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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下江南 第21页

作者:玉寒

“你们怀疑那个叫卫扣寒的找错仇家?”婆婆拧眉问着。

“是啊!王爷为人情深义重,不会做这种事的。”紫芹大声宣告着。

“嗯,我相信爹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可是我没有证据,否则一切就可澄清。”

那婆婆随即蹙眉问道:“你爹是哪个王府的王爷?”

“我爹……是‘宁王府’的王爷。”怎么回事?总觉得这位婆婆好像知道什么秘密似的,却不是不怀好意。

那婆婆轻呼一口气,神色甚至喜悦。“喔!那卫扣寒的确是找错人了。”

“啊?”祈未篱不解,纳闷地以眼神询问婆婆。

“小泵娘,你说的那个卫扣寒,应是大约十六年前家毁人亡的吧?”

“是啊!”这位婆婆怎么知道?祈未篱狐疑地望着她。

“你们等我一下。”说完,就朝房里走去,留下主仆俩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那婆婆由房内走出,手中多了一样看似衣裳的一角,见其破烂程度,看来已有多年历史。

“小泵娘,摊开它你就知道了。”婆婆神秘一笑,将那块布交给祈未篱。

祈未篱依言摊开,表情瞬间一变,颤声道:“婆婆,这……”

那婆婆和煦一笑,解释道:“这是我和老头儿在十六年前拾到的,照时间推算,应该就是那个卫扣寒的父亲所留下的遗书,如果那个卫扣寒看过他父亲的字迹,应该可以辨认真伪。小泵娘,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证据了。”

这的确是卫大哥父亲的字迹,她记得曾在“寒衣社”的书房中看过卫延昭的字,与眼前破旧血裳上的字出自同一人手笔。

祈未篱万万没想到,她日思夜盼的证据竟在这荒郊野外,而竟让她幸运碰上了。没想到凶手竟是殷介廷!殷介廷不就是殷仲玄的爹么?他是“承天侯府”的侯爷呀!

“婆婆,这……这遗书可以给我吗?”

“当然可以了。当初会留着它,只是觉得以后或许会正巧碰到这个卫扣寒罢了!这东西我们留着也没用,小泵娘你就带走吧。”

“谢谢您,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她捧着卫延昭的遗书,喜极而泣,顿时又让那婆婆手足无措起来。

“嘿,别哭了,眼睛肿了难看哪!我看你们主仆俩今天也累了,不如早点歇着吧,明儿个才有精神好下山办事啊。”“小姐,婆婆说的是,您去歇着吧!等有了精神,咱们明天下山后先到无幽山庄报个平安,王爷应该早已派人到江南来找我们了呢。”紫芹在旁建议着。

“是啊!或许云护卫已在‘无幽山庄’等咱们了。”祈未篱现在只想与久未相见的云祯和王兄相聚,好好感受被疼爱包围的一刻。

“云护卫?”姓“云”的?那婆婆不免好奇,看了丈夫背影一眼,月兑口问出。

“他是王兄好几年前找来保护我的,这几个月来他肯定急疯了,不晓得王兄有没有为难他。”想到自己的烂摊子要云祯来收,祈未篱不免小小愧疚一下。

“呵,看样子他可是很保护你哪,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叫云祯。云大哥是除了王兄和爹娘以外,待我最好的人了。思及云祯,祈未篱心中缓缓滑过一道暖流。

“云祯?你说他叫云祯?”那婆婆身子颤了一下,睁大眼,声调明显提高,显得异常激动。不只她,连那彻头彻尾冷漠不语的男子,也抬头怔愣地望着祈末篱,站起身来,高壮的身影罩住祈未篱。

“怎……怎么了?”

“小泵娘,你……你所说的云祯今年可是二十九岁?”那婆婆问道。

“是啊!云大哥今年正巧二十九。”

“啊!尽帆,莫非是……”那婆婆紧紧地握住丈夫,一脸狂喜,原名唤云尽帆的男人眼波中也藏不住激动,轻搂着她,回头向祈末篱说出第一句话:“他……是‘剑宗’弟子么?”

“这……我不知道,云大哥从没提过他的过去。”

剑宗?不就是紫芹在市集上听说书人所说的那个江湖门派?

