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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醉剑客 第2页

作者:于佳

大概是打累了,夏夏终于停了手,用混着血和泥的小手擦擦鼻涕乎乎的脸蛋,她冲着她最喜欢的阿虎扬起了胜利的笑容,“阿虎,我把坏阿牛打死了,以后他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被“打死”的阿牛挣扎着坐起身,哭着叫起了“爹娘”,他那是名副其实的哭爹喊娘。

夏夏上前一步,想要更靠近她最喜欢的阿虎,阿虎却瑟缩了一下向后退去。夏夏才不在乎呢!她散乱着头发,一身都是泥水,像个疯子似的,少了门牙的嘴更是咧得老大。

秋秋心里盘算着:姐姐的确是到了换乳牙的年龄,可她的门牙不是自然月兑落,是在上次与狗剩那一帮十几岁的小孩打架过程中打掉了。爹知道以后恨不得再把她其余的牙也拔了,娘却大力地拍着她的肩膀问她打掉了对方多少颗牙。想来,姐姐的野蛮个性就是这样被爹娘培养出来的。唉--真是家门不幸。

没时间哀悼,秋秋决定还是先担心阿牛的伤势吧!虽然夏夏只是个小女孩,但她的功夫可是尽得爹娘真传。如果认真打起来,山里的壮汉也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替他们家种地的一般农夫小孩了。

身为不幸的祸端,夏夏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杀伤力有多么可怕,她不以为意地走到她最喜欢的阿虎身边,大声地嚷嚷着:“我最喜欢阿虎了,我要保护阿虎。”

“哇--”被保护的对象哇哇地大哭起来。口水、鼻涕、眼泪从脸上的洞洞里流出来,他一边哭还一边喊,“好可怕!娘,她好可怕!她是妖怪,她不是人!”

不明所以的夏夏看着她最喜欢的阿虎消失在山坡的中央,脸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用那尽是泥土的袖子蹭了蹭软乎乎的小脸,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阿虎要跑掉?我只是想保护阿虎,难道这点也错了吗?”

你没错,只是方法用错--秋秋默默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嘴里冒出两个字:“失败!”

那一年,那凉夏五岁。

岁月如梭,一晃又过了几年。那家无字酒庄的生意蒸蒸日上,成为“天下第一大酒庄”。生意大了,庄内来的人也就陆续多了起来,今儿个后院来了位小姐等待已久的贵客。

“方哥哥""方哥哥,你终于来了,夏夏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这位方小扮的父亲是无字酒庄下属一家酒坊的当家,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来庄上向老爷、夫人请安,顺便将一年的收银情况做个交代。

方小扮去年就曾跟着父亲来庄上小住,与夏夏他们玩得挺欢,临走时夏夏还死拉硬拽着他的衣襟不肯松手。动用了酒庄里四个抬酒的大汉这才把她拉开,不过那几个汉子也被她折腾得足足在床上躺了有十来天。好在一年过去总算再度重逢,夏夏的激动荡漾着女孩子家的别致。

方小扮对这位渐渐漂亮起来的夏夏小姐也充斥着几分少年稚气的好感,能见到她让他感觉很兴奋。“我爹给我找了个师父,我正在学功夫,师父说我很有天赋。等有机会我耍两套剑术给你瞧瞧。”

“干吗还要等机会,现在就可以啊!”夏夏向后退了几步,用脚在院子里划出一块空地,毫不在意地让她脚上那双精致的绣花鞋看上去像从泥里长出来似的。

“你需要宝剑吗?我拿爹的给你。”果然是她喜欢的方哥哥,就是高人一等,会武功嗳!扯着嗓子,她像个老母鸡一般咯咯地叫开了:“秋秋,拿剑来!”

秋秋趴在窗棂上将爹挂在书房里做装饰的剑丢了出去,心里祈祷着:方小扮你自己舞舞剑做做样子也就算了,千万别拉着我姐一起瞎胡闹,否则闹出什么事来我又得被娘骂。每次都是这样,夏夏闯祸,他这个比她小的弟弟挨骂,这都是什么事?

