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大伙举杯高喊着。
“等下再喝这杯酒,先拆礼物。”牛三婶兴奋的叫道,女人家嘛!总是比较好奇那一包一包的东西。
“对、对,不准偷喝,先拆再说。”牛四婶附和。
“是呀!”众女眷几乎都出声,还有什么比得上拆礼物来得重要?
只有媚娘和张克的表猜很怪异,闪煤不定的眼神硬要挤出一些配合大家的笑容,思考着如何劝大家多喝一些。
除了少数几道菜,张克把所有的迷药几乎全倒入酒中。
而张旺领着另外两名山贼弟兄,经由张克的介绍,已混进仆人堆里帮忙,现在正在张克旁边向他施眼色。
因为热闹鼎沸,谁会去注意或在意多那么几个家仆?
“哇!好精致的耳环。”
“看看这个,好漂亮ㄝ!”
“这手镯好美喔!”
只见一堆女人七手八脚的自行拆礼物,又七嘴八舌的评头论足一番,然后互相夸耀谁迭的东西有多好、多美、多实用。
看着七零八落散得一地的首饰、珠宝、衣料,牛婵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瞄见方世杰坐在远远的一桌,对自己完全不闻不问的样子,心中不觉又气又悲,一股想哭的冲动令她巴不得消失在人群里。
“你要去哪?”牛大对站起来要离开的牛婵问道,他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
“上厕所。”牛婵没好气的低着头。
“早去早回呀!”牛大笑得眼睛都埋在肉堆里。
牛婵忍不住暗对,“回你的大头鬼。”便急着到庭院透透气,临出门只听到不断劝酒的声音。
“臭世杰、烂世杰、笨世杰、呆世杰、死世杰、坏世杰……”牛婵对着夜晚的空气大骂。
“不好吧?背着人家骂坏话。”一个不以为然的熟悉声音突然冒出。
牛婵吓了一大跳的转过身。
丙然迎面而来的是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只是他看起来全么瘦了?是夜色让他感觉脸色苍白吗?
“你来干什么?”牛婵口是心非、态度恶劣的抬高下巴,明明是想得半死却又装出不在乎,真是死鸭子嘴硬。
“你怎么不进去?”方世杰答非所问。
“进去作啥?无聊。”
“那我在这陪你。”
“谁要你陪啊!”别走,你别真的走喔!牛婵在心中说着反话。
“那我走喽?”
她就知道,牛婵垂头兴叹,静默不语,想叫他留下却碍于面子说不出口,只能对着自己的倒影在月下饮泣。
饼了几分钟,听到身后真的没声音了,她才难过的蹲在地上哭了出来。
“猪八戒,叫你走你就真走……平常怎不见你这么听话,呜……没良心的。”
“谁没良心呀?”
讥诮、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猝然响起,牛婵吓得猛然转头,却差点碰上方世杰近在眉睫有如放大好几倍的脸,又吓得跌坐在地,倒爬了好几步。
“不会吧!”方世杰神情甚是疑惑的模着自己的脸,“依旧潇洒迷人、风釆翩翩,怎地你一副被我嘛到似的,太伤我的心了吧?”
“你……不是走了吗?”牛婵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刚才那些话他不知有没有听见。
“你希望我走喔?好吧:那这次我真走喽!”他抬起一小步,见她没动静,又跨出一小步,“真走喽!”再迈出一小步,“真——走喽!”但却仍是绕着她转。
牛婵被他逗得化涕而笑。
“不生气啦?”
“谁生你的气啊?”
