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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的奇迹 第14页

作者:元笙

这几天怠忽职守,撒旦王却对她莫名的放纵。也罢!远算是她悲裒恋情里的一点小小补偿吧。

躺在云端上,伴着寂寞的夜色,她任由云朵载着她四处游荡,熟悉的气味告诉她普鲁德的到来。

他静静的看着她,一如往常,猜不透她心里有什么想法。

“亚曼,没事别来烦我。”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普鲁德索性坐了下来,仍是不发一语。

七十七号知道亚曼也拥有“感觉”,只是他不轻易外露。

对他,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他没有任何弱点,是无庸置疑的王者,她应该以谦卑的心欢迎他的到来——但不是现在。

普鲁德静静的看着她。就是她这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打一开始就深深的吸引他,纵使他贵为王子,但她仍不会刻意对他逢迎谄媚。

她就是她,七十七号,一个他得不到的女人,而那个混帐居然如此轻易的使她弃械投降。

“亚曼,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捺不住那股异常的寂静,七十七号干脆开口问。

普鲁德依旧没回答,姿势不变,仍只盯着她瞧。

“亚曼,”良久,七十七号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总是逃不过你的锐眼,不是吗?”

“为了一介凡夫俗子如此颓丧,值得吗?”

“我不知道,我是不由自主。”七十七号无奈地说。

“我的胸膛永远为你敞开。”普鲁德抓住机会表达。

“在你怀中哭泣?”

“如果你想。”

七十七号又叹了口气。“亚曼,这是我的劫数吗?”

普德德无语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普鲁德有意的回避了七十七号询问的眼。

“亚曼,为什么我记不起来我是怎么死的?”七十七号狐疑道。

普鲁德仍不看她。“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何必再去提它?”

“你说得对,想不到我已老得忘了当年是如何的死法了。不过忘了又如何?反正就是死了,只是一具无用的躯壳罢了。”

“希望你也能把眼前的事给忘了。为了他,你不像你了。”普鲁德衷心的说着。

“亚曼,谢谢你。”七十七号拍拍普鲁德,“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儿们。”

扮儿们?他真想对她大喊:我不要当你的哥儿们!但此刻除了苦笑,他又能如何?

想起那段遥远的记忆,对他而言,清晰得彷怫昨日。他是地狱大王,特殊的身分加上当时不可一世的霸气,他硬是一手遮天的活生生拆散了一对鸳鸯,私自把七十七号带到冥界当死神。

从那一刻起,他不曾后悔过。不屈不挠的意志力,使他即使明知终究会失败,仍不放弃。

以前是如此,现在是如此,未来仍是如此。

第七章

*宋朝崇宁年间*

普鲁德是个实习死神。他是命定的王者,即将掌控地狱之邦,因此要求自己必须亲自体会每一阶层的工作。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要收的魂魄太多了,人类愚昧的只求温饱,对于自己的灵魂修炼早已撇在一旁。

黑暗世界里其实也不需要这些垃圾,而这些天、地都不愿收留的幽魂就只好再也为人。

那个年代,每个结界都笼罩在乌云之内,使他们这些死神也不得不与天界交流,合力清理这些孤魂野鬼。

普鲁德就在那时第一次见到小花瓣儿——现在的七十七号。

寒冬乍暖的初春,普鲁德就像中国神话里的钟馗,能随意穿墙遁地,游走在三度空间中。

他的黑发长至腰际,外型冷酷俊美,但除了将死的人有幸目睹他的面貌,对人类而言,他只是一阵轻烟,看不见也模不着。

京城,空气中的气流透着浓浓的不安。可怜的人类,悲哀的混种品,枉费拥有天、地的基因,却没传承高尚的格调。

民不聊生,偷拐盗骗也跟着来,他穿梭于三度空间,将所收的魂魄按其生前的业障,投生做狗或人,或万物间的其他生物。

若他不经过那个胡同,就不会听到小花瓣儿的哭声了。

然而,那也正是他劫数的开始。

为什么会有婴儿的哭声?这座巨宅裹不应该会有小孩的哭声呀!

他好奇的欲一探究竟,穿过高耸的围墙,置身在一片花海里。

多诡异!江南三月才有的芍药花,在这春寒料峭的北方竟然大放异彩,如同清晨奔放的精灵,争奇斗艳的绽放着。

婴儿的哭声又提醒了普鲁德。他飘入巨宅,循着音源,进入一间富丽堂皇的内室。

“夫人,咱们这个女儿可是千辛万苦求来的,年近半百却老来得女,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说些丧气话呢?”一位温和中带有威严的男人正在床头安慰着刚生产完的女人。

两人容貌已见岁月的洗礼,年纪果然不小了,居然还能生出小娃儿倒也稀奇。普鲁德忍不住上前观看婴儿。

初见小花瓣儿,他无法正确的形容出自己的感觉。该死的,他为何要拥有“感觉”?那就像是自身的磁场全乱了方位,痛苦又新奇,令他不忍释手。

她是谁?这地区是由他管辖的,根据他手上握有的资料,这对夫妇不该有小孩啊!

“老爷、夫人,外边花园里的芍药花今儿个突然全开了。”婢女急急的跑进来,兴奋的说着。

“别大声嚷嚷。”那男人轻斥着。“夫人,我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那男人又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夫人,咱们家的芍药花从没开得像今年这般美丽,花开的时间也过早了,是不是有什么隐喻?”

那产妇听了倒是喜上眉梢,她爱怜的抚模着小娃儿,“咱们的女儿说不定是花神转生的吧?老爷,就叫她芍药吧,小名叫小花瓣儿,你说好吗?”

“夫人所言甚是。你瞧,小花瓣儿在笑呢!”

普鲁德仓皇的退了出去。

这是迷咒。

这小花办儿令他有莫名的感觉,也许小花瓣儿对他而言,是个他应该防着的禁区。

可是他阻挡得了这股致命的吸引力吗?

***

再见到小花瓣儿是十年后。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又来看看她。细致柔女敕的肌肤,翦水秋瞳滴溜溜的转呀转的,透露出慧黠又略带精灵的个性。

“爹,”她一蹦一跳的跑到那已变得更老的男人面前,拿出一双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的鞋子递给他。“这是小花瓣儿亲手缝的鞋,送给您。”

那男人满心欢喜的接过来。“我的乖宝贝,这双鞋做得真漂亮。”

坐在旁边的夫人哭笑不得,而站在旁边的婢女则忍不住掩口低声轻笑。

“碧珠,跟我来,外边芍药花开得好漂亮,咱们去采来送给娘。”说完,不等双亲答应,小花瓣儿早已奔了出去,后面跟着一位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婢女。

“老爷,这鞋怎么穿?你就是太宠孩子了。”那夫人皱着眉头对男人说。

“哪里的话,我觉得这鞋真的好看。”

“小花瓣儿从小心地善艮,看到小生命受了伤都会细心呵护,不过就这女红让人不敢领教,真是教人担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咱们以后招赘,女红的事交给丫头们做就好。”

“老爷说得是,但我心中却是一年比一年不安,京里也越来越乱了,这往后的日子还能一直过得如此安稳吗?”夫人忧心道。

“你这话倒也实在,但自从小花瓣儿出生以来,咱们家的芍药花每年总开得比别人早,谢得比别人慢,似乎应了小花瓣儿命中自有定数,咱们该防的防、该做的做,其他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是啊,这孩子的命运只怕早已注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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