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人。
她大胆地把整个头伸出去,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
真的没人。
她吁口气,大胆地站起来,拍拍裙子。“小香,安啦。那只喷火龙已经走了。”
“什么喷火龙,嗯?”故意放低声量的轻柔嗓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语音中含着刻意压抑的怒意。
馥儿吓得惊跳起来,一转身跌到花丛里。
乔拓双手交叠胸前,看着她拚命挣扎着要起身,结果被枝叶愈缠愈紧。他无奈地摇摇头,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他伸手像拎小鸡似地把她提起来,帮她拍掉秀发上、衣服上的枝叶。
“呃……拓哥哥,你早。”馥儿从眼帘下偷偷察言观色。糟了,这次他好像气得不轻。
“妳刚才叫谁喷火龙?”
“没……没有,我是在想像。”馥儿玩起衣角。
“想像我是喷火龙?”乔拓皱起眉头,这妮子的花样愈来愈多。
“我怎么敢?”她如果承认的话,一定会立刻壮烈成仁,连忙转移话题,“刚才那事不能怪我。”
“是啊,不怪妳,难道要怪我?”馥儿的计策果然成功,乔拓的注意力马上回到他来找她的目的上。
“我只是叫大胆的名字而已。”她噘起小嘴,不依地辩解。
“谁叫妳不看清楚有没有人在就乱叫,那位是府衙的马师爷。”乔拓想到刚才的情景,忍不住好笑,但他的脸依旧板着。
“我怎么知道他的惧内症会严重到这种地步,一听到『大胆,你给我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跪下来。”馥儿细声细气地说。
乔拓一回府,萧云坡就把这件事告诉他,还好马师爷的个性豁达,才没有气得拂袖而去。不过他的老脸已挂不住倒是真的。
馥儿看乔拓的脸色还是不见改善,又玩起衣角,不甚有悔意的道歉,“对不起嘛!”
乔拓叹口气,“下次要注意点。”
他从来就不忍心大声苛责她,因为只要他稍微提高声量,她就一副很怕他的样子。而他着实不愿她畏惧他,所以每次总是不了了之,他从没有赢的份。
“赵香,带小姐去换套衣服。”他转向馥儿,“待会到书房来,别忘了今天要去看新建好的别园。”
馥儿立刻眉开眼笑,喷火龙的火气没了。她兴高采烈地拉着赵香离去,临走前还给了乔拓一个令他目眩的可爱笑容。
第五章
包衣后,馥儿准备去书房找乔拓和萧云坡一起去看她的别园,赵香则提着猫篮跟在后面。
馥儿边走边和赵香猜测她的屋子会盖成什么样子,她一直不太相信才几天工夫能盖出一栋多好的屋子。走了一会儿,馥儿发现身后多了一个影子,她停它也停,她走它也走,她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一堵墙。
一个面无表情、小山似的大个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和赵香身后。
“哇,你好高喔。”她停下来好奇地上下打量他,还好玩地绕着他跑了几圈,但是他一点都没被她干扰,冷漠地背手而立,表情几乎跟乔拓如出一辙,馥儿奇怪这些人整天板着脸怎么都不难过。“你跟在我们后面有事吗?”
吴阳闻言,心中颇为委屈。大堡主把他从贴身侍卫调来守护这个来历不明的小泵娘,他不承认她是主人,所以根本不理她。能当上大堡主的贴身侍卫是何等荣誉的事,他打败了一千多名竞争者才获得这项殊荣。如今,随侍乔拓身旁的是最爱和他斗嘴的双胞胎弟弟吴机。他一想起吴机那副得意的表情,就恨不得这个小泵娘从来没出现过。
馥儿见大个儿不理她,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她站到他正前方,头仰成九十度看他。
“你会说话吗?”
“……”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
“你叫什么名字?”
