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俩在……”白舞蓉毕竟脸皮薄,底下的话除了用羞涩替代,似乎别无他法。
妈呀,这要她明天怎生见人?呜呜,她不要活了。
“我先前就说你很聪明。”王佑鑫笑着点点头,便不再开口。他需要专心致志,才能压制月兑轨的遐思绮梦。
镜头拉到门外,四颗可见白发的头颅,正紧凑在靠着门板上的玻璃杯旁,细细测取由屋内隐约泛出的男女吟哦声,混着飘摇柔媚的乐曲,有着越来越起劲的节奏,叫酥了窃听者的心。
“咳……嗯……我想,他们是……真心相爱。”白爸佯作镇定。
“是呀,倘使是你猜的假结婚,他们不可能……做得那么……那个。”王爸勾着和王佑鑫神似的烁瞳,瞅着美丽的妻子。
“也许……是吧!”王妈羞怯地垂首。
“我就说是亲家母多疑了。”白妈脸上透着红滟。
两对老夫老妻乍然返至初识的热恋情怀,他们灵犀相通,各自挽住自己的伴侣,回到自己的窝去。
夜是属于恋人的,尤其今晚的月色分外迷人,停在窗台上的两只小鸟,比翼倾身、眷眷厮磨,啾啾昂扬互道衷曲,为暧昧的氛围增添了几许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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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舞蓉浑身僵硬地醒来,猛抬眸,王佑鑫已不在身旁,抚着他躺过的痕迹,她一个人瘫在kingSize的双人床上,显得有点寂寥。
她匆匆梳洗换装下楼,大伙儿正坐在饭厅用午膳。王佑鑫一见她来,立刻送上午安吻,并帮她拉开椅子。
“怎不再多睡一会儿?”他知道昨晚打发父母回房后,她整夜未寐,直到天亮了才入寝,因为他和她一样。
哎,眼见佳人就在伸手可及处,但只能望梅止渴,孰料愈望愈渴,那感觉俨然在沙漠中看到水却不能喝。
“你好坏,也不早点叫我。”她挨近他嘀咕。
“有什么关系?爸妈又不是外人,他们能了解的。”王佑鑫故意不压低音调,耐人寻味地煽着眼睫毛。
“对嘛,对嘛,累了就多歇息歇息。”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进入四老竖起的顺风耳,四人心照不宣地怪笑着,对明年抱孙有望都怀着无比的信心。
“不……”见他们眉来眼去,白舞蓉赫然忆起昨晚的第四台频道,脑海随即漾满飘香春色的亵吟声,她猝地明白他们误会了,当下烧红了脸,想解释却又无从起头。
“我看你睡得很香嘛。”王佑鑫抢白。他耐住一夜欲火攻心的惨苦,好不容易让爸妈相信他俩的假结婚,他可不允许她现在蹦出来砸场。
“还说呢,都是你害我今天腰酸背痛。”白舞蓉有口难言,不禁把气出在他身上,偷偷在桌下掐他一把。
“哎唷。”喊疼的时候,王佑鑫绝不马虎。
小俩口的一来一往,怎么瞧都像是打情骂俏,而且她的话乍听之下委实暧昧,四人帮这下笑得更诡谲,王爸用手肘顶顶王佑鑫。“儿子,这种‘痛’一定要忍喔。”
“你们想歪了啦,我……”天哪,她的名节……白舞蓉是哑巴吃黄连。
可恶!这全要归功于旁座这位深具巨星气质、脸庞稍带稚女敕、眼神温柔、却有着邪气谑笑的王佑鑫,一般人,包括他俩父母,皆被他的外表所蒙蔽,只有她知道他是个伪君子、坏胚子。
偏偏她对他……爱情呀爱情,它为何要来得那么仓促,害她在完全没有戒心的情形下……
“没有歪,没有歪,你爱睡多久就睡多久。”四老同时摇手否认,想到昨夜的甜蜜,纷纷朝老伴暗送秋波。
“真的不是……”白舞蓉欲哭无泪。
