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自己是无法跨过那道鸿沟的,所以她理智的退回原位,选择观望,不敢稍加妄?的碰触,她不想被伤得遍体鳞伤、尸骨无存。
那不值!
也许那女孩可以办到她所不能之事……“换装,我要出寝宫。”突地,她想见见格楠雅。不可否认的,她引起了她莫大兴趣。
“王后,您终于有所行动了。”摩拳擦掌,喷出一鼻孔的气,辛雅一脸泼辣。
城兰斯不得不出声警告:“辛雅,没我的命令,你可别乱来。”
“知道。”
知道归知道呵!???换上伦格安递来的干净衣裳,格楠雅掩不住落寞的在苑里晃呀晃的。刻意的,她选择处较?偏僻的角落蜷缩著,矮矮的树丛恰好遮掩住她的身影。
她不想让伦格安看见她的不开心,也不想看见她那担忧的慈蔼面容,那会令她想想远在加尔达的母亲……只会在低潮的情绪里添加更多霜雪、浓浓的愁忧,所以她选择逃避。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慰藉。
幽幽叹著气,她闭上眼眸,想隔绝一切纷扰烦忧,索性把自己关进黑暗之中,以为这样子就可以甩开那张隐约浮现脑海的冷峻脸庞。可那容颜却有如鬼魅般在脑海中忽隐忽现,更是搅乱她清明的思绪,增添烦乱,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无力、充满绝望,她深深把头埋于双膝中,努力想抹去心中一丝念系,却刮出更大的痕?来……注定她一辈子的沉浮。
喟然一声,她缓慢抬起头来,仰望著湛蓝的天空,眼角不期然的瞟到一抹红色的倩影。
下意识的,她望了过去──是王后!
怔了怔,她疑惑王后怎会来此?反射性的,她往后躲去,恰巧隐身于大石后。
“王后,待会儿揪出那女人,您可别对她客气。”辛雅义愤填膺地道。
优雅的款款而行,城兰斯伊摇著羽扇,微弯的嘴角带著无限风情,只见她轻?朱唇道:“她可是王的人,动不得。”娇懒的嗓音有著浑然天成的魅力,秀而不媚。
“您可是王后哪!”碍于王的威严,辛雅有一丝胆怯,不似先前般逞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身,就算是王的人也得尊重您、服从您呀!”
是吗?
微扬起秀眉,城兰斯伊不置可否的耸肩。辛雅未免太?举她了,在加那利斯眼中,王后这个位子不过是可有可无、举无轻重的,而她始终模不透他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是权势吗?但他时而将权势玩弄于股掌间的轻率作风,今她看不出权势是他所醉心、汲汲营营追求的。
或许是,但那不是全部,不是他不能放弃的。
她真的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王后,您可别让人骑到头上去。”换言之,她们是来下马威的。
城兰斯伊倒是没此意思,纯粹是基于好奇心使然,想一睹其人风采罢了。
主仆俩一前一后的下了回廊,走在碎石小径上,不经意的一瞥,一小片裙角落入城兰斯伊眼中,她闪著深思的眸光,心中那股笃定感更甚。
霍然定下了身影,她挥挥羽扇,微露威严的遣退辛雅,见她委屈地消失身影,她才轻移莲步,飘然来到大石后。
“你就是──格楠雅?!”若伦格安说的不差,那眼前这位女子必定是她要找的人。
没想到王后会来此一招,突地现身在她的眼前,让她结实的惊跳了下。惊魂未定之际,王后犀利的话又一针见血,扎得她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城兰斯伊也不急,趁她发愣的空档仔细的端详她……嗯!
