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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爷一早入宫时,他的眼线便通报宫里来了位和杜少梅一模一样的女子。一听此讯,庆王爷吓得魂不附体,脸色铁青。难不成杜少梅回来索命了?但又不可能这么无稽,人死不可复生,何况她又怎知是他合人在她每日的食物内,点点滴滴持续下毒呢!
他像以前一样大刺刺地闯进寝宫,皇上正与一丽人端坐锦席上,谈笑风生的笑语在房门外就可听得一清二楚。
“皇叔!”皇上一叫,离席相迎,回首的丽人,让庆王爷见鬼似地哀声惨叫,面色如土,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
皇上蹙眉,龙心不悦,皇叔在海棠面前太失礼了,怎可指着她直称是鬼。他传唤侍卫扶庆王爷坐上榻,这才对惊魂未定的皇叔道:“皇叔,海棠是朕新纳的妃子,明天早朝,朕会正式册封她。”
“皇上要上朝?”庆王爷惊问。
“当然,朕身体已复原,不能一直麻烦皇叔,上朝是朕的职责,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皇上昂首,玉树临风的颀长身影,证明他已无大碍。
不受禁锢的感觉真好,瞧着像斗败公鸡黯然离去的庆王爷,皇上情不自禁地揽紧爱妃。是她!是她激起他重新振作的意念。他知道眼前的人并非少梅,但他不在乎。她有着和少梅一样的容貌,却更多情、更温柔可人。为了不辜负她一片情意,他不能再自怨自艾,逃避现实,他要再创辉煌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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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路程后,杜少泽回到驻守的寿阳。同袍见到睽违已久的将军,蜂拥而上,热烈欢迎他归队,只有暂代将军之职的李非,悻悻然离去。
回到熟悉的天地,杜少泽体内的热血再次为雄纠纠,气昂昂的数十万大军熊熊炽烧。他巡过各营各帐,最后来到城楼。沉沉的黑夜下,只见得远处一簇簇明亮火把,北方敌国正全面式备地对峙中,目前虽相安无事,但谁也不知战事会在何时燃起。近百年来朝代更替频繁,南北的对峙局势,使烽火时起,光是和北方敌国的大小战役,就不下十回。
“最近北方有轻举妄的现象吗?”杜少泽问身边的李非,城上冷冽的夜风吹过严厉刚强的俊脸。
“没有。”李非躬身,迅速回话。
“很好!”杜少泽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两个多月来,你辛苦了。回京一有机会,我会向皇上荐举你,让你一展长才。”他回府的期间,李非将士兵管理得井井有条,警戒守卫上也毫无懈怠,杜绝北方敌国侵犯之念,值得记上一功。只是他看似抑郁不快,或许该让他放个长假和家人团聚,以慰思亲之苦。“李副将,为慰劳你的辛苦,你回乡探亲吧!五月五日回营即可。”
李非愣了一下,随即恢复神色道:“是!”便匆匆回营整理行装。然而他全然错怪了杜少泽的好意,认为被利用完就一脚踢开,于是他带着愤恨怨惩的心情离营。
杜少泽登城拄剑,夜风袭来,冷冽而苍凉,风飓地低啸,像战场上鬼魂的哭号。他迎风而立,壮志雄心有着前所未遥萧索感慨,渴望和平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他宛若化石的僵硬身子呆立城墙上,千思百绪,内心挣扎矛盾。相思之苦与卫国之责正苦苦地折磨他。
直至子夜,他才转回将,冰凉的身子,仍冷去不了对紫羽的热切思念。没有紫羽的地方,似乎显得空空洞洞、了无生气。想着紫羽的粲然娇笑、翦翦美眸,他转辗不安地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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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怀恨之心离营,李非在半路被阻去路,他大喝:“你是谁?快让开!否则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想来阁下必是李非副将,我是庆王府的小王爷宋济华。”原来拦路的人是宋济华。
一听是王爷,李非翻身下马,跪地请罪,“李非方才无礼顶撞,请小王爷饶恕。”他暗自恼恨,这些王公贵族为何偏和他过不去。
“起来吧!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我才能饶得了你。”
宋济华脸色森然,冷言相逼,“近日北方敌国将会大举南侵,在出征前你替我加点东西到杜少泽的食物里面,如此一来,便可替你我除掉这心头大患,我会送五千两黄金到你京城里的家人手上,若你役照办,那我可不担保他们过得了今年夏天。”
李非跪在地上,吓得冷汗直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之事。这个小王爷串通外敌,欲谋杀护国将军。但将军一死。军心必定溃散,到时岂止是寿阳失守,若北方敌国乘机直捣京城,那……
他和杜少泽是有私怨,他一直嫉妒杜少泽能平步青云。
扶摇直上定北将军之职,又袭王爷之爵。自许能力才干并不落人之后,偏他一直屈居第二,实令他心有不甘。但这是私人的过节,他尚不至于因私怨而危及国家利益。
“我不能答应。”挣扎半晌,李非答道。
“是吗?”宋济华眼露青光,泛起一抹冷笑。“那你现在赶回去正来得及替你家人收尸。”
“你——”李非月兑口欲骂,但随即想到以宋济华的身分,对付他的亲人宛若捏死一只蚂蚁,十几口人的生死全操纵在他手中。一番挣扎后,亲情战胜了是非的道德观念。
“好!我答应你,但你要信守诺言,绝不准伤我家人一根寒毛。”
“这当然。”宋济华答道。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吩咐道:“你可别想阳奉阴违,背叛我的计划,我会派人暗中监视,若你反悔,届时可别怪我对你家人心狠手辣。你也别妄想举发我,因为我必会拖你下水,这样记清楚了吧!”
颤抖的手接过药包,李非痛苦地低声道:“知道了。”
计划又成功一步,宋济华扬长而去。留下李非惊悸呆住,不知如何是好地瘫坐在地。手中紧捏着那一包牵动成千上万士兵、百姓生命的毒药,他知道他的罪孽将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悲愤难抑,李非忍不住仰天狂啸,悲戚的哀号划过破晓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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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主将营帐,杜少泽摊开边界地图,正和几位将领商讨士兵的调派分配,紧张的气氛纱漫在整个营帐,沉着交谈的话语流露凝重的心情。将领们集思广义提出因应对策,对北方敌国蠢蠢欲动的行为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运筹帐幄间,杜少泽一抬眼,却见昨夜准假的李非竟站在营前,他大喜过望,道:“李副将,我以为你回京了,原来你还在营里。你来得正好,我有一份兵力重新部署的计划,你来听听,也好提供意见。”
军人的本能,让李非一听兵力部署,自然而然地全身警戒。他跨步上前,加入议事行列。
杜少泽脸色冷峻严正,浩然威仪由眉宇间迸散,沉隐而威严的声音震慑人心,让人不得不屏气凝神地倾听。“今天一早,探子来报,敌国的士兵一夜之间骤然多出近十万,兵力是我们的一倍,且这些士兵沿着边界的交界线集结,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正准备南侵,且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战争。你们交代下去,命各营加强守备,枕戈待旦,不论敌国何时攻来都要给予迎头艰击。”
将领们应声纷纷退下。杜少泽忙急修书命人火速送往京城,请求十万援兵。修书后,他忧心忡忡地上城楼往北去,陡地一惊,旗蔽天,兵阵已摆开。看来敌方似乎抱破釜沉舟之心而来,非得好好应战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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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时分,皇上高坐龙椅之上,英姿勃发,与病时判若两人。他已下旨命提早告老还乡的尹尚书、魏中书等多位大臣重新回朝为社稷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