“那刚刚是谁一直臭、烂、笨、呆又死呀、坏呀、还猪八戒的乱叫一通呢?唉!原来你在自言自语,那我不打扰你。”
“喂!”牛婵拉住他,“别走。”
“好小声,我耳朵不好,听不到咧!”方世杰好似喃喃自语,拚命搔着耳。
“我要你别走。”
“奇怪?还是听不见,这耳朵真糟糕。”
牛婵恼怒的拉下他的耳朵,对着耳内大吼:“我叫你别走。”
“哇!破了、破了,耳膜破了。”方世杰捂住双耳跳开五尺。
“谁教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
“对呀!我活着应该嘛!方太太。”他从背后搂住她,下巴在她顶上厮磨着。
牛婵爱娇的依在其中,扭捏羞嗲的红着脸,“谁是方太太?”
“以前你就问过啦!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够……悍、够凶、够恰、够……唉哟我的妈,痛……痛!”
牛婵狠狠的掐着他的臂膀肉,一手扠着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哪悍?哪凶?哪恰?啊、啊?”
这茶壶模样不叫悍?不叫凶?不叫恰?那叫什么?
“娘子饶命,小的该死,竟然把你的缺点全说出来了,真是罪过、罪过。”
牛婵本来打算放手的,听到后来就又死命抓着方世杰,“又说。”
“救命呀!”
两人追跑了一段,才累得坐下来休息。
“不行啦!我认输。”方世杰喘着气,体内的疼痛似乎在酝酿,“休息一下吧!”
“嗯!”牛婵靠在他臂弯中,这种感觉真好。
方世杰似笑非笑的抬起她下巴,就是这双含情脉脉的晶莹大眼让他失去了方向,本来决定在离开前不要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好使自己走得痛快些,但,说什么就是硬不下心肠来。
月儿也像感受到他的心事,而阴暗的躲到云后哭泣。
第九章
方世杰牵着牛婵的小手,一路上两人都不愿先开口破坏这份宁静。
终于到了大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对方的手,正想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来相当陌生的声音。
“这死肥猪怎么仍不醒?”
“再踢他几脚试试。”
“还是不行!是不是踢得不够力,我来。”
方世杰和牛婵立刻蹲下来,机警的对望一下,白痴也能意识到大厅内有事情发生了。
两人于是在紧闭的纸糊门窗上挖一个小洞,只见大厅内众亲人、仆人都被捆绑手脚的坐躺一堆,每个人都呈昏迷状态,一个长相猥亵的壮汉和另外两个穿著家仆衣服却看来同样鄙陋小人正在踢牛大,一旁站着的竟是张克和媚娘。
“用水算了。”媚娘不屑的面容透露着不耐烦。
张克在不一会的工夫便拿了一桶水来,倏地往牛大身上倒。
牛大果然像大梦乍醒般的哇啦叫了起来,睁开双眼才发觉不对,想要站起来却才知道自己被五花大绑。
盯着张克和媚娘,牛大如狮吼般的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俩见到牛大,初时还有点畏惧的躲到张旺背后,待发现牛大试了几次都挣月兑不开,才放心的扬着下颚走到他的跟前。
“你再傲呀!哼!”媚娘不客气的一脚便踹过去。
牛婵在外看得气涌如山便要往内冲,方世杰捂住她的嘴,要她噤声并轻轻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冲动,先看看状况,想个办法将他们都救出,还要把坏人抓起来。”
“嗯!”牛婵气愤的咬着牙。
“说!宝藏在哪里?”张克开门见山的直接问。
“什么宝藏?”牛大怒气腾腾的反问。
啪!张克一巴掌便打在牛大的脸上,“你还不说?”
牛大其实早醒了,他因为平时效法神农氏尝百药,再加上他酒喝的并不多,所以这些迷药对他而言效力减了大半,只是他察觉不对,因此一直假装昏迷,他实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装!我明明在八年多前听到你和别人……”张克指着牛十,“他,就是他,喔!原来你也醒了,那正好,可以对证!你们俩在酒馆中谈到……你说那是一笔无价之宝,你把它藏得好好的。”
“八年多前?在酒馆?和牛十?”牛大两眼都快皱成一团的回想。
“还没想到?要不要我帮你。”张旺不客气的一棍打来,当然,他也没放过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