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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情三万里 第21页

作者:于尧

“一个人的耐力是有限度的。”风间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具血淋淋、毫无生气的。“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属于我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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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走了,真的走出了她的生命,否则他不会失约将近七小时仍不见踪影。

江畸静子万念俱灰的跌坐在新宿地下铁中央东口的寄物柜前。正值下班时的人潮来来往往的穿梭,每个人都挂着冷漠、刻板的表情,快步疾走过她身前。

从昨晚的泡面至今,她虽未再进食,却不感到饥饿。因为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深深的攫住了她的意志。她不安的为阿刁的失信捏造了许多理由:

他玩过了她,所以拔腿而逃。

他借不到钱,无颜见她而逃之夭夭。

他被宫内洋抓到了,而来不及会她。

但是宫内洋在香港啊!他有如此快的手脚解决了阿刁的父母后,又跑到东京抓住阿刁吗?

不论是哪一种假设,她都不希望他落在宫内洋手中。他可以玩弄她,既而甩了她,甚至不负责任的跑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她都不愿他被抓。

阿刁,你到底在哪里?

她在心里嘶声呼唤着他,但回答她的仍旧是杂杳的脚步与拥挤的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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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斗是没有好处的。”

阿刁头痛欲裂的悠悠醒转,逐渐能分辨周遭的景物。他置身于一间密室中,四肢都被锁链铐住。冰凉的地板使他打哆嗦的发现自己此刻正赤身,但他太虚弱了,只能无意识的放任自己与冰寒的地板密密接触得到更多的寒意。

“饿不饿?”

阿刁昏沉沉的抬起千斤重的脑袋向发声处寻觅,只见到一个黑影蹲在他面前,不断用日语对他说话。

“还是你想喝水?”

阿刁努力的点点头,颓然放下那不断受痛楚肆虐的脑袋,他听到液体在他耳际流动的潺潺声,他饥渴的用发白的舌头舌忝了下干裂的双唇,但受伤的唇角顿时传来一阵椎心的剌痛。他才发现他的下唇因鞭打裂伤成溃烂的一道模糊血肉,因他一个动作的牵扯正汨汨流出咸腥的血液与黏稠的黄浓。

“你想喝水对不对?”

那个人恶狠狠的抬起他的头,将一整碗水灌入他受伤的嘴内,瞬间,从他整个嘴角,蔓延至喉咙深处的是一道灼热的火焰。

“酱油好不好喝?”

那人将他整个一推,他无力的仰倒在地上。

“你不是很行吗?打得你皮开肉绽连哼都不哼一声,现在怎么像个死人一样毫无斗志?你别装死,给我起来!我一定要折磨到你崩溃为止。”他死命的抓住阿刁的脑袋往墙边撞,无奈长锁限制了这段颇长的距离。

阿刁挣扎的看清了折磨他的人:宫内洋。他紧闭着合不拢的双唇,做无声的抗议。

他的反抗又激起宫内一把熊熊的怒火,他气得脸色发青,跳脚骂道:“我从没见过如此倔的人!整整饿了你四天四夜还得不到答案,你真想抱着那颗宝石到阴间享受吗?”

阿刁不语,他的心智混沌无力,令他昏沉欲睡。

“不准睡!”宫内狠刮了他一耳光,他痛得不敢有任何表情,怕拉扯到伤口引来更多的剧痛。但看在宫内眼中,更令他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的抓住他头发:“说!你要多少钱?”

阿刁闭着双眼不语。

“你要多少钱?说!”他死命的拉扯他的头发,似要将他的头发连根拔起。

他实在吃痛的受不了,加上脑袋的胀痛使他经不起任何摇晃。他声嘶力竭的挤出沙哑破碎的声音道:“你买……不起……无价!”

爆内毫不犹豫的又抽了他一记声势惊人的巴掌,登时将阿刁打得满眼金星,险些翻了个筋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听到宫内以森冷的语调说:“我们已经对你用尽耐心了。”他向外边叫道:“把煤炭炉拿来!准备吃烤肉片!”

