焦点。
“不对!”凉夏很肯定地宣布答案,“我的确是江海天的女儿,但我爹并不是什么武林盟主。”
“你骗人。”诸葛少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次狂澜醉倒,你扶他过桥的时候还抱怨说:『你怎么这么重!比我们家『武林盟主』都重!』你还不承认江盟主就是你爹!”
“哈哈哈哈--”
他的话引来凉夏姐弟俩狂笑不已,两个人像被点了笑穴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赋秋更是夸张地把折扇塞进了嘴中,“武林盟主?姐说的那个武林盟主并不是你说的这个武林盟主。”
诸葛少不服气地辩解着,“天底下的武林盟主只有一个,难道我还会弄错。”
“你没有弄错,只不过我姐说的这个武林盟主有点不平凡的来历。”摇起手中的折扇,赋秋一派潇洒地说着,“我们家这个『武林盟主』每年都生产,年头产一窝,年尾再产一窝,每一窝都能生出十几到二十头小猪,这一生都生了十几年,它还能再生。你走到猪圈放眼望去,所能见到的大猪、小猪、公猪,母猪,可以说都是它生出来的,它不是盟主是什么?所以我们就亲切得管它叫『武林盟主』。”
耙情这武林盟主是一头老母猪啊?诸葛少、楼起和宛狂澜面面相觑,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看到他们这番表情,凉夏可来劲了,“我们家不仅有『武林盟主』,还有『天下第一』呢!”
俺秋跟着为大家解释何谓“天下第一”,“姐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下山去村子里玩,她一玩就找不到人影了,还带着我也玩起了失踪。我娘决定养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跟在我们后面,也好有个照应。所以我们家就多了一条大黄狗,很大的那种。很有意思的是,它尿尿不是在一棵树边尿完再走,而是找到一棵树,抬起腿尿一点,在下棵树边再尿一点。这样一路蔓延下来,你站在高处看过去,会发现被它的尿所浇灌的树正好连成一条线,写下『一』字,所以我们就叫它『天下第一』。有机会去无字酒庄做客,你只要喊上一声『武林盟主』或是『天下第一,,一定会有声音答应你们的,不是人就是喽!”
那赋秋这小子在故意取笑他,是不是?诸葛少气闷地瞪了他们一眼,“你就告诉我你们的父亲江海天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江海天。”
还是凉夏比较坦率,主动为他揭开古老的面纱,“我爹是不是你要找的江海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次我和赋秋做错了事,他都会一边捶桌子一边对我们吼……”
“想当年,你爹我当武林盟主的时候,号令江湖,谁敢不从。现在你们两个小毛孩子居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姐弟两个同时背诵起他们的爹每次教训他们的结束语,声音平静无波,听都听烂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偏偏这些话听在诸葛少耳中,却像是逮到了宝,“没错!你们的爹--江海天就是我要找的江海天。”
凉夏和赋秋大眼瞪小眼,同时翻白眼,“他这个武林盟主一定是坑蒙拐骗来的,我劝你别当真。”
楼起困惑,“此话怎讲?”
找到机会,凉夏可要好好数落一下自己的爹了。“我爹罗嗦得不得了,成天唠唠叨叨,就跟老母鸡一样。我们姐弟俩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穿暖,我娘有没有休息好,有没有进补都是他唠叨的内容。而且,我娘只要瞪瞪眼,他就立马吓得直哆嗦,双手捏着耳垂,嘴里只会说一句话:『不准打脸。』我娘拧他的耳朵,他连躲都不会。而且你看看我们姐弟俩的名字,我们都姓『那』,不姓『江』,从这个姓氏上就能看得出来,爹在家根本连屁都不是嘛!这样的人是武林盟主?江湖上的人都死光了是不是?”
现在轮到诸葛少来怀疑了,“你爹真的叫江海天?你所形容的这个人怎么跟师父所描述的大师兄完全不同啊?”师父口中的大师兄冷漠无情,寡言少语,他甚至不会笑,像一块千年寒冰追求着武功的至高境界,要不然他也成为不了武林盟主,更不会去驱除萨满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