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替她省去了烦恼,“因为不想失去她。”
“失去?”
“本来圣女是不可以嫁人的,可她还是和当时的月相爱,那样的圣女将是不洁的,人类的欲念只会令我圣兽之名蒙羞。”
“就为了这个。”夕望暗自庆幸,好在她本来就不圣洁,就算她堕入风尘,他也不会怎么样吧,反正她本来就这样了。
“后来你就受了惩罚,然后遇到了我。”
“当时仲裁者告诉我,惟有包容才可得救。”
“仲裁者?”夕望好奇地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玄色的衣,银色的发,金色的瞳,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啊!”夕望惊叫出声,吃惊地张大了嘴,“他……”
“怎么了?”
“我见过他!”夕望忙指了指手腕上的圆环,“是他给得我铃铛,不,也不能说是给,是我花一个银币买的,也不是,总之是他……”
“看来,他还在看着我,等待着……”
后面的话夕望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他笑了笑。
“我知道他在哪,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银雪摇了摇头,无人能找到他,没有空间与时间的仲裁者游曳于无尽的宇宙中。
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在半空炸开,五彩的光点四散,遮过了星子的容颜。
“天啊!”夕望一下跳了起来,“你看,你看,太漂亮了!”
夕望还以为在这僻静的地方看不到呢,没想到烟花可以飞得那么高。那是属于天空的花朵,为了一瞬的美丽而耗尽生命,为无尽的苍穹添上了美丽的光彩。在人们的呼唤声中,一个又一个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整个夜幕成为一个巨大的花海。开放,凋零,这便是花的命运。
“瞬间……”夕望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为什么要这么短暂呢?还是因为短暂才美丽?不过……”笑望着苍穹,“美丽就好了,管它那么多!”
就在此时,瘦小的身影向他们跑过来。
“气死我了!”风影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啊?”夕望惊讶地问。
“当然知道了,我都跑遍了。你呀!可真够讲义气的,一转眼人就不见了,还说一起出来玩呢!居然放我鸽子。”
“真……的……是……非常抱歉。”夕望拍了下自己的头,“我把你给忘了。”
“算了。”风影瞄到夕望手里捧着的糕点,笑道:“就拿它赎罪吧。”
“不行。”夕望忙把糕点藏在身后,“你要吃的话,我给你钱,自己去买。”
“喂!不过是……”
“不行。”夕望语气坚定地说道,“这可是很珍贵的东西。”
银雪看着他们笑了。
风吹过,巨大的夜幕上绽放出无数的花,只为了一瞬间的美丽,但,管它的,美丽就好!
※※※
“什么?日长老找我?”夕望猛吸了几口气,哀求般地对传令的人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还是请你自己去问吧!”传令的人说。
“惨了!”夕望不明白日理万机的日长老要找她做什么,不会是要她离开银雪吧?她知道自己是配不上那么尊贵的兽,不过……她可是一直对银雪恭恭敬敬的,这还不行吗?
走入大殿,日长老端坐在正中,旁边还有严肃的光武。
“拜见陛下。”夕望说着,礼貌性地鞠了个躬。银雪曾脸色非常不好地警告过她,以后不可以对任何人下跪,就算是身份无比崇高的长老们也不行。
日长老开口道:
“你知道银雪的身份特殊。”
丙然!夕望暗自哀叫,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们商量了下,决定由光武来训练你。”
“训练!”夕望吃惊地看着日长老。
日长老点头,“为了不辱没圣兽的身份,作为圣兽的主人你有这样的义务。”
“义务?训练?光武?”夕望暗自苦笑,有没有搞错?
“我……”话还没有说出口,日长老已开口:“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令你为难的。”
“那样啊!”夕望说,不好得罪地位崇高的长老,但回家应该没事吧?“我很久没有回家了,本来我想复苏节回去的,可突然间出了这么多事。能不能容我先回趟家再说?”
“也好,不过希望你能快去快回,我们还有很多安排需要你的协助。”
“当然。”夕望说,松了口气,还好可以出去透口气。对了,得把这件事告诉银雪,最好让他和自己一起回去,这样妈妈就可以看到他了。主意打定,夕望快步向银雪所在的地方走去,远远就看见银雪在和一个人面对面地说着什么。
“别这么大火气,这可一点都不像你。”月长老柔声说着,脸上挂着无害的笑,“长得像自己的祖先又不是我的错。”
“圣殿隐藏了什么?”银雪质问着,冷冷的口气令偷听的夕望倒吸一口冷气,真是的,也不看看对像是谁,别人对你礼遇三分是给你面子,真是不知进退。
“这……不关你的事吧?”月长老故意把声调拉得长长的,白皙的脸上漾起美丽的笑颜。
银雪冷哼一声,早前的暗魔法已经让银雪猜到了几分。
“他要醒了。”
月轻掩嘴道:“这也不关你的事吧!”说完款款离去。
见他走远,银雪把头扭向一边,沉声道:“出来。”
夕望认命地从花丛中爬了出来,嘴里叫着:
“哪里呢?我怎么找不到啊,我的东西丢了,我正在找。”
银雪没空理她,问:“有事吗?”
“有。”夕望讨好地笑了笑,
“我向日长老请了假,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夕望看他沉吟的样子,不高兴地说:“算了,不为难你,反正又不是没单独回去过,还用得着你陪吗?”
“我说不跟你去了吗?”银雪皱眉道,夕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么爱发脾气。
“你去?”
“走快点的话,也许还能赶上你们那里的庆典。”
“对,复苏节要持续十天呢,不过我们那里的庆典可没这的好,事先告诉你了,到时候可别说我骗你。”
银雪笑了笑,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夕望说话,就像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兴高采烈的夕望对话。怎么会有人那么容易满足,又那么容易生气?所有的心事都放在了脸上,说笨吧,有些时候却又透着精明,模不透。
※※※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夕望银雪便要出发,风影闻讯前来,叫着:“坏夕望,坏夕望,你居然不告诉我。”
夕望撇了撇嘴,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我不喜欢送行的感觉,挺不好的。”
“别忘了给我带礼物。”风影说。
“知道了,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哕嗦。”
“我才不是老太婆,再过三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参加我的成年礼!”
夕望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再见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马车缓缓驶出风影的视线,落寞出现在他的脸上,没有家人的风影,把夕望当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看待。
“你怎么了?”夕望坐在马车的后面,把头探到正在驾车的银雪身边问。
“危险。”银雪N次提醒。
“你好罗嗦。”夕望不耐烦地说,
“你的脸色好阴沉,又有什么心事?”
“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银雪岔开话题道,“家里有些什么人?”
“好多人。”夕望说,乖乖地把头缩回到车里。
“怎么不说了?”不太对,夕望不是那种给了话题不谈的人,很多时候她会自言自语,现在的情形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