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停车!”超过一百二的时速,没几下就到了郊区,白舞蓉眼见四下无人,不禁浑身冒冷汗,想他每次都对她动手动脚……她顿时怨起自己的粗心,脑海里晃过一幕幕的强暴分尸血案。
“嗯。”王佑鑫也不罗嗦,方向盘一转便将车子驶到路边,再猛然煞住。
白舞蓉弹前又弹后的身子,全靠胸前这条安全带才没撞上玻璃。她试着打开门,可是门仍旧文风不动,她开始慌了。“你……要……干什么?”
“别动。”他定定地看着她,大大的手掌缓慢地朝她的脸伸来。
“啊……”她尖叫地退开,但车内的空间毕竟有限,她紧贴着车门不知所措。
结果他仅是帮她拨正发夹。“歪了。”
“谢……谢。”再这么下去,她会得僵直性肌肉炎。
“不客气。”他将手臂搭在她的椅背上,用手指头绕着她的青丝把玩,不一会儿他忽然敛住笑,问:“你喜不喜欢惊喜?”
“不喜欢。”她回答得很快。他给她素来只有惊、没有喜,她已经受够了。
“我想也是。”王佑鑫嘟着嘴,认真地颔首。
“你在耍什么花样?”防备的惧色始终没有懈怠,她眯目斜睨他。
王佑鑫正经八百地说:“当我妻子吧!”
第三章
如果不是太阳太大,晒得人有点头晕脑胀,便是车内伤眼的大橘红色,扰得她头昏目眩,因此失去了神智,进而影响到她的听力。她感到空气稀薄,呼吸停滞,随时都有晕倒的可能。
“你……你……说什么?”白舞蓉相信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
“当我妻子。”王佑鑫重复。
他想过了,与其和爸妈为相亲之事争吵,不若将计就计,和她假结婚,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而这也似乎是解决他目前因境的最佳办法。
“你是不是……该回家吃药了?”白舞蓉问得很含蓄。接着,她又试着打开车门,在历经几次失败后,总算放弃地坐定位。
“我不是跟你说笑。”王佑鑫澄亮的莹瞳有着严肃和……受伤;倘若今天换作是别的女人,必会感动地抱着他猛吻,然后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马上挟持他进礼堂以防他后悔,但她却是兴趣缺缺、步步为营。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白舞蓉上下打量他,认定他是在搞鬼。
“我做人这么失败吗?”王佑鑫皱眉盯着后视镜中的自己。
“王先生,我不……”她是来警告他滚远一点的耶,怎么事情反而演变成这种场面?
“太好了,你答应啦!”王佑鑫突然拉住她的手,欢欣鼓舞地嚷着。
“我哪有?!”白舞蓉怪叫,她不记得她有点头啊!
