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一身汗臭味,先去洗澡……你……这衣服我再也不要穿了……”
死搂住他的人还是没反应,哭得更厉害。
那西色斯垂首,叹口气,一只手抚上她的发丝,动作轻柔。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真的讨厌你的眼泪、汗水擦在我身上,快去洗澡吧。”
仍旧没有动静,但他并没像往常那样将她推开,只是站着垂首看她,眼神中有着他自己都不了解的情慷。
两人就这样站了很久,久到那西色斯怀疑将脸埋于他胸前的乔怡是不是闷死了的时候,她终于说话了。
“那西……我……我最喜欢……最喜欢那西了……”
浓重的鼻音已没有伤悲的气氛。
“我知道。”他依旧淡淡地道,不夹杂任何感情。
第三章
方便面的香味弥漫于整间办公室内,甚至将水仙的花香都掩盖掉。
“好香,可惜那西你不喜欢吃方便面。”嘴里塞着面条的人,口齿不清地对书桌上的花卉说话。“为什么这学期大部分的课都被排在了上午最后一节?”她自顾自地抱怨,“这样的话,每天吃午饭都会碰到学生用餐的高峰。唉,看来我要多买些方便面储存着。”
“老师,不要边吃饭边对花说话,这样太奇怪了。”不敲门就走进来的旭日煊露骨地表现出自己的不
料不到有人进来,受打扰的人吓一跳,被正在下咽的食物呛着,猛咳嗽。
“唔……唔……咳……”她还拿着筷子的手抚在自己的咽喉处,试图逃月兑食物的谋杀。
实在看不下去的学生顺手为她倒杯水递过去。
“……谢……谢……”得救的人喘着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校运动会我们班的报名表今天应该要交上去了,需要你作最后的确认。”他将一张纸的报名表放到桌上,目光掠过那盆在九月中仍然盛放的水仙花。
“不用我确认,你看可以就可以。”她不负责任地将那张写满名字的纸搁在一旁,坐回位子又继续吃午饭。
“你是我们的班导不是吗?但你已经三天没来教室看过了,早会都变成了早自修,你不觉得自己很不负责吗?”明明是指责的话语,听来却更像是单纯的疑惑。
“不负责?大概是吧。可是没有我,你们不是照样过学校生活?而且你当班长也当得不错,学生都听你的,为什么我还要自找麻烦?”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一时找不出话反驳的旭日煊愣在当场,心里面却仍极为不平衡,因为应该是班导的工作,现在都要他来完成。他讨厌班长的工作,一直以来他都是令学校领导头痛的对象,为什么现在他要反被那些道貌岸然的教师们利用?都是眼前这个只顾自己的女人害的!
他的忿忿不满全部写在少年还未成熟的脸上。明显得令另人一看就明白。
“没办法,谁让你们班今年运气不好,碰上我这样的懒鬼。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你们自己去年的作风令其他老师受不了,今年也不会轮到我接这档子倒霉的事。”她不但不安慰,还说着风凉话火上浇油。
倒霉?!旭日煊端正的脸涨成猪肝色。
“你的意思是我们都是你的霉运?”
“难不成还是幸运?”她放下筷子反问。
太过分了!就算再不负责任,身为教师的她也不该说自己的学生是什么见鬼的霉运!又不是他们要她来教的?她如果真的不愿教,那完全可以不教的不是吗?
“不仅我这么想,所有老师都这么想,所以才没有人愿意到你们班当班导,最后我这个门外汉才被拖下水。”她明知这些话有多伤害人,但是仍旧毫无顾忌地说出口,因为都是实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咬牙切齿。
“那要我怎么说?你们班去年的成绩是全校最差的。逃课的学生比上课的多,还给不少老师难堪。政治课的李老师因为一时气不过罚你们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小时,就被你们有钱的父母告上法庭。另外,你们在校外也惹了不少麻烦,甚至还有被警察局拘留过的,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你正在同不良少年打架吧?”
漠视他愤怒受伤的倔强眼神,她继续说道:“我是个特别怕麻烦的人,我讨厌辛辛苦苦付出的却没有回报,更讨厌整日间被莫名其妙的事搞得魂不附体。我绝拒当你们的班导,但教导主任似乎实在找不到人了。我自认倒霉,你也认命吧。”
“不要把我们说的好像是你的累赘,放心,以后我们班的事就由我们学生自己解决,不会麻烦到你。”他深吸一口气,控制着一肚子火。
“这样最好。”她静静地微笑着,仿佛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酷,月牙形的眼睛眯得让人有火无处发,一副心满意足的快乐样。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这儿还有方便面,你要不要?”
她到底在想什么?在说了这么多难堪的话后竟然还能装作无事的样子请他吃午饭?他才不要当在她股掌中跳舞的丑女圭女圭。
“不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我从来不吃。”他报复性地羞辱对方后,气冲冲地离开办公室,而留下来的人则丝毫不介意地耸耸肩。
“那西,他好像很生气……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嘛,什么芝麻大点的事都要来找我,很烦哪。虽然是不负责点儿,可是我只想清清静静过自己的日子嘛。你一定也是这么希望的,对不对?”
水仙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将娇艳的姿态映在清澈的水中,如同其主人一样自私冷漠。外界的冷暖,世人的痛苦都同它无关,它只要守着自己一方平静的水面便足够。这世界太大、太混乱,丽它只需要一隅宁静的憩息处。
推开挡在门前的赫梅思,旭日煊堂而皇之地冲进旭集团欧式风格设计的董事长室。
绣金丝的长毛地毯上零乱地堆满了文件资料,除此之外,沙发上与茶几上也散落着女子的昂贵套装与内衣。三米多长的黑漆办公桌上除了左上角的那台电脑外,另有一名全身的香艳美女娇喘着,女子散乱的波浪长发遮去了其大半的脸,而背对着门正埋首于女子胸前的男人则闻声转首。
男人看上去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白皙的肌肤现出其身份的高贵,俊秀的五官魅人地呈现着不凡的气势,额头与眼角虽有皱纹,但反而更衬托出他的成熟风采。退去一半的西装与敞开的衬衫既能使他有型的身材得以展示,同时也将他衬得更放浪形骸和不羁。
丙然!旭日煊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打扰其父的风流快活,他站在门口既不关门,也不打招呼,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对奸夫婬妇失措的反应。
“对不起,我没能拦住日煊。”赫梅思随后跟进来,及时关上门,防止室内的春光外泄。
“这并不是你的错,连我也挡不住他。”男人朝自己年轻貌美的特助温柔地笑笑,拍拍情妇圆润的香肩,示意她穿好衣服离去。
“你不是应该还在上课吗?有什么急事?”
“我要退学。”面对父亲与其情妇的狼狈,他冷血得视若无睹。拿了衣服躲到里间休息室去的女儿他以前没见到过,多半是他父亲新狩猎的成果。
“为什么?”旭冕边让赫梅思帮其扣上钮扣,边同自己的儿子说着极为不适合在还残留着婬摩气息空间内讨论的严肃话题。
“不为什么,我讨厌学校的学生,更讨厌老师。”已经习惯面对生性放荡的父亲,他冷眼旁观地在沙发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