长得清秀可人,算是不差,称不上大美人,倒也有股清秀佳人的气质……看来,加那利斯的胃口变清淡了些。
“你是格楠雅吧!伦格安说你在这儿。”确切的点出事实,容不得狡赖。
“是。”格楠雅心虚的迅速起身,眼神飘移不定。似乎,她可以猜出王后来此的目的。
了然的一笑,城兰斯伊当然明白她对自己的突然造访有四顾忌,于是她尽量露出友善的笑意。
“我是城兰斯伊,想必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由格楠雅谦卑、紧张的神色看来,她大致可猜出。
她赶忙的行礼,闪烁著眸光。
“是,您是王后。”
淡笑的嘴角边有个忽隐忽现的小梨涡,眨眨灵黠的眼眸,城兰斯伊充满和善的道:“别担忧,放轻松点,我又不像加那利斯那般冷意骇人。”
“是。”
一听到王的名字,格楠雅不免心悸了下,明显的反应全落在城兰斯伊玩味的眸中。
“你……昨夜儿在王的寝宫待上了一夜?”
又是一阵刺激,身子猛地震抖,咬著下唇,格楠雅点点头。
“王碰了你?”看她这样子,肯定是有的。
迟疑了会儿,偷瞄城兰斯伊一眼,见她并无想像中的怒气,疑惑油然生起,她点了头。
“哦──那伦格安有没有让你喝药汁?”如果没有,那事情就好玩多了。
榜楠雅摇摇头,不明所以的皱著俏?……什么药汁?她压根儿不明白。
王后说的话好像字字带著玄机,让她搞不懂其所以然。
城兰斯伊却绽放著比方才更灿烂的笑谑,眼底盈满玩味。
“那药汁是让人避孕用的。按照皇室礼法,除了王后、正式册封的妃子外,其余的女人若意外的蒙王临幸,事后一定得喝药汁以防有身孕,?的是避免皇室血脉外流。”闪著狡黠的精光,城兰斯伊似有意若无意的瞄向格楠雅的肚子,令人模不著头绪。
“也许……你有小宝宝了。”
这话来得直接,冲散满脑子的茫然──小宝宝?真的吗?
一个小小尚未孕育完全的生命就在昨夜植进了她的体内,可能吗?
杏眼登时放大,流露出的不是初众人母的喜悦,而是对小生命的一种讶然。就这么在体内了吗?
颤抖的模模平坦的肚皮,格楠雅无法形容心中的感触,是喜?是怨?抑或是慌?她品尝不出只觉百感交集,错综复杂且没有焦点。
“那怎么办?”喃喃自问。显然的,她不敢找人商量,这冲击来得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在毫无心理准备下,她著实没了主意。
城兰斯伊微弯朱唇,水盈双眸眨了下。“别担心,又不一定有。”
语气甚是阑珊,不甚诚恳。私心而论,她倒是非常希望格楠雅一次就中奖,若是如此,不出三个月,皇城将会再次沸腾起来,只因那是皇室子嗣,到时,加那利斯就不得清闲了,她和他之间也可以尽快的了断。
她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原本沈黯的心情因城兰斯伊的话而拨云见日,安慰的扯扯嘴角,格楠雅决定暂时?开烦人的纠葛,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撞沉了,顶多灭顶罢了!
只是城兰斯伊似乎不打算让她太好过,在她稍微平静后,又坏心的投下一颗石子,掀起暗潮汹涌。
“如果我是你,我会探究为何伦格安没有强迫我喝下药汁。”媚眼一挑,晶莹的棕色眼珠对上孱弱的眼神。投以一抹洞悉的眼光,羽扇下噙著算计的诡谲笑意,她──城兰斯伊缓缓的别过身子,火红的纤影优雅的离开,渐行渐远,宛如一簇由焰烈而熄灭的火团。
火团灭了,留下的是一片暗然,暗中又有著极强烈的震撼,酝酿著莫大的风暴。
为什么?
就如王后所言,以加那利斯偏激自负的性格来看,不难猜出他一定视“责任”、“使命”?无物,他根本不屑于这些名词所含带的意义,这对他毫无任何桎梧束缚的作用,所以对她这个共度一夜的女人来说,他是不用觉得愧疚,只因视?理所当然的事何须讲良心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