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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 第29页

作者:余眇

血立刻就溅上韩烨惊讶转为恐惧的脸,还有他名贵的时髦衬衫,瞬间就染红了泠愔的左臂,滴滴嗒嗒地直往水泥地掉落,甚至有几滴飞上离他们最近的杜乐成的衣服和手臂。

“阿愔!”干嚎般的叫声,惊惧之至,连带把看戏者们也吓得不敢动弹。

“你……你……疯了……”韩烨语不成句,无论女何不自抚平惊骇的情绪。乘他不自觉放松手中力道,杜乐成瞬即挣月兑,一把抱住仍揪住韩烨冷笑的泠愔。

“你说呢?我只是警告你,告诉你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怕死。”她把碎酒瓶从受伤的左臂里抽出,仅仅因无法漠视的疼痛皱皱眉。

“你想,想怎么样?”迫于要挟者不惜以自身流血的凛然气势和激烈手腕,空有高大身材的男子终于尝到恐惧的滋味,就在脖子大动脉处的尖锐酒瓶玻璃也成为正在吐信的毒蛇。

“没什么,我只是要你以后不准再接近乐成,他讨厌你,就这样而已。如果你再勉强他,就算我豁出性命也不放过你。”她坚定地笑道,眼神内的冷意把另外两人全都冻住。

“知……道了……我不会再缠着乐成……把酒瓶挪开……”声音开始发抖。

“这还差不多,我曾经是不良少女,你该懂什么叫不良少女吧。”松开败者的衣领,她俯视跌坐在地的人,露出与泠昊如出一辙的冷意微笑和倔傲。

“知道,我以后决不会再纠缠乐成,我发誓。”许诺者胆战心惊地举起右手。

“那就快走,你坐在这里很碍眼。”感到杜乐成搂住自己的腰,她稍稍靠住他。

丢脸丢到家,也无立场再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狠话,更怕在重要的人眼里看到鄙视的眼神,韩烨飞也似的逃离。

半截酒瓶从已经无力地手中滑落在地摔得粉碎,泠愔整个人倒向身旁的支持者。

“阿惜,阿惜……”急得快哭出来的语音,“……你坚持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傍予一个虚弱的安抚微笑,她轻摇头,喘息。

“没关系的……因为,就算我死了……那个人……也不会掉一滴了水的……”

“不,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至少妈妈和我都会伤心一辈子的!”杜乐成边招手叫出租车,边拼命和怀里的人说话。

是吗?不想浪费力气多说一个字,她嘴角硬牵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然湿透眼睛和脸庞的不知是杜乐成的泪,抑或自己的……

她只要昊为他流泪,哪怕一滴,只要那个不懂感情的音乐圣者的一滴泪!

第九章

“阿愔,我们还是回家去吧,你的手……”杜乐成不断努力尝试说服喝着酒的受伤者,又是自责又是担心。

“医生都说没事,不过破些皮流点血,没关系,如果现在回去让杜伯伯和妈妈看到,不是徒让他们担心?好啦,小伤而已。”把一杯加了果汁的鸡尾酒递到怯懦的继兄嘴边,她打断他的唠叨。

“哼,哼……”一边的唐逸闷笑数声,“小伤?我真是佩服你,竟然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把那死缠烂打的家伙赶走。幸好韩烨本来就是个只有脸蛋而无大脑的蠢货,要不然以你一个受伤的小女子,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亏你还好意思说,明明知道韩烨对乐成有非分之心,却不帮他忙。我不管,以后他在学校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们。”恨恨瞪大咧咧笑的人一眼,不满至极。

“冤枉,乐成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冰山,从不和人说话,那个韩烨可是吃过他好几个暗亏。而且我和文洛都不想看到他,那家伙对谁都毛手毛脚,非常没品。”

“放心好了,如果现在我们看到韩烨再纠缠乐成的话一定会站出来,再怎么说他都是你继兄,而且大家都混熟了,他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相比恋人的粗枝大叶,廖文洛总显得较为斯文。