“你……何时能再遇上他?”云尽帆虽冷静,但眉宇间仍明显看得到他的渴望。

“我不知道,幸运的话,就这几天吧。”云祯想必老早就到江南来找她了。

“小泵娘,若你遇见他,可否请他上山来一趟?”那婆婆急急问道,太过急切的心思,使她一时血气上涌,不住地咳嗽,竟咳出斑斑血迹。

“梦茵,你别激动。啊!瞧你……又咳血了。”云尽帆冷漠的面容霎时变得焦虑担忧、不知所措,他轻拍那婆婆的背,阴霾的眸中充满心疼,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爱惨了他的妻子。

“婆婆,怎么回事?您得了什么病?”祈未篱关心地上前询问,纤手自然地搭上婆婆的脉搏。

“你做什么?”云尽帆拍掉她的手,一脸戒慎,好似祈未篱是毒蛇猛兽。

“做!做什么?把脉啊!”祈未篱愣愣地看着他,纳闷着云尽帆瞬间凶恶可怖的面孔。

“你……是大夫?”这女娃儿?云尽帆一脸怀疑。

“老伯伯,小姐可是江湖中大名鼎鼎‘医圣’的传人呢!”紫芹先狠瞪他先前拍掉祈未篱的手,大声宣布,再凶巴巴地瞪着那男人。瞧他打得多用力,小姐的手都红了。

“你是柳布衣的传人?”云尽帆更为讶异地打量着她,显然难以置信这名不过十来岁的女娃儿,竟是名满天下的“医圣”的嫡传弟子。

“嗯,伯伯,先让我看看婆婆的病吧。”祈未篱清澈无畏的眼神说服了云尽帆,他挪开精壮的身躯,让祈未篱就近看诊,但双眸仍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祈未篱轻轻搭上那婆婆的手,专心把脉,片刻后,只见她柳眉竖得老高,疑惑地看了两人一眼,继而探向那婆婆的眼珠,看得极为仔细,登时眉头又一挑,却半天不说话。

“到底怎么样?!”云尽帆左等又等却等不到她一句话,耐心用罄,急急问道。

“嗯……婆婆,您是不是会固定时间心口发疼?”

“是啊!她每个月都会疼那么一次,一次都要两、三天才恢复,一般大夫都无从查知病因。”那婆婆尚未回话,云尽帆便立即帮她出口回答。

“尽帆,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急躁得像个孩子似的,这小泵娘又不会跑掉。”名唤梦茵的婆婆出声取笑,登时让云尽帆面带窘色,双颊微微泛红。

祈末篱轻笑出声,继续问道:“婆婆,您这病多久了?”

那婆婆沉默片刻,才叹道:“唉!这病……有二十九年了……”她回望丈夫,两人眼神交会,皆是黯然无语。

“二十九年?”祈未篱脸色更形古怪,问道:“婆婆,您可是……梅贵妃?”

“咦,梅贵妃?”紫芹惊呼,是当年那个惊怒皇上、撼动京城,弄得满城风雨的梅贵妃么?

那婆婆一愣,随即苦涩一笑,道:“小泵娘,你也知道那件事情啊?唉!这也难怪,你是宁王府的郡主,自然会有人拿来嚼舌根了。你猜得没错,我正是当年的梅贵妃向梦茵。”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呵!往事重提,向梦茵和云尽帆的面容满惆怅。

祈未篱与紫芹自然明白他们那段刻骨铭心的苦恋,唏嘘之余,也为他们感到欣慰,总算是雨过天青,上天没有狠心拆散这对有情人。

“对了,小泵娘,你怎会猜到我是梅贵妃的?”

“婆婆,二十九这数字可是很敏感的。还有您身上的病因,这是皇宫里才有的毒药,名唤‘锁心’,是皇上专门为……呃……为心不在宫里的妃子们研制的。”祈未篱尴尬一笑,续道:“这毒死不了人,但发作时却相当痛苦,好似心头有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原本宫中是有解药的,当年老皇上一怒之下,将仅有的一瓶解药给毁了,并下令所有御医不得研制,为的就是让您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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