“爸爸们和妈妈们刚刚还在说,要去二度蜜月呢!”王佑鑫旋踵插播最新消息,并附加注明。“下午就走喔。”
“太好了!”白舞蓉松口气地大叫,念及似乎表现得过于兴奋,忙拗回正常声调微笑。“我的意思是……这样很好。”
“可不是嘛,他们要一起去非洲玩‘几个月’。”王佑鑫继续散布出快乐的音讯。
“太……令人羡慕了。”那不就表示她和他有好几个月的自由时光吗?要不是他按住她,她差点起立鼓舞叫好。
“你们小俩口可以和我们一块去呀,咱们两代同行,组成一个蜜月团多棒。”王妈一边拉着白妈的手,一边握着白舞蓉的手,心中盘算着美好蓝图——回来时便有第三代的降临。
“是啊。”另两位等着做爷字辈的,也急急附和。
“哗……这……”白舞蓉恨不得掌自己的嘴。和他们共度蜜月,那不是梦魇吗?她不想夜夜受第四台折磨呀。
“对不起,我手边恰好有政府的一个大工程等着开标,所以我先向妈拒绝了。你……不会怪我自私自利又自作主张吧?”王佑鑫执起她的柔荑。他技巧性的问话,不仅暗示她,事情他已料理干净,又让旁人误解他有多体贴、而对他俩产生鹣鲽情深的错觉。
“不,不会。”怪他?她险些要跳到他腿上,抱着他亲呢。呵呵,解月兑了,真想引吭高歌——我们敬爱你更佩服你,让我们献上最敬意。
“别失望嘛,等这阵子忙完后,我俩也效仿爸妈的恩爱,去二度、三度或四度蜜月,只要你喜欢。”王佑鑫歉疚地搂着她的水蛇腰,把脸抵在她的鬓腮间。
那是他最爱黏着她的姿势,既可嗅闻她的馨香,又能撷取她的柔致。
“喔……”望着父母欢愉的灿靥,白舞蓉不好乱动,只得干着喉咙任他吃尽豆腐。失落的心则黯然地思忖着:她和他有再次度蜜月的机会吗?
***
“你别听她的。”王佑鑫跨到白舞蓉的面前。
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宰了拓跋刚那位多事、好事、惹事的老婆;也就是婚后仍死性不改的狗仔队队长,黎琪。
他好不容易把四只老狐狸送上飞机,“遣返”他们回到属于他们的国度——非洲大草原;而好不容易外界才相信他的假婚姻,故切莫轻举妄动,来安抚白舞蓉不要立刻赶回台北;而也好不容易,万物似乎就要恢复轨道,却被黎琪轻易地用一通电话的“新闻快报”给整个摧毁。
“她那人讲话向来言过其实,做不得准的。”他用指尖扒梳着头发。那女娃儿不晓得凌晨两点半是正常人的睡眠时间吗?
“你是说,她告诉我艺廊现在正在失火的事是假的?”白舞蓉瞪着杵在门口、不许她出门的男主人。
“我想失火的情况应该不严重,不然那个华什么的家伙……”王佑鑫试着找出拖住她的说词。他这些天,日日让黎琪底下的记者专访和拍独家“亲密照”,均是在喂狗吗?
“人家叫胡铁华,不是‘那个华什么的家伙’。”白舞蓉翻着眼珠插口。
“好,胡铁华就胡铁华,要是严重,他必会打电话来通知你。”姓胡的一不是国色、二不是天香,王佑鑫管那“肌肉霸”叫什么!
“他没有这里的电话,你这里也没有装电话,你忘了吗?”白舞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冷地指出重点。“这儿只有你那支大哥大。”
不过就算有,她也不敢给,小胡肯定已从媒体得知她嫁给女圭女圭脸的消息,他会怎么想她?他会生她的气吗?
“你没有跟他说我的大哥大号码?”不晓得何故,王佑鑫心底窃喜。
“我每天光是应付躲在附近的记者,和你那位不时打大哥大来查勤、问安的‘离奇’弟妹,紧张得觉都睡不好,哪有时间跟朋友联络?”她甚至没胆量去翻报纸,从父母先前的反应,她大概猜得到上面是怎么褒贬她的麻雀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