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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凛阳捶捶酸疼的腿,龙昊瞳看在眼里,指着前方的豆腐脑摊子。“咱们到那去坐坐吧。”
凤凛阳点点头,看他吩咐了老板两碗豆腐脑,再觅了个清净的位子坐下。“累了吗?”
“是呀,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她张望着四周。“都夜了还这么多人。”
那尾随而至的人看着老板熟练地舀了两碗豆腐脑,从袖子掏出一包红色的药粉,趁着人潮汹涌的同时欲掺杂于其中……
一抹栀子花香味自他袖里窜出,他愣了一下,瞧着不远处说笑的两人,只差一偏就能倒尽的手却却不由自主伸了回来。
“头儿!”那随从瞧着他犹豫的神色不由得大感奇怪。“这是个好机会呀!”
“我知道。”他的眼角瞟见两人已开始喝着刚送上的豆腐脑,一阵挫败涌上心头。“咱们再等等,先别让他这么干脆的死去。”
那随从“喔”了一声,一双眼像喷出火般盯着龙昊瞳。
凤凛阳和龙昊瞳全然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凤凛阳在回宫的途上给栗子摊贩引去目光。“你等我一下,我买些栗子回去让小玟解解馋。”
龙昊瞳站立于一旁,瞧着她专注地看着老板的一举一动,一时间只闻那炒栗子的沙沙声作响。
“头儿,现在怎么办?”那灰衫随从扯了扯那带头之人,跃跃欲试的嗜血神情一览无遗。
“这药给你拿去。”那头儿再次掏出红色药粉。“你把这掺在栗子里,他吃了自然会中毒。”自己下不了手,霍轨总该办得到吧?
“是!”那名为霍轨的灰衣男子兴冲冲地从手上接过药包,东推西挤地朝摊子靠去,一会儿后笑容满面地回来。“没问题,这一整包‘沥血粉’已悉数倒入,常人只要沾了唇,不一会儿便七孔流血,七日内必死无疑,咱们等着看好戏吧!”
“是吗?”那头儿勉强扯出一抹笑,心里却想着那温婉的面容七窍出血的凄惨模样。见龙昊瞳和凤凛阳再度举步往宫里的方向移动,他的心忽然不舍了起来。“霍轨,你先回去。”他张步往前奔。“等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凤凛阳对着怀里的一大袋栗子颇感兴趣,她伸手拿了一粒。“不知味道好不好?”
不知从哪冲出的人影重重地撞了她一下,满怀的栗子落了满地,还有几颗被那莽汉踩得发出碎裂声,那应是醉汉的人颠颠倒倒地退了几步,喃喃地说几声对不起之类的话,便往阴暗的胡同里走去。
凤凛阳蹙起眉,对这突来的意外有些诧异,除此之外,她还挂心一件事:那撞她之人的身影似曾相识,他的声音好似刻意压低……
见她蹙眉不语,龙昊瞳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不过是袋栗子嘛,别太在意了。”
凤凛阳敷衍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却不停地思索。那人是谁?那人到底是谁?
第六章
凤凛阳将窗户推开,被这仲夏的湿热弄得头昏眼花的。再过三个月便是大喜的日子了,她拨弄着自己纤细的指头,心里掠过一丝犹豫。
前阵子才想以自己的一颗真心交换他的真情,怎想到他就像颗又硬又臭的石头,怎么都不愿说出爱。随着婚期一天天的逼近,她心里的煎熬与日俱增。
“是我错了吗?”她轻声自语。她不该奢望这么多的吗?只要他人在身边、只要他对自己还有一丝眷恋就够了,她不该去企盼别的,这样的日子会快活生的,不是吗?
小玟站在她身后,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是一片茫然。“怎么了,小姐?为什么叹气呢?”
她倏地转身,有些不确定地握着小玟的手。“小玟,我……我好害怕,我真的就这么嫁给皇上吗?我心里慌得很。”
小玟睁着圆亮的眼,有些不解地瞧着她。“小姐不喜欢皇上吗?”