“这还差不多,让我们为乐成的贞操干一杯!”举起手里的酒杯,泠愔放肆道。

“干!”唐逸大笑着凑合,一并拉上轻笑的廖文洛。

“阿惜……你们……”杜乐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窘得红了脸。幸好处于喧闹的酒吧间,很快他的窘迫被骤然响起的电子音乐遮盖。

有三分酒意,嘴角噙笑的泠愔边跟随乐曲的节奏扭动娇躯,边不停竭地饮尽一杯又一杯的美酒。手臂的痛和不曾表现在坚强外表上的痛皆在酒液沉浸中被麻醉,找不到理由责备昊的冷漠,因为她自己也是如此不懂表达内心情感和想法的人。

以钢琴为此生最大追求的三人正谈论音乐谈得情投意合,插不进嘴的她只有喝酒。每当看到唐逸和廖文洛,她都会不自主地想起她的父亲和泠昊。同性的禁忌之爱?违背自然规律的情感,但喜欢就是喜欢,全无办法的无奈使她能原谅自己亲生父亲的堕落情感。

“乐成,你无法接受那个韩学长,因为他和你是同性的关系吗?”她想找到情感迷题的答案。

“嗯……”被问的人感到些许困扰,却还是如实回答,“是的,我希望我将来能娶一个像妈妈一样温柔的女性,同性之间的爱恋我觉得是非道德的。”

“当着我们的面说这种话,你是欠揍啊。”胳膊肘戳戳杜乐成,唐逸恶笑。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意识到自己发表的观点会让另外两个朋友不舒服,他急忙道歉。

“别听逸的,接受不接受只是你个人的事,我们无所谓,何况你也没有恶意。”看不过去的廖文洛微笑地摇手示意没有关系,以手指轻敲恋人脑袋。

“同性之爱,是不是更应该说喜欢的人不巧正好是同性呢?”泠愔问。

“这种说法太过浪漫,在我看来同性之爱仅仅是月兑轨的情感。”廖文洛轻轻道,修长的手指拂过桌上的吉它,弦轻颤一下,发出亮泽的琴音。

“为什么要讨论这种问题?爱上一个人,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罪。关键是爱这个人所做的一切。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应该没有问题,再说情感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找到正确的符合每个人想法的答案。”不太有耐心的唐逸匆匆下结论。

“我同意逸的说法。”杜乐成听得直点头。

爱上一个,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罪。她父亲也许也曾抱有相同的观点,所以他爱上泠昊不是罪,他的女儿与他爱上同一个人也不是罪。只是……只是那个隐在圣洁光环中的人把所有的情感都看成是妨碍音乐的人性原罪。

“阿愔!是你!真巧!”昏暗的角落内冒出一个把头发染成红黄蓝三种颜色的脑袋,夸张的表情和勉强牵扯出的笑脸,做秀一般。

确实吓一跳,泠愔怔怔看眼前出现的人体红绿灯,一时忘了打招呼。

“贵人多忘事,好歹我也当过你半年的男友唉。’伸出的手臂也不等泠愔答应就搭上她的肩,朝众人嬉笑。

“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寒着脸拍掉阿海的毛手,她冷嘲道,“我高攀不起,你毕竟是偶像明星。”

“该死的,你,”知道被讽刺的人脸一黑,可随即装模作样地拉拉衣领,抚下根根竖起的头发假笑道:“不错,我现在加入了一支很有实力的乐队。今天我们就是来看场地的,这家酒吧周末要举行一场乐队比赛,获胜的乐队能获得一年在酒吧表演的合约。你不知道吧?这家音乐酒吧在圈内一直很有名,很多歌星和著名乐队都由这里出道。其实后天什么大赛的不过是摆摆样子,制造点气氛罢了,其实老板已经决定同我们乐队签合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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