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义务该不会就是把我丢到哪家养老院去等死吧!你这千年不死的老妖魔、没人要的老叔叔,你要真敢这么做,我就毁了你的婚礼,让天底下没女人敢嫁给你!”
这家伙始终把她当成义务?!真该死!
“老叔叔?”听到这句话,黑翊更是大受刺激。
这丫头有必要这样强调她比他年轻许多吗?
“我才二十六岁,妳……好!妳真有本事,就去嫁人啊!看看谁敢娶妳。只要妳嫁得出去,我就给妳我一半的财产,祝福妳!”火大的他,说出了绝对的违心之论。
而这更叫一旁的梵兰听得完全傻眼。
眼前的黑翊,完全像个赌气的小孩,竟然拿自己的一半财产去跟这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男……女孩赌?!
天啊!这怎么可能?那个冷静无情、有着精明脑袋的黑翊,跑哪里去了?
忍不住,梵兰的目光往任小瑷看去--
这个女孩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在她跟黑翊交往的这些日子中,所派出的侦探,都没调查到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是黑翊保护她保护得太好?还是因为黑翊根本不在乎她,所以从没对她说过这女孩的存在?
“什么?你说没人敢娶我?!好!要赌是吧?那就说定了!要是以后有人敢娶我,你就得奉上一半家产,那这什么兰的……”
任小瑷瞪着黑翊,可那气得颤抖的指尖,却赫然指向一旁的梵兰。
“就是证人!”
第三章
“可恶!臭男人!混蛋!”
黑翊的房间里,任小瑷边骂边月兑衣服。
她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那死黑翊竟然叫她洗好澡才准吃饭?!他当自己是谁呀?
那充满泡沫的按摩浴白里,冒着热气的水流翻滚,旁边还有女佣准备好的干净浴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耸耸肩,像是认命了,爬进温暖而诱人的浴白里。
这带着香气的热水好舒服,那柔滑细腻的泡沫,安慰着她干涩许久、没被好好对待的肌肤;温暖翻滚的热流,按摩着她好久没放松过的肌肉,她任自己沉浸在其中。
自从七岁那年被送到私立学校后,她除了在报纸或是商业杂志上能看到黑翊外,根本就没见过他一面。
每次渴望见他的要求,总是被他一封冷冰冰的E-mail打发掉。
他甚至一开始还骗她,说什么只要她乖乖念书,他就会来找她。
可事实上,她乖乖地念了三年书,却没见到过黑翊一面,连电话都联络不上。
所以从她十岁开始懂事,明了自己被骗后,就开始逃学,想要去找他。
可惜的是,每次离校出走的时候,她总是在见到黑翊前,就被他旗下的保全部门人员逮个正着,最后总是把她送进秘书茱蒂的手里,再由茱蒂送她换过一间又一间不同的学校。
而黑翊这一个恶魔长腿叔叔,竟然在对她不闻不问了快要十年之后,又打算偷偷地结婚!
这太过分了!饼分到……她的心好痛、好酸、好难受!
就算今天是她多年来,第一次成功地逮到他,与他会面,可是……他就要结婚了!
这是一个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怎么这么蠢啊?
竟然蠢到十年来,只是在报纸跟杂志上看到他,就痴痴地恋上了他?
唉……不过,方才两人之间的口角,让她觉得还蛮愉快的。
因为黑翊简直是被她气翻了,除了在电话中开除了几个今天当班的保全人员外,甚至还把他那个像芭比女圭女圭的未婚妻给赶走。
炳!谁能想象得到,一个十七岁、像流浪汉一样邋遢的女孩,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这间大宅中,还能气得他赶走那个美丽又温柔的未婚妻?
真爽!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
她闭上了双眼,逸出一声好轻好轻的叹息。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黑翊竟然会一眼就认出她!
她这些年来的变化何其大啊!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甜美、爱撒娇的小瑷了。
这个从来不在乎她的黑翊,连她寄给他的信,都没回过半封,又怎么会第一眼就认出这个挂了一堆耳环、染了红发、穿著流浪汉般衣物的她?
难道,黑翊曾经悄悄地关心过她?
不!
猛地甩头,甩掉这令人渴望的想法。
黑翊不可能像个家人一样关心她的,因为,像他这种只给她钱、给她信用卡的“照顾”,根本就不是一个家人该有的关心方式!
所以,她这次来找黑翊,是有目的的。
她要破坏他的婚礼,让他当不成新郎!
可是,要怎么破坏呢?这种事……
她的眸光不由自主看向那搁在浴室梳洗台上的破烂背包,想到里面的那包药粉,那包根据街头的麦可说的,可以让男人神昏颠倒,做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的药粉。
如果她用了,那……就真的算是犯罪了吧?
满满一杯琥珀色的液体,瞬间就消失在黑翊的嘴里。
“先生!吃饭前最好不要喝这么……”
“闭嘴!”
劳德关心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黑翊打断。
可恶!他有多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
他握紧了拳头,胸腔里那比平日要快许多的跳动,依然没有平复的倾向,冰封多年,早已波澜不动的情绪,没想到在一看到任小瑷时,就全然失控。
她看起来,比他保险柜里那叠厚厚的档案照看来更丰满、更可人、更出乎意料之外的漂亮!
这丫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可爱蜕变为美丽,从天真蜕变为性感了。
而她……就这样一个人在街头晃荡,是很危险的,难道她不知道吗?
唉……他到底是造了几辈子的孽,这辈子才会受制于那丫头啊!
其实,说真的,他是不得不接受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谁叫……
这孽缘,是从上一代开始的。
任小瑷的母亲叫作斐昕昕,是黑翊九岁时教过他半年中国武术的家教老师。
同时,这个女人也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不畏惧他爷爷的权势,用真心对待他的人。
所以,当他十四岁那年,在那个大风大雨的夜晚,突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坐在黑暗中的斐昕昕时,实在是讶异万分。
他跟她,几年没见了?
“斐老师?妳怎么来了?”
当时才十四岁的他,并未因为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最私人的领域--卧室中,就惊慌失措。
他依然是一派的沉静,然后开了灯。
而这一开,他才赫然发现,斐昕昕竟是一身狼狈。过往那张健康的面容……成了他意想不到的苍白!
顿时,黑翊浓眉紧蹙,少见地放任自己的关心神情流露在脸上。
“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我……”斐昕昕虚弱地一笑,“我是来跟你讨债的。”
“讨债?”黑翊先是一愣,随即会意地点头。
那年,斐昕昕之所以会被爷爷辞退,就是因为她让黑翊去了一个他极想参加的帆船比赛,而玩帆船这种事情,在他爷爷的眼中,当然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所以,斐昕昕被辞退,而他……从此又回到了只知道学习如何掌管一个集团的单调生活中。
但不管怎么样,跟斐昕昕学习中国武术,还有那次的帆船大赛,都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也因此,当时他就告诉斐昕昕,那次的帆船大赛,算是他欠了她一个人情。
只是,没想到才四年,她就落魄到要来跟他讨人情的地步?