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她坚拒他上山看夜景的邀约,于是他送她回家。下车时他拉起她手,在她手背印下一吻,深情款款地对她说:“明天见,小鹰鹰。”
然后她冲进家里,罗百粤正在陪女儿做功课,讶异道:“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胃有点不舒服。”那三个字造成一股恶寒窜遍她全身,她开了水龙头猛洗手,想洗去恶心的唇印靶。
罗百粤又问:“你最近常常约会,是不是快要有男友了?是你们店长吗?
“干么老是提他啊?”那天在美食街巧遇后,姐姐对华疆臣念念不忘。
“帮你物色对象啊!他看起来不错,稳重踏实,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他那型不是我的菜。”她逃进房间,躲避话题。
她不想给关先生第三次机会,但他照样追她追得勤,天天来“合鑫”报到。他在工作上确实有杰出的才能,可惜他工作与恋爱使用的似乎是不同的脑子,无论她如何暗示,就是摆月兑不了他。
这一点她自己也有部分责任,因为只要华疆臣出现在附近,她就好面子地装出与关先生相谈甚欢的模样,难怪对方不死心。
不过至少她态度明确,没有给对方暧昧幻想的暗示可惜她忽略了,对方的思考逻辑和她以为的差很多,以至于他们交往的流言传遍公司,她还毫无所觉。
流言传入华疆臣耳中时,他相当惊讶,关先生的满面春风很明显,但她某些不愉快的细微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他对流言存疑,暂时保持沉默,不去问她,何况,他也没立场饼问。
某天晚上,“合鑫”提早关门,员工们聚餐去,饭后一起上卖场,采购义工团上山需要的物资,关先生全程陪同,这时罗妙靖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我和关先生在交往?谁说的?”听了陈志旭的话,罗妙靖愕然停下脚步。
“关先生说的啊,难道不是吗?”陈志旭迷惑。“不然他怎么老是跑来我们店里,今天还跟我们一起聚餐、买东西。”
“我没有和他交往。”罗妙靖严肃地声明并环顾卖场,看见关先生和华疆臣正走入运动用品区,她跑过去。
“关先生,我有话和你说,立刻。”她劈头说道,正在挑选篮球的华疆臣闻声抬头,看她一眼,随即走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她等不及华疆臣走远就开口。“你告诉大家我们在交往吗?”她语气尽量平稳,音量却有点无法控制。对方擅自决定他们已是男女朋友,还到处乱说,让她非常恼怒。
必先生一副理所当然。“是啊,是事实嘛!”
“什么事实?我们何时开始交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们第二次约会去饭店吃饭,之后我送你回家,我亲了你的手,我们就从那时候在一起的,你忘了吗?”
“交往要双方都同意才算数啊!上次的吻没什么意义好不好?”她和这男人到底是不是在同一个星球上啊?为什么这么难沟通?
华疆臣将挑好的篮球放进推车,这一区正好没人,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全传进他耳里,他不清楚事情经过,但听她拒绝对方,嘴角忍不住上扬。
“鹰鹰,我明白你压力很大。”关先生道:“爱上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让你充满不安全感,但我希望你有自信,你情不自禁地爱上我并不是你的错,我不会看轻你的主动。”
罗妙靖想捧头尖叫,或者拖着他被自恋烧坏的脑袋去抡墙。“关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我承认你是一位有意思的朋友,我们也相处得很愉快,但我相信我没有给过你任何超友谊的暗示,我也不是害羞或缺乏自信才不承认我们在交往,我不承认是因为根本没这回事!”还看轻咧!他有什么资格看轻她。
必先生危险地眯眼。“可是那晚我的确吻了你,你也没有抗拒。”
“我没抗拒是因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且一个手背上的吻根本不算什么!”
“吻在嘴上的你就承认了吗?”
忽然,关先生握住她双手,低头吻住她的嘴。
这个吻让罗妙靖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两秒后才想起要反抗。她挣扎,但敌不过男人的力气,然后他突然退开,她以手背猛擦着嘴往后退,看见脸色铁音的华疆臣揪着关先生衣领往后拖。
必先生怒道:“华店长,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私事,你不要插手!”他伸手要拉罗妙靖,被华疆臣抓住手腕,罗妙靖迅速闪开。
“我不是你女朋友!往后连朋友都不是了!”
华疆臣道:“关先生,我同事现在似乎不想和你谈话,请你离开吧!”他语气平淡,手劲却几乎将对方的手腕扭断,他说完松手,关先生立刻狼狈逃走。
罗妙靖猛擦嘴,用手背、用袖口死命地擦掉嘴上陌生的男人味道,她很气愤,屈辱地红了眼眶。
“你再擦下去嘴唇就要破了。”华疆臣也很懊恼。他没料到关先生会有这么月兑轨的行为,慢了一步反应,见她不停发抖,他有股冲动想追上对方,将那人碰过她的部分全部扭断。
“擦破也是我活该。是我蠢,没带眼睛看人,惹来大麻烦。”她不敢想象如果华疆臣不在,如果是在更偏僻的地方,那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不能怪你,他平常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很好。”六岁以后,她没有再遇过这种无助的窘境,她以为她能保护自己却办不到,她的每个细胞都因恐慌而战栗,她想要有双坚强的臂膀拥抱她、安慰她……她望向华疆臣,又迅速掉开头。
“你不好,你的脸色很糟。”
“我说我很好!”她尖锐道。她想表现得坚强,也许自我调侃几句,但她办不到,她无法控制受到伤害的惊惧感,她试图表现的坚强成了虚张声势的愤怒。“我只是需要安静一下,你走开。”
他不走,她显然需要人陪。“我会待在这附近,你随时可以叫我。”
“你走开,走得越远越好!你干么要赖在我旁边?”给她一个轻柔抚触,一句抚慰言语……但是她的嘴却无法控制地吐出恶毒的话。“喔,我懂了,你以为趁这个机会向我示好,我们就有可能复合?别傻了,这只是一次失败,我还有很多对象……”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听出自己的语气没有她以为的讥诮轻蔑,只有逞强的疲劳。她双臂环抱住自己,轻轻颤抖,眼中泪光闪烁。
华疆臣将她拥入怀里。她抗拒着,但被他抱紧,她放弃抵抗,感觉他的唇触及她额头,她仰起脸,唇擦过他下腭,他俯下脸,以唇承接她。
她立即响应,急切模索他坚实身躯,湿润的唇舌渴求他,拱起身子贴近他,细致的女性曲线令他绷紧,他深吻她,在她嘴里激切地需索她,蛮横地压榨她,直到她轻喘不已,在他怀里柔软融化。
热吻因为彼此都需要氧气而暂停,他搂着她,呼吸粗重。她心跳狂乱,埋在他的风衣里,她柔弱火热的娇躯偎着他,她紊乱的呼吸穿透他衣料,烧灼他全身敏感神经。
“去你家吧……”她崩溃的颤音抽掉他最后的理智。
华疆臣绷着脸,拉她转身就走,大步穿越卖场,她得小跑步才跟得上。
他在食品区找到同事们,将采购清单丢给其中一人。“我有事先走,推车留在运动用品区那边。”他交代完便拖着罗妙靖就走,留下惊诧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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