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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 第15页

作者:余眇

俊邪的特使看得分明,心里更有数。司徒暮不愧为袅雄,为了自己的霸权愿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也许在他的心中,霸权胜于一切。不过看两人硬邦邦的相处模式,似乎有着某些隔阂,但这可不关他这个忙外人什么事,他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尽情享受美酒佳人。

“你在皇兄那儿待的时间大长了。司徒暮轻咬着风烟的耳垂,“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准进宫见他。”

“我不是你养在笼中的鸟。”她讨厌他的束缚。

“一年了,你还学不会服从我吗?”

“永远也学下会了。”她挑衅,换来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但他笑归笑,搂着她的手臂却加重了力道。

“不过,若得不到我同意,就算有随从你也不许出府。”

“随你,我想回房了。”她把怒气隐藏得很好,因为情绪波动得越大,他会越开心。

司徒暮未加阻拦,任风烟的身影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他该满足吗?满足将她囚禁在自己宽厚的羽翼下。他想要的不光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可是他发觉她好像没有心。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从下曾令她感动过,她甚至连微笑都吝啬地下给一个。

她只是冷淡地看着他,冷淡地看着王府的一切,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好像她并下是有血有肉的人,好像她只是他收藏的一个真人女圭女圭,不论周遭的一切怎么变化,只管活在自己躯壳里,看尽天地间的风花雪月。

她真的不懂感情,只懂自由吗?

夜深人静时,搂着她,他常想一

曾经他问她:“为什么你的视线总因一朵花,一只鸟、一阵风、一片云逗留,却不愿看我一眼?是我长相恐怖吗?”

他的相貌虽算不上俊美、但威严刚正,透出霸者之风。“与世上万物相比,人是渺小而微不足道的,纵使你操纵纵他人生死于股掌间,但在天地看来,你也不过是一粒尘埃而已。”无言,这才是真正的答案,因为他在她归里就是不起眼的尘埃,连存在的价值都值得怀疑。“小姐,您又惹王爷不高兴了.若您能顺从他些,说不定早成了王妃,那王爷也不会娶那个芙蓉公主了。”回房的途中.红儿在旁咕哝。“做王妃有什么好?还不就是能让他更明正言顺地把我囚禁在这枯燥的王府里。”风烟不以这意,但又有不外露的恼怒。还不够顺从吗,她窝囊地躲在他的羽翼下,成为一个依靠他呼吸生存的、可笑的,卑下的女人。

“这又有什么不好?有的吃,有的穿。”不懂她心思的人反问。

“天下不做王妃,有吃有穿的人多着呢。”

“可是她们都过得很苦。”

“做人都是苦的,王妃也是人。”

“那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子为了做王妃争得头破血流?”

“这只有去问她们才知道。”风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同待女多加争论,扯开话题,“过几天我要离开王府了,你以后好自为知。”

“离开?”红儿大吃一惊,“为什么?王爷允许?”

她清楚红儿同样为一年前的事心有余悸,那场遍结于她任性的血腥。自那次后,她再也没有尝试任何逃跑。她怕,每当想到斩首的一幕,她会止不住地发抖,不可否认,她怕得躲在王府,再也勇敢不起来了。

“不用担心,王爷不是皇上,这次他会亲自送我离开。”风烟安抚道,她知道红儿也因为以前的事而心有余悸。

“这就好。”有过在鬼门关徘徊经验的人拍拍胸。吁口气,“小姐,您什么时候走?带上红儿吗?”“快了。”若她是司徒朝的话会安排在什么时候?她只能揣测。

第五章

“风小姐,快,宫里来圣旨,要王爷同您去接旨。”老总管飞奔进花园,半百年纪,脚步依旧轻健。

司徒朝的圣旨?坐在树下看云的人立刻站起身。才过了一夜,司徒朝的速度真是快啊—一在司徒暮还没作好完全谋反的准备前下手。她点点头,快步赶往前厅。传令官宣完圣旨,站在原地等着司徒暮接旨,但后者迟迟未动,一脸不信与古怪地瞪着风烟。“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我要进宫了,以贤妃的身份。”她冷静地回答。“我不允许,你甭想逃离我。”他愤然,“我这就去见皇上。”

“我看王爷还是允许的好。”一柄剑架在司徒暮脖子上,厅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衣蒙面人。

“司徒朝的密探果然不凡。”司徒薯讽刺,也只有讽刺,“你不能拿我怎样。”

“皇上密令,带不回贤妃娘娘,取下王爷您的首级也是一样的。”

好一个等价交换,他那窝囊的皇兄何时变得精明了?

“活娘娘比死王爷好。”风烟的幽默感有的不是时候,但她不在意。她上前取了圣旨,对来者道,“进宫吧。”

“风烟……”司徒暮嘶声呐喊。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回头地离去?

“王爷保重……”这是她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吧?她再欲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多余的,也没有回头,是怕自己心软吗?她为什么会心软?她苦笑,眼角有些湿,此一别永无再见之日。

“风烟,回来。人了宫你也不能自由啊,你要什么我都给得起。”他刚毅的神情闪现哀求。哀求?万人之上的他怎么会有?

被呼唤的人没有回去,没有回头,撩起裙角快速奔走逃离。终于,她出了这座囚禁了自己一年的豪华笼子。

司徒暮闭上眼,神情瞬间冰冷绝情,他不惜一切所爱的女子就这样背叛他而去,奔向他皇兄的怀抱。

“好!好极了!风烟,明天我就让你们成为我的阶下囚,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除非死。”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冰凉的剑锋就在脖子边缘,他无畏。

“你的剑可以放下了吧?”

蒙面人犹豫了一会儿,放下剑,刹那间自己的脖子上却多了条致命的血痕,支持不住,倒下不再起来。

“来人,将各大将军传至王府。”司徒暮收起匕首传令下去。他的篡位计划不得不提前了,为了一名女子,他甘心冒这风险,哪怕要他背上弑兄的罪名。

忽然风中传来了笛声,是“冰笛”的乐声,苍凉凄惨,近似呜咽。曲子很熟悉,是那首他们都会吹的曲子:“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吹这首?他的心狂乱了迷失了……

当夜,他带兵闯人皇宫,以护驾为借口,说得报今夜有人闯宫行刺。而事实上,皇上与贤妃的寝宫内空无一人,人去楼空。

司徒暮只在兄长的乌木书桌上找到一封信,一张诏书与玉玺。诏书上字字清楚地写着传位于他,而信上留有寥寥几语:

“皇弟,兄带你爱妾去也,望日后善理国政,行刺大可不必,为兄不忍令你得—拭兄夺位的污名。珍重。”

他愣在当场。好极了!原来自己看不起的皇兄竟是扮羊吃虎的高手。但,见鬼的,他带走了风烟,如何带走的?

“传我的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除非有我手谕。”他不想输,尤其是输给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司徒朝,更不想失去风烟。

最终,他输了,他并未追回风烟。在司徒朝的巧心安排下,他们由密道直接出城,然后换上快马,半月后已至西之国的边境。西京的一切都结束了,徒留下回忆……

“风烟,我去找我的妻子,不如一块儿同行。”黄尘滚滚的大路上,两匹骏马载着两名骑手飞快奔驰。前匹马上身形高大的男子回头与后——匹马上的人说话。“不了,在你的爱妻面前恐怕难以解释我们的关系。”被称为风烟的骑手笑着回答,“我还是去北之国,离你远远的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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