偏生这个方小扮没点领悟力,硬是将自己扯到了麻烦里头。“你想练剑吗?我教你。”

“我练过剑,不过一定没你行。”开玩笑,他是她心心念念盼了一年的方哥哥嗳!他的武功一定比她好太多了,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她简单一句话将方小扮捧上了天,她越是这么说他越是要在她面前展露一手,接过剑,他大气地说道:“我们互相之间来个小小的切磋,我是不会伤害到你的。”

最好不要!秋秋在一边做着无声地呐喊:方小扮啊方小扮,你这简直是给自己挖个坑跳下去,还叫她填土埋了你。

靶觉不到危险的降临,方小扮立起了剑耍了一个漂亮的花枪,“开始吧!”

他口中的“吧”字未落,夏夏就身子轻盈地飞了上来,剑起身落,手推内力,风回路转,金鸡独立--“金鸡”指的是夏夏优美的身形,独立自然指她单脚站立,只是这站立的地点有些特殊,不偏不倚正好在方小扮的胸口上。

脸涨成了酱紫色,一半是因为承受不住她内力的重压,一半也是因为羞愧难当。夏夏小姐那傲然挺立的女侠姿势仿佛在说:装什么少年英雄?你那破身手在我面前根本是土包子一个,没过三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想逞能?一边待着去吧!

夏夏可不这么认为,姿势摆得差不多了,她从他的胸上走了下来,临了还重心不稳地踩了他一脚,这才半蹲想要将他拉起,“方哥哥,你真的好有男儿气概,居然故意让着夏夏。”

“哦!哦!”方小扮胡乱答应着,终于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丢下剑他匆匆跑开了,“我还有事,失陪失陪!”

“方哥哥,你记得要陪夏夏玩。”她挥着袖子向他召唤,可惜方小扮这一去就再不曾靠近她半步。

秋秋从窗后退出来,双手反剪在身后,他沉痛地摇了摇头:“失败。”

不了解失败的定义,夏夏依旧每天等在花园里想着要再见她的方哥哥。在她等待了十九日又失望了十九日后的这个下午,秋秋多嘴了说了一句:“你等的那个方小扮早就离开庄里,回家去了。”

“我不信!方老爹明明还在庄上,方哥哥怎么会走?”

为了躲你呗!“反正他早就走了,你别再等了。”虽说她每次闯祸都连累他被娘骂,但她终究是他惟一的姐姐,在心里他还是挺护着她的。“你呀!别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有机会学丫鬟们绣绣花,种种草不好吗?”

夏夏一个粗鲁的白眼丢过去,“我为什么要绣花种草?闷死了。”

“可是,哥哥、叔叔、大爷们,反正只要是雄性动物都喜欢这样的姑娘家啊!”秋秋这也是无意中听来的,“他们觉得那样的姑娘家比较有味道,虽然我不知道那是酸味道,还是甜味道,但是他们喜欢那样的,不喜欢……”不喜欢她这样的。为了不打击夏夏的心,秋秋觉得还是不说得好。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只要夏夏去哪儿,那帮哥哥、叔叔、大爷们就会先一步躲开,像躲瘟疫似的。“他们说姑娘家就是要柔柔弱弱、纤纤细细,那样子才够可人,够招人疼。所以,你要是想嫁出去还是把你野野的脾气收起一些得好。”

夏夏像是明白厂什么,她蹙着眉喃喃问道:“你是说要像娘房里的翠儿那样,动不动就掉眼泪,时不时露出好像要晕倒的模样,成天拿个丝绢挥啊挥,跟叔叔们说不到两句话脸就红得跟猴似的?你是说方哥哥喜欢那种姑娘?”

他可没说方小扮一定喜欢那种姑娘,那种姑娘的嘴里也从来不会出现“、”的。算了算了,谅她的脑子能明白这一点也已经很不容易了,秋秋决定不再给她增添负担。他闷闷地答应着:“你理解得……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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