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齐轩诚觉得自己身体似乎好很多的时候,换成唐静躺在床上起不来,症状和齐轩诚一模一样,脑袋热得昏昏沉沉,全身发烫,喉咙干痛,几乎不能说话。
医生于是再度被请了过来。
他仔细检查完唐静,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后开了一份几乎和开给齐轩诚一模一样的药方,只是药量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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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唐妈妈叉着腰,站着往下瞪着她。“你为什么会生病?”
唐静无辜地眨眨眼。“我想吃蜂蜜嘛……妈妈平常都不让我吃……”
“所以就故意生病?”唐妈妈以为自己女儿只是单纯地想吃野蜂蜜才故意把自己弄病的。
“……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啦……”唐静愈说愈小声,最后整个人埋进了棉被搜。
“你这孩子,真想吃偷偷吃不就得了,小时候还不是照样偷吃不误,我也心知肚明。反正偷吃完了大不了再去买一瓶就是了,何苦弄成这样……”
母亲继续叨念着,唐静只有愈来愈往被窝里钻,羞得不敢告诉母亲,自己是因为嘴馋偷亲了齐大哥,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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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叔的脸色这几天才好一点,现在又变得更难看了。
齐轩诚生病了。隔一天大小姐也生病了。
两个人的症状还一模一样,这是什么原因?
照理说大小姐是个女孩子,身子比较弱,要发病应该也是她先才对,怎么会齐轩诚这个大男人先发病,然后才轮到大小姐?
这……这……会不会是两个人晚上还在暗渡陈仓,瞒着他做些、做些!啊啊啊!他怎么能想这种不堪入目的事情!
姓齐的!要是事情真的就像他想的那么“单纯”,他绝对会好好执行老大的“吩咐”,让他永远回不了台湾的!
肚里暗暗恨了一声,他口里吆喝几声,把几只跑到远处闲晃的牛只给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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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唐生病了?”齐轩诚一脸惊讶。
昨天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在他面前说了一大堆话,怎么今天就病得躺在床上起不来,连话都不能说?
“这……”唐妈妈似乎有口难言。总不能说女儿为了贪吃蜂蜜才故意把自己弄病的吧?
“她还好吗?”他又问,眼里是掩不住的关心。
“还好,反正症状都和你一样,吃吃医生的药,好好睡个一晚应该就没事了。”
齐轩诚点点头,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倒是唐妈妈自己讲完后愣了一下——嗯!症状一模一样,这两个人是不是……还是因为在同一天让雨淋,都受凉了,所以医生才这么说的?
狐疑归狐疑,她看齐轩诚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应该也不至于欺负女儿,要说女儿欺负他还比较有可能,所以……大概都只是自己多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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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生病后乖了两三天,家里少了一个成天吵着要吃甜食的聒噪来源,突然安静不少。
齐轩诚总会不时偷点空去看看她,但唐静一见到他就满脸羞红,钻进被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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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的气候四季鲜明,秋天的气息很快染红山野,原本翠绿的叶子似乎在一夜之间被染成碧亮的黄绿色,然后是鲜黄、橙黄,最后是满山遍野红艳艳的,斑斓交错。
齐轩诚起先没注意到四周气候变化,毕竟在台湾,四季如春,季节变化不是很明显,顶多只是下下雨或是来个台风,小变化几乎引不起他的注意。
有一天他回到农场,一阵风吹来,有些冷飕飕的,然后是几片落叶袭上了他的脸。拾起一看,竟是鲜红的枫叶。他从没见过这么鲜红的叶子,抬起头,才惊觉不知何时,满山遍野竟已染上鲜黄橙红的秋色,不复青绿。
“唐唐,秋天到了呢!你看这叶子多红!”他兴匆匆地跑去找在厨房做着栗子馒头的唐静,手上拿着那片叶子献宝。
“齐大哥,秋天早到了啊!我们来之后没几天叶子就开始变色了呢,你都没注意到吗?”唐静失笑。
她打开蒸笼,栗子馒头的香味飘了出来,蒸笼里小巧的馒头冒着蒸腾的热气,带着一股秋天的清香。
“好香!”齐轩诚忍不住说。
唐静见到他手上的枫叶,灵机一动。
“齐大哥,帮我多挑几片干净的枫叶吧,待会儿我们就用枫叶当小盘子,带着馒头去后面的瓜田里去吃吧,那里景色很好,可以看到一整片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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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瓜田的时候,老女乃女乃正好工作到一段落;她本来要走,但两人还是要求她留下,于是她陪着他们一起坐在刚整理干净的瓜田里,接过用干净枫叶装盛的温热栗子馒头,慢慢吃了起来。
微风吹过,不再带有夏季的炎热,而是凉爽、带点山野味道的凉风。
夕阳西下,在山边缓缓徘徊,橙红色的余晖几乎要和四周山野的秋色混成一片,交互相映。
老女乃女乃这时说起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母亲告诉她的。
老女乃女乃的母亲,总是会在这样秋意浓浓的傍晚,看着橙红温暖的夕阳,说起了这样的故事……
“老女乃女乃在说什么?”他问。
“一个故事。”唐静也好奇。她从小就在台湾长大,从没有听过老女乃女乃或是母亲说过这个故事。“老女乃女乃说啊,你知道为什么知更鸟的胸部会那么红吗?”她把老女乃女乃的话翻译成中文解释给齐轩诚听。
“不知道。”他老实回答,而且他连知更鸟长什么样子都搞不清楚。
“老女乃女乃说,那是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火还是非常稀有的东西,人类必须要天天看守,免得有一天火熄灭了,凶猛的野兽便会来攻击人类。”
“可是有一天,一个看守火的小男孩不小心睡着了,一只一直在旁偷看的大野狼便趁机踩熄了火种。”
“结果呢?”他竟相当投入这个故事里。
“结果啊,火种当然还是没有熄!”唐静翻译完,也看着老女乃女乃问:“为什么呢?”
“因为那时候有一只小知更鸟也一直悄悄守在火种旁边,它一见大野狼离去,便赶快跳出来拼命吹火种,吹呀吹地终于把火给重新吹起来了,可是那火不小心烧得太大,把它的胸给烧红了一块,所以从此以后,知更鸟的胸部便那么红,看起来像被火烧着了一样。”
“是吗?”他歪着头想了一会,“我现在想起来了,小时候妈妈好像也讲过知更鸟的故事给我听,不过版本完全不一样。”
“要不要说给老女乃女乃听啊?”
“我不会说日文。”他傻愣愣地。
“我帮你翻译啊!不然刚刚我在做什么?”唐静半开玩笑地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却全都是笑意。
他看得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清清喉咙,搜寻了一下脑海里久远的记忆
“记得以前妈妈告诉过我,知更鸟的胸部是红色的,是因为以前耶稣带着荆冠被押解到刑场的时候,有一只知更鸟曾经为他拔去冠上的刺,所以胸部才染上了血,变成一片鲜红,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