“你不是叫我‘先生’吗?依辞海语注,先生乃丈夫也,丈夫即老公也,所以你等于拐弯抹角在喊我老公。”虽说白舞蓉不为他的魅力所惑,乃是他相中她的理由,然她的矢口回绝,却仍造成他的男性自尊心受到打击。
“谁跟你拐弯抹角?你给我听清楚,我宁愿当尼姑也不愿嫁给你!”白舞蓉勃然大怒,这个恶人又挑她的语病来逗她。
“喔——”失望的音节顿时拉了好长,他颓然地努着嘴,仿佛被妈咪遗弃的小宝贝,害人心里顿觉不忍。
“我的意思是……”白舞蓉不禁软下态度,她搔搔脸,弄懂她明明才是被害人,可让他那一瞥,她倒成了被告,而且还对自己话讲得过重而于心不安。“我们认识不到两天你就要娶我,这……是不是有点冒险?”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赌博。”王佑鑫两手一摊,潇洒得很。
“话是没错,王……”她一个生手,即便是要赌,也不会笨到找位赌王。
白舞蓉欲打消他这个怪念头的长篇大论尚未开讲,王佑鑫已嘻皮笑脸地凑过来。“叫我佑鑫、佑佑或鑫鑫,喊老公也行。”
白舞蓉的胃连续后翻了好几个筋斗。“这事到此为止,麻烦你送我回家,不然放我下去,我自个儿叫计程车。”
“你要是现在回家,日后必会懊悔。”王佑鑫为她叹息。
“不必日后,我早在上你的贼车便已有了悔意。”白舞蓉讽笑。
“你父母不是希望你赶快结婚吗?”他慢慢放出诱饵。
“只是‘希望’。”白舞蓉兴味索然。
“可是你却希望事业有成,结不结婚是其次。”这也是他之所以会选择她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怎么还有疑问?”白舞蓉不懂他的重点。
“我的情况和你类似。”由老爸老妈的频频小动作看来,王佑鑫知道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那是你个人的问题。”白舞蓉晓得他必有下文。
“错,是你和我共同的问题。”王佑鑫胸有成竹,自信满满。“我以人头作保,我俩这次的相亲若是没有成功,令尊、令堂铁定和我爸妈一样不会死心。”
“我没事要你的人头做啥?”这确实一直是她的隐忧,没想到让他一语击中,不过她不愿承认。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鱼儿上钩了,他看得出她在动摇。
“就是要我嫁给你?”白舞蓉攒眉。
“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你很聪明。”王佑鑫粲然一笑。
她想一想,嗤鼻道:“我不认为此法可行,你根本是头壳坏掉。”
“你放心,我们的结婚只是名义上。”王佑鑫大笑,她那模样相当可爱。
“你是说……假结婚?”要不是对他有所了解,她或许也会和旁人一般,被他纯真的稚气俊颜所迷惑。
“没错,这么一来,不但堵住双方父母的嘴,我俩从此也能耳朵清静、天下太平。你闯你的事业,我做我爱做的事,咱们互不侵犯,互不干扰,生活和单身时代毫无二致,享受充分的自由自在,多的不过是张官方的纸样和室友。”王佑鑫分析厉害关系。
“呃……”这虽然是文艺小说上才有的情节,却不失为解决的好方法,白舞蓉有点心动。
“一年之后,我们便可互道珍重,再向双方父母表示我俩都不适合婚姻生活、或需要时间疗养,暂且不愿涉及感情事宜;至于这‘时间’长短,当然就没有限制。”王佑鑫贼兮兮地说得头头是道,并把所有会产生的疑难杂症,事先加以考量。
“你若在此一年期间有了新欢,大可挥挥离婚协议书,我绝不会带走一片云彩。”
见她仍在琢磨,他加把劲儿地再怂恿。“你仔细想想嘛,你完全没有什么损失啊!”
“你都计划过了,对吗?”瞧不出他的心思如许缜密周详,白舞蓉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万事俱全,只欠你这阵东风。”他笃信再也没有比此法更一劳永逸的了。
“不会有问题吧?”白舞蓉依旧放不下心。
“有我诸葛王在,怎么会有问题呢?”王佑鑫拍胸脯。
“为什么是我?”白舞蓉忍不住好奇,他根本不乏女伴,想假结婚,只需随便抛出一笑,相信立刻会有一狗票的女人,争先恐后抢着要做。
“因为我老爸老妈看中你。你能想像我从昨晚出餐厅到现在,接到他们几通询问的电话?”王佑鑫十分坦白。“不过最重要的是经过我数次测验,你皆不为我的魅力所动。”
“你之前的毛手毛脚,全是在测试我?”不悦的音量不觉提高。原来不是她有吸引力,而是……潜藏在内的虚荣心不免有些小小的反弹。
假装捧着疼痛的心,他颔首道:“你对我的魅力视若无睹,我是有点受伤啦,不过你是不二人选,我要找的就是像你这种不会黏手的战友;你绝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想藉机缠死我,届期我方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