阿刁听到了嘶嘶的火焰声,眨眨模糊的双眼,当他看清楚那火热的煤炭闪着狰狞的红色火星时,他的全身血液仿佛被抽干了,惨白的脸色像随时会昏厥过去的病人一般骇人。

爆内洋用长柄铁条搅着煤炭,一只眼瞪视着目瞪日呆的阿刁。

“能够忍受我三鞭以上而不尖叫的人,你是第一个。我们现在来玩一个‘烤肉’游戏,若你还不会尖叫,我只好把你那没有用的舌头割掉!”他嘿嘿的低声浅笑,那笑声尖刻的划过阿刁如擂鼓般的心口,将恐惧推到了极限。

爆内戴起了手套,用长柄夹起一块发热腥红的煤炭走到阿刁跟前。阿刁背脊上冒出的冷汗滑落在他因鞭伤而扯裂的肌肤上,但他已感觉不到痛楚,他的心已完全纠结在那块灼热的煤炭上。他瑟缩的往后爬了几寸,宫内又向他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的碰触到墙壁,脚上的铁链也使他无法再做无谓的挣扎。他抬起腿朝宫内踢去——他踢空了。

“压住他!”宫内向手下斥道。

阿刁铐着手链的四肢迅速多了几份压制的力道,宫内毫不怜惜的把煤炭向下压在他的月复腔上,直到被灼热撕裂得血糊糊的肉发出嘶嘶的声音,并发出一股呛鼻的焦臭为止。阿刁的整张脸因痛苦扭曲变形,身上的肌肉为抵御这折磨而僵直紧绷,他顽固的竭尽最后一丝力量,沙哑的大叫道:“宝石在……静冈!”叫完,他立刻晕了过去。

爆内欣喜万分的将煤炭往炉内一丢的冲出密室,奔入另一个房间,掩不住雀跃的向端坐的风间鞠躬嚷道:“风间君,他招了!他终于招了!宝石在静冈县。”

风间平板如雕塑的英俊脸庞上看不出半点喜悦,但他深刻的脸部线条却绽放出一抹柔和的色彩,他抿着唇,似笑非笑的指示:“立刻备车上东名高速公路。”

“是!”宫内迟疑了一下。“那阿刁……”

“一起带去!”

“可是他……”

“一起带去!”风间提高了声调。

“不先将他解决吗?”宫内在风间严肃的眼神下,鼓足勇气的问:“留他活口怕会坏……”

“你以为你在香港吗?杀了人照样可一走了之?”风间凌厉的对宫内抛去对他在香港沉不住气手刃两位老人的行径略带谴责的一眼。“解决他势在必行,但江崎的命案已使我们受到注意。这次我们要做得十分干净俐落。”

“毁尸灭迹吗?”宫内不解。

“宝石为什么会在静冈?”风间以问题回答问题。

爆内仍是一头雾水。

“够了!立刻出发,趁傍晚前赶到静冈县。”

风间不愿再多做解释,宫内只得唯唯诺诺的照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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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若遭受到非人的折磨至生不如死的地步,将会彻底击垮他的求生意志与存活信念。阿刁此时的处境正是如此。

他全身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的倒卧在汽车后座,一路上的颠簸摇晃更使他无时无刻承受着最大的痛苦。

他们极粗鲁的在他身上套了件粗布衬衫,连拖带拉的将他摔进车后座,那粗布衣料无情的狠刮他刺痛的伤口,黏稠血浓更是与衣料黏合,再带给他另一份上的刑罚。未扣上的前排扣子中,隐约可见到那块巴掌大的焦黑肌肤,正不断渗出黄浊带血的污物。

他希望月兑离这具令他饱受痛楚的躯体,即使日后他必须无形无影的游移于太虚幻境、离恨天中,他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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