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也想阻止咱们?呜…”话未说完,便是一阵腿软,跌坐在地,她甚至没来得及接近喜容。
倒是喜容莲步轻移,走至她的身旁蹲下,抿唇一笑,“成不成,现在不就知道了?都说稍安勿躁了,何苦自讨苦吃呢?另外,宋姑娘好大的兴致,这毒蝴蝶宋蝶儿的名讳,不嫌太过拗口吗?”她揶揄道。
“你!呜……噗!对我噗噗……下了什么呜……毒、噗?”宋蝶儿声泪俱下恨恨地道。
“不过是些小兴趣罢了,这“明猪有泪”比起那“区区化功软筋散”更上不了台面,我劝宋姑娘若不想丢脸,最好少开口。”
“你!”未蝶儿当真不敢再开口出糗,只得含泪恨道。
在场的人见宋蝶儿面红耳赤、声泪俱下,误以为她中了什么痛苦难耐的剧毒,皆惊惧的闭口不语,束手就擒。
喜容站直身子开口道:“诸位今日一来,想必定是熟知当年水榭门一案与柳庄的关系,”唇畔浅浅笑意一凝,“各位当真以为在有那样的前例后,咱们柳庄会毫无防备酌任人宰割吗?”清软的嗓音此时因一手好毒技而硬是变得如金石一般,掷地有声,清楚敲在众人心底。
“哼!鸟娃儿你倒是长进不少。”与柳熙斐交手的月使一笑。
“月婆婆……”闻声,喜容回首,一脸忧容,一扫方才谈笑自若的神情。
对付这些外人容易,但对象若为月婆婆……这些年朝夕相处,疼她、爱她、管教她、会对她嘘寒问暖的月婆婆…她要如何冷静?
随即,不知是柳庄训练有素,抑或这些散敌太弱,不出几刻钟,原先势均力敌的气势已呈一面倒的景象,只余柳熙斐与月使在激烈交手。
一旁已制伏所有人的风炽与花珏在确定这些人无法再生事端后,便交由冬秀等人守著,两人来到喜容身旁观战。
因对月使又敬又恨的感情,让他们决定暂时不插手,不愿以多欺一,介入柳熙斐与月使之间。
只瞧了一会儿,风炽与花珏皆暗自心惊。
原以为月使经年使用执法杖,今日少了称手的武器必是处处受制,不料去掉手杖,月使身形更加轻盈,此时使的是“双舞堂”的功夫,步法诡谲、变幻莫测,所幸少主武艺亦是精湛、身形敏捷。二人见柳熙斐身形一偏,惊险闪过月使的掌风,风炽月兑口而出:“不妙!”
“谁不妙?”喜容立即面色苍白紧张问道。
那两人移形换影速度极快,不会武的她压根瞧不清二人身影,看得她一双眼睛酸涩且吃力,又因极度担心二人状况,仍是死盯著那两道纠缠的黑影。身处这样无能为力的情况,她只能慌乱的依靠花珏与风炽的神色来推估现状如何。
花珏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谁有差别吗?丫头你不都一样会伤心难过。”见她仍是执著以对,轻叹一声后道:“少主武艺虽略胜月使,但月使招招不留情,少主却步步留余地……短时间可应付,但时间一久,肯定屈居下风的……”
不过,虽然他不是很肯定,但他有种月使肯定也未尽全力的感觉,否则,以少主那样几乎只守不攻的状态,击败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像是要印证他心中所想的似,只见月使喝道:“柳熙斐,你再自以为是的只出七成功力,莫怪我下重手了。”
“月使,请您冷静下来!莫说当年有误会,此刻您所有的人也都束手就擒,只剩您只身一人,您如何抵挡得住柳庄上下?”挡下她朝面门袭来的右掌,柳熙斐回道。虽恨她血刀自己亲人,但凭藉著这些年的情谊,非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下重手。
“哦?”月使环顾四周,眼见所有人果真皆被制住,她轻声低喃:“只剩我啊……”奇怪的是她竟不怒反笑,眼里俨然有股放手一搏的气势。“只剩我的话……”
只见她左腿急速踢向柳熙斐,速度之快,令柳熙斐只能惊险躲过,却无法挡住她随之而来的右掌——
“不要——”
众人皆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地一拥而上,混乱之际,只余喜容的惊呼清楚地回荡在众人脑海里,久久无法停歇……
第九章
七年前。
今日是“水榭门”门主柳谢悠的五十大寿。
由门内堆叠如山的贺礼与川流不息的恭贺人潮,便不难明白水榭门在江湖上的重要地位。
所有的奴婢打从天未亮即换上新裁好的衣裳,忙著接待不断涌人的宾客、忙著炊煮——即使今日重要宾客的一切吃食皆由名闻遐迩的“筵香楼”供应,但人手仍是不够。
这样忙碌的日子里能偷闲的,也只有不需做事的年轻一辈主子了。
“少主哥哥、少主哥哥!”