“我……我是喜欢他。”她放开小玟的手,颓然低首。“可我又没把握,我们就这样走过一世吗?倘若有一天他厌烦了我……那又该怎么办?”
“是呀,皇上总是冷冷淡淡的,不似小姐对他那般好。”小玟好像有些懂了。“不过小姐,皇上待你和别人不大一样,这些能不能让你安心些?”
“是吗?”她微微苦笑。“我们便靠着他这一点的施舍度过一生吗?”
小玟无奈地瞧着凤凛阳娥眉轻蹙的模样,使不上力的挫折感在心里扩大,眼光转至一旁的茶几,忽地一亮。“小姐,咱们出去放纸鸢好了,你就是一直待在屋里,闷坏了,才会胡思乱想。”她拾起茶几下蝴蝶图样的纸鸢,兴高采烈地对着凤汉阳说道。
“这纸鸢好漂亮呀!”凤凛阳伸手抚了抚颜色斑斓的纸鸢。“谁给的?”
“这……”小玟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前些天我在路上遇着锦衣卫的副教头方隽,他买给我的。”
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和发亮的双眸,凤凛阳的心里有了底。“你去吧,我想再坐一下。”
小玟倒是不就此放过她。“咱们一起去外边走走嘛,小姐走啦。”
拗不过小玟,凤凛阳只好起身随着她走向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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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昊瞳对驻扎边疆的征西将军敖冰烈所上的奏折大感烦心,他瞧着上头的蝇头小楷,烦躁加上闷热的天气,教他失去了耐性,他顺手将那黄皮奏章一丢,整个人躺向椅背,捂着脸孔向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去向膳房讨碗冰镇桂花茶来。”
一旁胆战心惊的太监怯生生地应了声“是”,脚下迅速地往膳房的方向走去。
龙昊瞳长吁了口气,自方才便一直干扰着他的嬉笑声又从窗口传进,他好奇地起身走至门口,同一旁站立的小太监问道:“是谁在南庭里?”
“启……启禀皇上。”那小太监给他骇得双腿发颤。“小的不知,小的这……这就去查、这就去查。”说完,也没等他答应,一溜烟地便朝南庭奔去。
龙昊瞳重回屋内没多久,那去打探的小太监又奔了进来,嘴巴还一张一合地大口吸气。“启禀皇上,是……是储妃在南庭和小丫头在放纸鸢。”
“‘凤影’?”她在放纸鸢?他回神见那年纪还小的太监战战兢兢在他桌前垂首,心里一软。“你先下去休息,今天天气热,到膳房要碗酸梅汤来解渴吧。”
小太监张大嘴,一副不敢相信样,嗫嚅地吞吐说道:“小的不敢,小的还要服侍皇上。”
“叫你下去便下去,还要朕说第二次吗?”难得做好人还有人不信,以前的自己当真是那么严苛的人吗?“去休息吧!”
小太监不确定地再瞧了他一眼,一阵沉默后才俯首告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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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凛阳在南庭放纸鸢玩得高兴极了。然而好景不常,她看到她的冤家——龙浩澍缓步走来,脸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虚伪笑容。“你也出来晒太阳啊?”
她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却和身后的小玟开始寻找风速较强的地点。龙浩澍不死心地跟在她身后。“放纸鸢吗?”
“嗳。”她敷衍地应了一声,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好哇,我也好久没玩这玩意儿了,小豆子。”龙浩澍向后头的僮子吩咐道。“你到我房里的柜子去找那虎头纸鸢出来。”顿了顿,以有趣的眼神瞧着凤凛阳脸上的神情。“我要看看老虎能不能飞得比蝴蝶高。”
凤凛阳实在不敢相信这男人竟不知自己非常的不受欢迎,她忿忿地址了扯小玟的袖子。“咱们到西院去。”
“等等、等等。”龙浩澍张手阻在她前面。“你怕你的蝴蝶夫人飞得没我的虎头将军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