“……”
“叽咕叽咕,哇啦哇啦……”馥儿用自以为是的土语,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吴阳瞪着这个奇怪的小泵娘,她不会是神志不清吧?“我叫吴阳。”
如雷般的声音吓得馥儿跳起来,连忙躲到赵香后面。吴阳不解地看着她的举动,这个小泵娘果然不太正常。
一会儿后,馥儿才自赵香身后探出小脑袋,惊恐地说:“赵香,我看他不正常。我用平常话问他,他听不懂,可是我用自己编的土话问他,他居然回答了。”
原来小姐刚才是在试探他啊!赵香恍然地噗哧一声笑出来。
“我很正常。”吴阳瞪着她,气得两眼冒火,这个行为怪异的小泵娘居然还敢指称他不正常。
“通常不正常的人都会说自己很正常!”馥儿不太放心地拉着赵香往后退一步。
赵香笑着拉住她,“小姐,吴阳是大堡主的侍卫,我保证他很正常的。”
馥儿还是有点怀疑。“那他怎么没跟在堡主身边,反而跟着我们?”她的声音突然变小,讲悄悄话似的说:“小香,他是不是被降职?”
吴阳听到了,他差点没气死,心里已经呕得要命,这个小泵娘还火上加油。”
“小姐,吴阳是大堡主特别派来保护妳的,过一阵子就会复职。”赵香看到吴阳气得说不出话来,笑着替他澄清。
“喔。”馥儿头一偏,担心地道:“乔堡很危险吗?”
“一点也不,乔堡固若金汤,任谁都闯不进来。”吴阳立刻反驳,他才不容许别人批评乔堡。
“那我为什么还需要人保护呢?”馥儿一脸不解。
吴阳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堡主的命令是不准她到危脸的地方做危险的事,更禁止她到不正常的地方去做不正常的事。
“是堡主的心意。”赵香赶紧替他解围,以免馥儿多心。
“好吧。我就特准你跟随我,小阳。”馥儿一向就是个乐天派,闻言不再深究。
特准?她到底以为她是谁啊?吴阳气愤地想着。还有,“小羊”又是什么玩意?
赵香看看吴阳如小塔般的身材,又笑了出来,敢情馥儿小姐有帮人取“小”
名的习惯,难怪她自从知道她的名字后就叫她“小香”。但是这样一个人配上这个小名,还真可笑。
她忽然也兴起捉弄他的念头,“小姐,『小羊』是谁啊?”
馥儿奇怪地看着她,乔堡的人怪习惯还真不少,连生活在一起的人的名字都会忘记。她好心地指着吴阳,解释道:“妳忘了吗?他说他叫吴阳,所以『小阳』当然是指他。”
“我叫吴阳。”吴阳大声地说。他快气疯了,她竟敢随便改他的名字!
馥儿连忙用手捂住耳朵,“我刚才告诉她了啦。”她转头再提醒赵香一次,“小香,妳不可以再忘记,忘记别人的名字是很失礼的。”说完她安抚地看吴阳一眼。
这个人真可怜,大家一定时常忘记他的名字,他才必须这样一再声明。
赵香再也忍不住,捧月复大笑。“对……对,『小羊』,我绝对不会忘记。”
馥儿很高兴见到赵香今天心情这么好,可见她的训练有效。这几天她发现乔堡的人都很严肃,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赵香开怀大笑,真是个好现象。
她高兴地拉着赵香吱吱喳喳地往前走。
吴阳不情愿地跟在后面,口中一直嘀咕地念着,“我叫吴阳。”
“小姐,妳饿不饿?前面就是厨房,我可以替妳端碗莲子银耳汤。”赵香指着前面一栋砖砌的大平房。
“我不饿。”馥儿摇摇头,随即美眸一转,也许她可以亲自下厨做些东西带给表哥他们吃。“但是,我想做些东西带去给表哥他们吃。”
“小姐,妳还记得怎么做菜吗?”赵香一脸怀疑,一般富家千金是不下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