喜容娇女敕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柳熙斐一回头便准确的抱住跳进怀里的小人儿,因急速奔跑而潮红的小脸对著他笑得好不开心。
“怎么了?”他将她放下地,随即蹲下,先是帮她整理因一路跑来而显得凌乱的衣裳与发丝,而后熟稔的牵起她的小手往宴客厅走。
“门主与夫人这回可请来当红的梨园戏班呢!少主哥哥。咱们水榭门今日好不热闹呀!”
她从来没见过水榭门有这么多人过,今日简直是热闹得不得了!
“是呀!”他疼宠的对她笑道:“还有“筵香楼”的酒菜呢!”额外补充她一个消息,不意外地见到她更加兴奋。
“咦?真的吗?真的吗?”喜容一听立即抬头开心地问道,小脸因兴奋更显红润。
“筵香楼”是天下第一的酒楼,平日有钱都不一定吃得到,更不用说是出借大厨了,也只有与筵香楼老板是至交的水榭门门主柳谢悠才有这样的特权。
“真的!真的!少主哥哥可曾骗过你?”柳熙斐一脸笑意的回视。
“不曾!”喜容先是摇摇头,再一脸期待,一双眼睛亮晶晶宅闪著光对著柳熙斐道:“那少主哥哥我们快去瞧瞧!快点、快点!”原先被柳熙斐牵著的小手,此时“反客为主”的强拉著他,快步向前。“据说“筵香楼”炒出来的鱼干虾苗比皇宫里的龙虾鱼翅要美味十倍——?”
“少主。”喜容的话被适时来到的花珏、风炽打断,两人先向柳熙斐行礼,而后花珏故意对著喜容道:“小喜容,门主过寿,你在兴奋些什么?远远就瞧见你蹦蹦跳跳的像个跳蚤似的。”
“花珏!你难道就没别的词可以形容了吗?”她鼓著脸怒道。
可恶!什么跳蚤?花珏的嘴真坏!
“有!”花珏一脸诚心改过地说道,见她脸色稍缓,再恶意的补上,“肥嘟嘟又爱吃的胖跳蚤。”
“花珏你!”喜容抿著嘴,一脸克制,没牵著少主的那只手捏成拳,握得死紧。可恶!她忍、她忍、她忍忍忍。
今日一早,梅儿姐姐与花姨才将她打扮成小美人一个,还笑说她像花姨一样漂亮、像夫人一样有高贵气质,所以如果是夫人,肯定不会冲上前去对花珏又踢又咬的,她要效法夫人一般高雅,所以她忍!
“我什么?瞧你方才说得活灵活现的,别说花珏哥哥我对你不好,待会儿有鱼干虾苗我就净往你这小跳蚤嘴里塞,倒是你可别来跟我抢龙虾鲍鱼。”花珏像是逗上瘾似的,故意说道。
“你!臭花珏!”喜容气得冲上前去要打他。
可恶!夫人是不会打花珏,但花姨会!最多她不要高贵气质,只留漂亮就好了。她要打扁臭花珏、缝起他一张臭嘴!
“花珏你别逗她了。”柳熙斐一手拉住喜容,一面轻声制止花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